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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自从昨天那个梦以后, 景断水就不怎么想聊和姜槐里有关的事情了。

    撇开秋离的事情不谈,这个木讷小师侄救助他又帮他隐瞒妖族血脉的事情的确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他怎么可能因此喜欢上一个差他好多倍的,灰扑扑的青年呢?同样, 姜槐里刚刚入门没多久,和他才认识几天,木讷的小师侄怎么可能对他有心思?

    这一切都让景断水感觉到慌张, 他觉得他需要时间好好理一下思绪才行。

    于是他岔开了话题:“哦。对了,新苗,你最近修炼上还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没有了,有问题的地方刚刚新苗都问完了。”巫新苗敏锐地察觉出景断水不怎么想要谈论刚才的话题。

    景断水又问:“那你师父对你学医有说些什么吗?”

    以巫新苗的资质来说,进步地还是太快了。景断水本来想要藏一点儿拙, 少教巫新苗一点以免引起什么怀疑的。但是每当看见巫新苗坐在书桌前认真学习的样子, 他就狠不下心来。

    景断水怕燕回芝看出什么来。

    “师父?师父看我修炼医道很欣慰。小师叔, 真的很谢谢你。”巫新苗回答。

    “师父还说他其实本来很想弃剑学医道的, 只不过他在学医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天赋,甚至差一点走火入魔的。当时要不是师叔祖在,他的修为大概会倒退很多。”

    “所以我最后学医道大概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完成了师父的梦想吧。”

    燕回芝从来没有和景断水说过他过去的故事。景断水没有想到第一次了解燕回芝的过去是从巫新苗的口中。

    他突然觉得有点愧疚, 这个小师弟只知道享受师兄们的宠爱, 好像从来没有为他们做些什么。

    景断水送走了巫新苗,然后带着这种心情,景断水又去找了姜槐里的师父,他的二师兄, 乌沉天。

    记忆里的原身始终有一点怕他的这个二师兄。这个二师兄话不多, 站在那里就显得不怒自威。

    乌沉天祖上应该和魔修沾上过关系, 因此他生了一双暗红色的眼眸。但是这缕稀薄到不能再稀薄的魔族血脉曾经给乌沉天带来过不小的麻烦。

    因为祖上出过魔修, 在来到沧明山出人头地乌沉天没少遭到过排挤。

    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血气。也正因如此,乌沉天很少主动靠近景断水。

    姜槐里的事情景断水决定还是找乌沉天求证一下。

    景断水到的时候, 乌沉天正在教姜槐里练剑。青年的汗水挂在下巴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手臂上肌肉的线条极其优美,

    见到景断水,乌沉天和姜槐里都面露惊讶。

    乌沉天收了剑,叫人为景断水端来了一杯果酒。果酒是特意温好的,是原身最喜欢的味道。

    因为昨天的那个梦,景断水看见姜槐里就觉得不自在。

    好在这个时候乌沉天和姜槐里示意他们有话要谈,就叫姜槐里先离开了。

    景断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乌沉天对景断水说到:“小师弟,你先喝点茶等我一下。”

    乌沉天说完就离开了。他离开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景断水刚刚把那杯果酒喝完他就回来了。

    重新回来的乌沉天的身上多了一股很苦涩的茶味,茶味里还掺了一丁点儿的熏香味。那股香味是原身一直很喜欢的香的味道。

    原身很不喜欢乌沉天身上挥之不去的血气,景断水猜测他刚刚离开就是为了掩盖掉身上的那股血气。

    或许乌沉天看着可怕,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对原身的在乎不必燕回芝要少。

    “断水,你来有什么事情?”乌沉天重新为景断水道了一杯果酒,果酒还是温好的。

    “你新收的徒弟救了我,我很感激他。”景断水回。

    “师兄。”他状若不经意地问,“姜槐里是怎么成为你的徒弟的?”

    “又或者说,师兄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地收徒弟了?”

    乌沉天沉默了一下,回:“因为我从他的身上看见了我自己的影子。”

    “他是我在过了初选的弟子当中直接点的,沧明山在选弟子的时候都会对弟子的出生做调查。你说他亡国皇子的身份吗?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只要不和那些邪魔外道勾结,凡人的身份并不会对我们产生多大的影响。”

    景断水敛目。

    换言之,乌沉天得知的关于姜槐里的一切信息都来自于一张薄纸,不是他把姜槐里从凡间亲自带回来的。

    乌沉天没有再继续进行这个话题,而是道;“自从你从白溪秘境回来之后身体就不是很好了,我们几个师兄一直很担心。正巧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乌沉天说完从一个很精致的匣子里拿出了一串

    青花瓷珠的手串。青花瓷珠用红绳穿起来,上面还系着两颗银铃铛。

    景断水突然激动起来:“师兄,这串珠子,这串珠子你从哪里找来的?”

    除了柱子上细微的花纹的变化,这串珠子和他上辈子兄长们送给他的一模一样!

    “这串珠子能够帮你稳固魂魄,是我从镇魔塔回来的路上淘来的。”

    “怎么了?这串珠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没什么不对劲的。”景断水压下了心底的异样,露出笑来,“师兄,我只是太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