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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宅不是一般的广阔,从外观看去是一座古韵悠久的巨型府邸,朱墙墨瓦,丹楹刻桷,翘檐上积了层昨日存留的雪,尤其的肃穆庄严,叫人望而生畏。

    温漾心情堪比刘姥姥进大观园,收起胡乱飞舞的眼神,安分地跟随管家穿过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回廊,去到了沉老爷所在的宅院内部。

    明明正值晚冬,院子里竟像早早开了春,苍翠繁茂,花香袅袅,错落有致的假山环绕着一汪金鱼池,形成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老爷子正坐在亭台的藤椅上闭目养神,怀里捧着本皮面书,颇有些闲情逸致的意味。

    “老爷,人到了。”

    闻声他直起身子,瞧着少来了一个,面色如常不显恼怒,吩咐修剪花木的佣人再往他右手边搬来一把椅子。

    “先坐。”主人面客,佣人和管家齐齐避开了。

    “哦,”温漾乖巧落座,递去一个小巧的提盒,“挑了些点心,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谢谢您过年请我吃饺子。”

    点心可不是买了吃不下的,专门还人情的,贵着呢,大户人家,总得注意礼节嘛。

    “有心了,没吓坏吧?”椅子挨得近,沉老爷顺手接过,放在中间的小方几上,状若关切道。

    今早一起酒店藏尸案悄无声息登上了新闻头条,火速引发社会各界广泛关注。

    按理来说酒店发生此等丑闻应该会采取措施强压下去才是,可谁知遇上这事的是权倾京洲四族的沉家,算是踢到铁板了。

    温漾作为报案人,还躺过那张藏死尸的床,确实是受到不小冲击,但在警察的安抚下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摇摇头,“我没有看到尸体,所以没怎么被吓到。”

    沉老爷摊开书本翻动几页,冷哼一声,“那混小子呢?叫他和你一块过来,又不听我的话去哪疯了。”

    温漾神色一愣,原来这老头子是要求两个人一起来,不是要单独给她结账的意思?

    她顿感一阵后怕,幸亏沉初棠只说了她过来,两人一起的话到时候对峙起来,自己和小受是情侣的谎言岂不会被戳破,那可真完蛋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另外的一千万必须也得想尽办法拿到手,事与愿违地跑路到底还是不甘心。

    “他…他发现的尸体,精神有些恍惚,就让我先来见您。”

    这话亦没掺假,沉初棠从酒店到警局一路都是副魂飞天外的模样,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思及此,温漾默默撇了撇嘴,觉得沉初棠不仅心眼小,胆子也小,像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全身上下除了皮囊俊了点力气大了点外实在找不出第三个出彩的地方,这种人有什么好畏惧的呢?牵制她的无非只有他背后的显赫家世罢了。

    钱和权,沉初棠失去了这两样东西的加持,行事作风不也和街头的混混一类差不多吗?

    但底层的混混被叫做社会败类,顶层的混混就叫做纨绔少爷。

    有了钱权,叫法都天差地别。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命好,随便投个胎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享尽荣华富贵,肆无忌惮到处为非作歹。

    温漾倏地通透许多,清楚自己即使从男主们身上获得了各种能力,没有与之匹配的身份也永远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这本就是场不公平的游戏,哪怕她拼尽全力去对抗亦或者卑微卖笑去讨好,结局都只会输的一败涂地,逃跑何尝不是避免被伤害最有效的办法。

    沉老爷当然不信他小孙子那么大的块头能被个区区死人吓得精神失常,懒得追问,换了话题,“昨晚的烟花秀取消了?”

    温漾眉眼不自觉地耷拉下来,偏长的睫毛遮住一半视线,余光扫见沉老爷翻开的不是书,像是本相薄,语气含着失落,“是的,本来都到地方了。”

    是的,本来只差一步另外的一千万便可以到手了。

    沉老爷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刚回京洲不到一年,以前应该也从没看过,错过了是挺可惜,那烟花秀可谓是极其的盛大华丽。”后又宽慰她说,“不过等明年还可以再去看。”

    温漾以为沉老爷大抵是听懂了她的暗示,满心满眼地期待着接下来爆金币的环节,迫切应付道:“您说的对。”

    沉老爷叹了口气,十有八九确定了她就是要找的人,将手中的相薄放在方几上挪到温漾面前。

    一张小男孩照片赫然映入她眼帘。

    “这是初棠小时候,有没有觉得眼熟?”

    眼熟?

    难道原主和沉初棠小时候认识?

    照片中的小男孩闭着眼嘟着嘴睡得毫无防备,才豆丁大点就有了一头银发,看起来孱弱又乖顺,如果不是沉老爷说温漾根本认不出这是沉初棠,简直和长大后的他判若两人。

    温漾怀着疑惑欲言又止,卡壳般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记得书中描写原主做过的坏事,家庭情况以及下线结局,脑子里有关原主其他的经历记忆是一丝一毫也无。

    “唉,我老糊涂了,你貌似没了从前的记忆,是吧?”沉老爷转头,目光射向温漾略带茫然的脸庞,平缓地说出今天的真正目的,“我并非有意调查你,初棠小时候被一个同龄的女孩子欺负过,我猜测正是这件事导致他从此抵触异性,而我查到那小女孩的信息竟与你全部吻合,以初棠酷爱记仇又好面子的性格,或许早已发现你就是小时候欺负他的女孩,才要恶意报复你。”

    “我叫初棠带你过来,本来是想先挑明再缓和你们的关系,说不定这样就能解开他的心结,可惜他不愿意来我这里。”

    “你也不必仗着你没了记忆矢口否认,我说你刚回京洲不到一年,你说了对,而当年那个女孩六岁时意外失踪过,去年也才被找回了京洲,并且你父母还参加过一档寻亲节目,这也足矣证明你们的确是同一个人。”

    沉老爷说了大段的话有些累,食指屈起刮着下巴,顿了顿,“令我比较费解的是,我的人去找你父母对证,你父母明知你在我沉家手里,却选择避而不见,一副任由我们处置的态度,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怕我沉家会搞垮你们?未免太过应激了。”

    “且细想逻辑也不大通,你父母大费周章又散尽钱财好不容易将你寻了回来,可见他们极其看重你,你被初棠那般报复,虽说你也打断了他一只手臂,但坏人先是由我们沉家当的,你父母该是痛心疾首地央求我们放过你,怎么会如此冷漠?莫非你是被错认的那也不可能,认亲的提前需要做亲子鉴定……”

    一下子接受到这么多信息,温漾大脑轰地炸了,她顾不得思考别的,首要任务是绝不能让这老头子知道原主蠢毒的真面目。

    沉宅地处坐北朝南的最佳方位,正午的暖阳毫不吝啬地洒满整个院落。

    温漾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面容分外苍白憔悴,她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却在瞪大双眼的一刹对上了晃眼的阳光,又条件反射地紧闭了眼,还顺带挤出两滴生理性眼泪,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面向沉老爷,言语之悲切,将自己彻底塑造成一个懂事无辜又不知情的受害者,“我爸妈不会的……不可能不要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求求您别再查我的事情去打扰他们了……对不起,对不起,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沉老爷对上那双在阳光下色泽如琥珀还氤氲着水汽的眸子,不由出神地多了些慈爱,“我说了,你其他私事我无权也无意知晓,我只派人查了你和初棠小时候的那段过往,我也只是猜测,你不用害怕和自责,待会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家。”

    见老头子果然软下心来,温漾犹如打了一针镇定剂,平复了心理的惊慌,转而又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我想初棠不知道我是那个女孩,他对我好了很多,看我冷还送了我一店的衣服,”温漾抹抹泪,侧身扒在扶手上凑近了沉老爷,乘胜追击恳求道,“您不要和他说起这件事好吗,我怕他知道了我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会变得比之前更糟。”

    一席话让沉老爷动摇了他的判断,他仔细观察起温漾这才发现她身上多了件大衣,对他孙子连称呼都亲密不少,难道真是他太过急躁多虑了?

    “好,我不说。”

    “还有一件事,那些衣服您可以让他以我的名义捐了吗?除了身上这件别的我真的穿不到。”

    温漾也绝非要在沉老爷面前体现她是什么真善美的大圣母,这些天她动不动就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穿到这本死书里,得出的结论便是她缺心眼的事做太多了,才遭了报应替原主背尽黑锅,就比如她那时兑完奖拒绝了捐款,现在能弥补一点是一点,图个心理安慰也罢。

    一阵穿堂风拂过,吹动了方几上的相薄,背页展露出一张一位清丽女子身穿旗袍的旧照片。

    沉老爷轻轻合上相薄,凝视着温漾的眼睛,又无声叹了口气,柔和地答应了她。

    -

    沉初棠浑浑噩噩地回到别墅,洗完澡给手臂抹了药又换了套新的护具。

    疲惫地做完这一切,他陷入床里盖上被子准备补眠。

    手机嗡嗡震动两声,伸手勾过来一看,是某个软件自动弹出的生日祝福。

    沉初棠的生日是他妈的忌日,因此并不值得庆祝,他不大在意地卸了软件,把手机甩飞到一边,思付着要不要去给他妈烧柱香,想了片刻还是算了,继续蒙头大睡。

    良久之后,沉初棠脑袋又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明明困的要死,却怎么都睡不着。

    模糊的黑影取而代之了那张女鬼脸,昨晚的经历盘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可算是晦气到家了。

    沉初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拿到手机熟练地拨了个号码。

    电话刚接通不到一秒便被无情挂断,那头立马换来一个视频请求。

    沉初棠按下同意,摄像头刚好对准他炸起的白毛。

    “挂我电话?你他妈长能耐了你……骚货。”

    沉初棠低骂了句,手机屏幕上是裴白珠大敞开腿被人操干的画面。

    清瘦的身躯全部暴露在镜头里,白腻光滑的肌肤染了层情欲的绯色,煞是诱人,他惊慌失措地捂住上半张脸,嘴里含糊不清地呜咽着。

    “啊呀,你老公打来的,让他欣赏欣赏骚狗狗在哥哥身下是怎么发情的,好不好?”

    男人用温润的声线下流至极地调笑道。

    镜头里多出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掐住裴白珠的素腰,抽插的速度肉眼可见的蛮横卖力起来。

    “不要…不要让别人看见骚狗狗发情的样子……求你了…求你了哥哥……”

    “啊…要去了!慢、慢点……啊嗯!”

    裴白珠被撞得一颤一颤的,手臂从脸上滑落,眼神迷离又潋滟,漂亮的唇瓣一会儿痛苦地抿起一会儿大张着喘息,面颊流淌着汗和泪,湿淋淋的,宛如一条刚被打捞上岸的美人鱼。

    假洋鬼子挺有兴致,搁这儿演上捉奸剧情了,还几巴让他当头上长草的那个?!

    难得耐着脾性等人发泄完,沉初棠面无表情道:“裴白珠,限你半小时之内给我滚到九龙湾。”

    宋悯刚射了今天的第一泡精,正是兴头上,哪肯放人,“别啊,要不要一起来玩?”

    回应他的是被挂断的视频,共享无果,宋悯一把将裴白珠扔下了床。

    裴白珠忍着痛,颤巍巍地撑起身体,听到手机对面竟是沉初棠的声音,目光祈求投向床上的男人,“我不要过去……”

    这里离沉初棠住的地方太远了,半小时之内根本抵达不了,到时候沉初棠肯定又会发好大的脾气按住他狠干一顿,那滋味甚至比两个人一起还要痛苦。

    宋悯是标志的混血儿长相,金发碧眼,脸部轮廓清晰分明,五官合璧了西方的深邃与东方的秀美。

    他随意裹了件睡袍,像古希腊中救赎众生的神,转头无视了裴白珠委屈巴巴的惨样,毫不留恋道:“唉,小可怜,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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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赶着新年更新!小时候的番外明天或后天发吧!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