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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半跪在姜云扶面前,“尊上,城外来了个仙门的和尚,守城妖不许他进,他定住了两个守城妖说是要见您。”

    冥地皆尊称妖帝楚瑶为尊上。

    “见我?”

    姜云扶挑眉,还是个和尚。

    她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和尚,那日废了祁墨北后她没有在仙门逗留,未曾伤过仙门众人。

    和尚来找她做什么。

    既定住守城的妖,那便是威胁喽。

    姜云扶挥手示意云鹰她会亲自去一趟,她倒要看看什么和尚自寻死路。

    她来这里是为了完成任务,并无大开杀戒一统三界的想法,但有些人上门讨打,她就不客气了。

    城外

    印光身着一袭袈裟,手执菩提佛珠,面对眼前虎视眈眈的一众妖魔,他仅是闭着双眼默念经文。

    佛莲圣僧,在妖魔眼中可是超级大补品。

    除了被印光施法定住的两个守城妖,其余闻风赶来的妖魔都盯着印光流口水。

    好大一块肥肉摆在眼前,可惜不能吃。

    印光自带佛印金身,寻常妖魔甚至无法击破他的金身,又如何能吃他。

    “仙门和尚来我冥地,不知有何贵干?”

    姜云扶成了妖帝,也依旧穿着普通的灰色长衫,长发高束,一条黑色发带飘扬在身后。

    若非众妖魔知晓她是妖帝,怕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妖帝着实是低调的不像妖帝。

    女子清冷的声音传至耳边,印光这才缓缓睁眼望向城墙上背手而立的妖帝。

    她便是魔修楚瑶,是妖帝……

    和印光想象的不一样。

    无上阁掌门口中的妖女,印光以为她要么是凶神恶煞,要么天生媚骨一副妖相,端的是勾魂夺魄的妖孽。

    偏生她不长这样。

    城墙上的女子身着质朴的灰衣,简单的发髻发带,眉眼温柔,一双眼睛清澈干净,分明是个纯善的圣人模样。

    这样的人怎么能被称为妖女。

    印光甚至觉得凭他的容颜才算得上是妖邪,仙门常有人开玩笑说他当得上妖僧一名。

    而眼前的妖帝楚瑶若是拿上佛珠,更像一个普渡众生的圣人。

    印光一直盯着姜云扶发愣,不回答姜云扶的问题,一众妖魔都觉得怪异。

    “和尚被我们的妖帝吓傻了?”熊小妹说道,妖帝可是冥地的最强者,印光肯定是被妖帝的威风吓呆了。

    她身边的狐妖笑话熊小妹,“真是头憨熊,那不叫吓傻了,瞧那和尚的呆愣眼神,那叫一见倾心,不知今夕是何夕。”

    狐妖的语调婉转,引得众人心弦波动,还真觉得印光是对妖帝有别的心思。

    “佛门和尚不是六根清净,不能动情吗?”有妖问道。

    “一见倾心都是见色起意,你们少看些人间无脑的话本子,天下男人一个样,他们没有真心全是算计,这死秃驴怕是在盘算些别的。”说这话的是四欲魔。

    四欲魔生于人心的爱恨嗔痴,她说这话百分百可信。

    “他要算计我们妖帝?”众妖魔意味深长地看向印光,新妖帝可不是能被旁人随意算计的主。

    在场的皆是修行之人,妖魔们的猜想清晰地落入姜云扶和印光耳中。

    印光终于醒来,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尴尬,这些妖魔竟然能看出他别有用心。

    “施主便是妖帝……楚瑶。”印光对上姜云扶的目光,双手合十。

    在印光盯着姜云扶发愣的时候,姜云扶已经从斩风那了解了印光的背景。

    禅宗千年出一个的佛子,他来冥地,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姜云扶勾唇,“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仙门和尚来冥地指名要见我,莫非是来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面对姜云扶直勾勾的目光,印光掩饰住自己差点藏不住的贪滥无厌,他低下头假装不敢直视姜云扶的双眼。

    “禅宗佛子印光见过妖帝。”

    他微微垂下眉眼,如实回答:“施主曾是无上阁元尘仙尊座下亲传修士,是仙门的人中龙凤,走火入魔不过是意外,若施主愿意,小僧愿助施主除去心魔,重归仙门。”

    世人皆想成仙,印光以为姜云扶也不例外,她曾经就是仙门修士,见过光明的人岂会愿意待在暗无天日,肮脏秽乱的冥地里。

    他认为姜云扶一定会答应他。

    高立于城墙上的女子飞身落在印光面前,她扫了印光一眼,长得还算可以的秃驴和尚,但仍然是个眼瘸心脏的。

    “祁墨北是什么货色,我想三界人尽皆知,佛子……印光,你真觉得仙门是什么干净圣地?”

    姜云扶的话语如明珠落玉盘,一下一下砸在印光的那颗心上。

    他颔首念了声佛号,以此抑制自己的激动,是她没错了。

    世上千万人,但能帮他渡劫堪破红尘的有缘人却只屈指可数,这么多年印光日日掐算,在楚瑶入魔那天才算出楚瑶可以助他渡劫。

    如果让仙门派人诛杀楚瑶,那谁还能帮他渡劫,他等了百年,绝不能让旁人毁了他得道成仙的路。

    姜云扶的质问,印光无法回答,他当然知道仙门亦有衣冠禽兽,元尘仙尊祁墨北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不齿。

    至今而言,姜云扶甚至是个杀了作恶多端老妖帝的有功之人。

    她身无罪孽,那印光从何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