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登极武道之巅,一览诸天大小,此心不悔,此志不改,纵使万世千百轮回,众生湮灭,独我一人前行,我亦当前行不停。”
夜凌空来到船头,忽然张开双臂,江风拂来,吹得衣衫猎猎作响。似乎是天有所应,猛然刮起烈烈狂风,令木婉清、钟灵几乎睁不开眼来。在二人微弱的视线里,只觉得夜凌空像一尊谪仙似的,从天上来,亦将返回天上。
钟灵心中生出一阵惶恐,她明白了,如果自己跟不上对方的脚步,那彼此的缘分一定会断掉,
夜凌空立于船头,发带松落,随风飞不知哪儿去,三千青丝飞扬......待风止,他转过身,面对着二人缓缓道:”我的脚步会为了心爱的人放缓步伐,但绝不会停下脚步,跟我在一起,或许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们想清楚的吗?”
感受到那股坚定意志,两个年纪不算大的女生的心里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说不出的感觉。
见此,两个年纪不算大的女生的心里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说不出的感觉,难得认真想了想,露出笑容道:“当然!”
夜凌空含笑伸出一只手。
俩人先后上前,一个抓住那只手,走道一边,另一个走道另一边,二人各自挽住一条胳膊。
木婉清道:“相公,就算你要回到天上,也得把我们带着,活也成、死也成,反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说时,少女清目流波,眼前一瞬间仿佛回来了初见的那天,俩人共乘一骑,经过一片油菜花田,互诉心事。
钟灵也道:“是啊,相公,你可是答应过我,陪我吃到老、玩到老......”
一刹那间,她也好似见到了初见的那天夜晚、花前月下,俩人在水边相拥的情景。
夜凌空俯面在二人额头上各自轻啄了一下,牵着二人的手,往船舱里走。
“都怪誉哥,太没用了,被人掳走,害的我们连大理的风光美景还没来得及看呢......相公,你说,那边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呢?有‘风花雪月’这样的风光吗?”
她提及的自然是大鸿十二州。
“你们两个,还没拜堂成亲、还没过门,就开始叫相公了啊.......”
“当然要叫相公啊,不先把名分定下来,万一你跟我那不负责任的爹爹一样,把我们姐妹俩的肚子弄大了,再跑掉怎么办?我们又没法去天外寻你!”
听了这话,夜凌空差点脚底一滑,摔在地上。
“你们两个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啊,今晚我就吃了你们,不让你们怀上孩子,还真就夫纲不振是吧!”
“啊!相公,我错了!”
在一阵追打逐闹里,三人回到客舱,透过朱栏玉栅、雕花美窗,赏看沿岸风景。
大船挂帆直济,自比小舟行的要快。
行不到两个时辰,船到了苏州,三人把船赠予了领头的管事,看对方欣喜的样子,不禁让人暗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船哪里是那么好接手的。
大概那人也知道其中风险,但一入江湖,刀尖舔血,面对这从天上掉下馅饼,有谁能够不心动?至于生死,怨不得别人。
即富贵险中求。
时值烟花三月,江南春风已暖,杏花夹径,绿柳垂湖,吹拂的人醺醺欲醉。夜凌空三人上了岸,吃了点东西,又花了点钱,在马畈手中买下好马,虽不如“黑玫瑰”,也就是木婉清的那匹乌骓马,却也算是良驹。
然后南下直奔姑苏。
临近傍晚,终于到了姑苏城外,夜凌空虽晓得慕容家的参合庄、王家的曼陀山庄皆坐落在湖岛上,可姑苏附近的湖泊大塘实在太多了,有太湖、阳城湖、昆山塘等等,夜凌空也忘了究竟在哪个方向、哪个湖里。
几人一路打听了,奇怪的是,却无人知晓慕容家所在。
于是只好先进入城里,找一家钱庄,把身上的黄金都换成银票,用一个能够防水的特制牛皮包装了起来。再取了些银子,用剪刀剪成一些碎银。这才在城里一边游玩、一边打听。
姑苏城不愧是江南烟花繁华之地,便是天色渐晚,可街上仍是热闹不减,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比之大理别有一番风光。木婉清、钟灵二人一进城,东瞧瞧、西看看,只觉得入眼什么都新鲜。
他们三人先前作了一番乔装打扮,用面具半遮相貌,走在街上,顿时引来路人频频回头。
没走半条街,夜凌空察觉到身后多了两条小尾巴,尽管对方藏的十分隐蔽,可他又如何不知?只是没了神力,又不是连感官都变的迟钝了。
“慕容博这老登,看来也不是什么正事都没做,这苏州城上上下下,都被他渗透的差不多了。”
遂微笑着自言自语。
木婉清、钟灵二人以往都住在偏僻之处,没见过中原这般繁华烟花之景,卖糖葫芦、糖画、各种吃的、吆喝卖艺的,东瞧瞧、细看看,觉得什么都新鲜,浑然没注意到他。
夜凌空故意落后一截,变个道,带着俩人七拐八拐,忽然到了一处巷口,突然末入巷中。
在他身后,两喽啰相视一眼,急忙追了进去,可到了分岔口,左望右望,都看不到人影。
“啪”的一道拍肩声。
两人吓了一跳,转过身,入帘不正是他俩的目标?就这一眨眼,此人居然绕到了他们的背后。一瞬间,他俩意识到遇见了高手,心中大骇,可来不及反应,身上各自被飞速点了几下,半点动弹不得。
夜凌空也不废话,道:“你们是慕容家的人?”
“什么慕容家的人?咱们苏州城里末,姓顾、姓陆、姓沈、姓张、姓周、姓文......那都是大庄主,哪有什么姓慕容的?勿曾听见过。”
其中一人慌乱道。
夜凌空叹了口气,道:“连说谎也不会......北乔峰、南慕容,慕容家作为武林世家,别说在这江南一带,就是在天下间也小有名气,而你一个姑苏之人,却从没听过......你就是说自己是什么姓顾的、姓陆的,随便什么人派来的,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蠢......”
话音落下,夜凌空抓住他的咽喉,只听“喀拉”一声,把那人喉咙捏断。
随后朝剩下的人微微一笑
“想来阁下应该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问你,慕容家的‘参合庄’在什么地方?”
那人目露惶色,连忙道:“就在城西三十里的燕子坞。”
“曼陀山庄呢?”
那人把连忙交待。于是,夜凌空也不为难他,径直离开了巷子,他点的穴道不重,半个时辰后,劲力消散,穴道自动就会解开。
“夜哥哥,你到哪儿去了?我跟木姐姐回头一看,结果不见了你的踪影。”
“夜哥,你去哪里了?”
一见面,木婉清、钟灵就跑了过来。
夜凌空道:“哦,我刚才忽然听到有人说起慕容家,就过去跟人打探了......抱歉,忘了跟你们打一下招呼了。”
接着把问来的消息跟两人一说。
木婉清听了后,有些奇怪道:“打听曼陀山庄作甚么?我知道那里在什么地方啊。”
夜凌空一愕,方才想起,先前木婉清奉师命来姑苏刺杀王夫人,自然是知道曼陀山庄在哪儿的。
“哎!我怎么忘了这桩事......”
本想先去拜访一下曼陀山庄,好歹王夫人也是段正淳的姘头,当年未婚先孕,逼不得已才嫁入王家,他到姑苏,怎么也要要过来造访一下。
不过此时天色将晚,贸然登门也不合适。
于是,三人前往一家酒楼。
酒楼名曰“太白楼”,是姑苏城内最有名气的酒楼,他家的师傅烧的一手好菜,“太湖白虾”、“芙蓉银鱼”、“太湖雪花蟹斗”、“蟹粉鱼蓉狮子头”,各种好菜手令吃过的赞不绝口。
三人到了楼上,把招牌菜都点了一遍,透过楼边栏杆,看着外面的风景。
“通通闪开!”一声娇喝,就听楼下传来一阵骚乱,随后听到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一个带着白纱斗笠的人。在她身后,还跟了许多持剑的青衣婢女。
木婉清看向那人,道:“是她?”
“婉清,你认识?”夜凌空问道。
木婉清点点头,附上来悄声道:“她就是我上次过来刺杀的那人。”
“是她?”夜凌空一讶,还真就巧了。只是暂时他还不想这么快就见对方。
可事情往往不随人愿......
三人边吃边聊,兴许是太过兴奋了,钟灵也比平时要欢快一些们,就在她招呼夜凌空看远方的景色,忽然间,就听身后传来“啪”一响,却见妇人把茶杯摔在桌上,冷冷道:“把他们抓起来!”
在她身后,两个身穿青衣的小婢齐齐道了一声“是”,便上来拿人,可凭她们这些下人的武功,又如何是对手。
“嗤嗤”一阳指气劲勃发,瞬间把两个女子的身形定住。
那带斗笠的妇人,也就是王夫人,这些年来,她心中对那人日思夜想、念兹在兹,只盼望对方能来瞧她一眼,却又如何不认得他家的家传绝学?当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你是......大理段氏的人?”
夜凌空拱手道:“晚辈见过王夫人!”
王夫人道:“你认得我?”
夜凌空道:“晚辈是奉命特地前来拜访夫人......”
王夫人浑身一颤。
眼前这人懂得段氏的‘一阳指’,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对方却又认得自己,那他奉谁的命,还用人去猜吗......
想来也只有那个负心人了。
王夫人颤声道:“他还好吗?”
夜凌空道:“王爷过去几年过得不算好,他因少年轻狂,处处惹下风流债,闹得王妃愤而出家,王爷一边对王妃感到愧疚,一边又对那些和他真心相待的女子感到愧疚,特别对夫人,时时思念.....”
王夫人胸口一酸,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