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骨(强制爱 1V1 H)》 第一章“下次,记住我的习惯” 华盛集团二十一楼,品牌中心会议室灯光暖黄,窗外雨丝顺着玻璃滑落,在光影间模糊出一层若隐若现的水痕。 何瑾俞坐在会议桌末位,低头检查手边的汇报材料。她一袭深色职业裙装,衬得身形纤细挺拔,黑发挽起,露出一段修长白皙的颈线。 她是市场部渠道组的执行专员。 原本这场市场条线季度总结会,应该由她直属上级出席。但对方昨晚突发急症送医,组里唯一熟悉渠道模块全案推进的,就是她。 她没有拒绝。 文件从昨晚改到凌晨两点,PPT里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 会议室里气氛压得低,品牌、战略、产品三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在,几位集团副总也陆续到场。 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人来了。 她没有抬头看,只听见一道很轻的脚步声,伴随几句礼貌的寒暄,那声音不高不低,恰好穿透微微紧绷的空气,让人听得分明。 “华总来了。” “华总好。” “都坐吧。”那声音带着一点低沉的质感 椅子拖开的声音此起彼伏,随后再次安静下来。 众人口中的华总,正是华盛集团最年轻的执行总裁——华砚洲。 他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网上几乎找不到一张正面照片。董事会正式任命他那年,他二十七岁,财经周刊用了六个字做标题——“年轻的清算者。” 他入主集团不过五年,前两年整合了华盛旗下五个亏损子公司,亲自带队裁撤管理层,重新划分业务板块;第三年起手传媒、地产两大传统重资产板块,砍掉所有非盈利项目,将原先数十家参股公司压缩成三个融资平台。 财报上说,是“优化结构”。内部的人都知道,那几年每天都有人递辞呈,每个季度都有部门被合并、裁撤、改组,没人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下一个月。 但就是在这样的清算期,华盛的市值三年内翻了两倍。 没人再说他太年轻,也没人敢质疑他作为华盛继承人的实力。 前一个部门的汇报刚结束,场内一时静下来。 整个过程并不算顺利。 华砚洲只问了两句,却极狠。 “这是你们修订后的版本?” 他翻着资料,眼皮都没抬一下,“这组数据和上季度一模一样,是复盘,还是复制?” 语气克制,不见火气,却让人难堪。 被问诘的负责人脸色瞬间变了。 又指了指PPT上那组ROI数据: “ROI是1.2%,你写了‘效果良好’。你们对‘良好’的定义,是用来安慰投资人,还是糊弄董事会?” 没人说话,连咽口水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好了,下一位。” 何瑾俞坐在末位,心跳有一下被拉得极慢。 她知道,轮到她了。 “我是市场渠道执行专员何瑾俞,本季度渠道板块汇报由我代为呈报。” 第一页是渠道数据矩阵,第二页是合作商分层分析图。 数据简明,逻辑清晰。 讲到与B地大型连锁体系谈判时,她翻到重点图表:“三季度渠道裂解模型已跑通,实际落地的是中位价稳定机制,而不是价格战。” “我们用结构性让利拉住主通道,压掉外围价差,是为了保后端利润而不是拿短期曝光。” “所以你认为渠道端成本上涨不是问题?”华砚洲开口。 何瑾俞微微顿了一下,抬起眼,视线在短暂的停顿后,还是与他撞上了。 华砚洲坐在长桌尽头,姿态从容,衬衣白得干净。 剪裁合身的西装披在椅背上,衣袖微挽,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腕表金属光隐隐,在昏暖灯光下带出一点克制的锋利感。 乍一看,像某种学院派出身的资本继承人——克制、安静、有礼,甚至有些刻意收敛的斯文。 她语速未变:“成本确实上涨,但模型做了动态调整。我们没压价格,而是调整返利区间。现在的结构是保核心动销、舍外围浮利,换的是净值增长。” 华砚洲微抬眼,“你怎么判断那是净值增长,而不是账面假象?” “动销指标和回补频率不匹配的渠道,我们已经剔除,本轮增长由货品实际出库与周转周期支撑,不是压货。”她回答。 “数据在第八页,右下角。” 她翻页,指尖轻点图表某一处:“这是我们抽查的五组样本渠道,从提货到首轮售空周期稳定在19至21天之间,结构干净。” 华砚洲指节轻敲桌面。 “继续。” 话音落下,空气中那种绷紧太久的压迫感,明显松动了一瞬。 会议结束时,已经接近傍晚,天空仍旧阴沉沉的。 散会时,同事们陆续起身,何瑾俞正想跟着出去,却听到前方有人轻声道:“市场部刚才汇报的人,留下。” 会议室再一次安静下来。 她愣了下,抬头,看到华砚洲仍坐在会议桌尽头,只安静地看着她。 她停在原地,犹豫了几秒,缓缓走近:“华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盯着她,极具侵略性的审视。 华砚洲停了两秒,忽然微微一笑,“第一次来这里?” “是。”她低声回答。 “难怪。”他语调缓慢,像是在叙述某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这里的人都知道,汇报时不要看我的眼睛。” “为什么?”她问得很轻。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极慢地收回视线,轻轻吐出一句: “因为我不喜欢。” 他起身,将黑色外套搭在臂弯,离开前,似乎随意般停在她身边,低声道:“下次,记住我的习惯。” 自从那场季度汇报结束,何瑾俞莫名觉得日子过得慢了许多。 她本以为那天华砚洲的话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或警告,但她很快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几天后,她收到人事任命通知,即日起调任总裁办,担任总裁助理一职。 何瑾俞起初觉得难以置信,甚至直接去了人事部问情况。 得到的回复却只有一句: “是华总亲自点的名。” 她还没走回座位,身后就有几道声音掺杂在一起,不紧不慢地落进耳里。 “……真的调走了?” “总裁办?直接做总裁助理?” “不是说她之前只去开了次会吗,效率这么快?” 有声音刻意压低:“不清楚啊,但你别说,她这种长相气质,去总裁办那边确实吃得开。” 第二章“知道为什么调你上来吗?” 电梯抵达顶层时,何瑾俞看着数字停在36。 整个华盛集团,只有这一个楼层不与任何部门共用。 总裁办,与总裁办公室,仅此而已。 长廊铺着吸音地毯,落地窗光线克制,像将整个空间封在了一个近乎恒温的控制盒里。 她推门而入,空气一瞬间收紧了半度。 总裁办并不大,十来个工位,人员个个精干,职位结构明确:助理组、执行组、档案联络、内审接口,每一个分工都紧贴核心高层。 办公室里仅一席的空位,安排给了她。 她刚坐下,旁边几位同事陆续转过身,主动做了简单介绍。 语气都不算热络,却带着分寸感的礼貌,有人还顺手将一份内部通讯表递给她,“平时有对接项目,可以直接加工作号。” 她接过,轻声道谢。 “临窗的位置挺好的,阳光正好。”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她抬头,一个穿着浅灰西装裙的女人朝她走来,眉眼温和,笑得克制。 “我是姚婉,执行助理,坐你左侧。”她语气轻柔,“资料我已经帮你放进抽屉了,系统账号也都开好了。” 她伸出手,手指纤细,指甲修得干净利落,不染色。 何瑾俞站起来,与她握了握,礼貌而安静。 姚婉看着她,语气慢了半拍:“早上应该没人特别讲流程……不过你应该也不太需要。”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毕竟不算新人了。” 她的语气温和极了,像在随口寒暄,眉眼里却带着不动声色的锐利。 何瑾俞没多说,只道:“我会尽快熟悉节奏。” 姚婉笑了笑,点了点头:“那就好。助理组事杂,一般急,临时会一多,节奏可能没那么友好,提前习惯一下也好。” 说完,转头去了茶水间。 身旁的李苒小声说:“姚婉在助理组资历最深,说话就那欠样,别介意,习惯了就好。” 她偏过头,目光落回电脑屏幕,淡声道:“我不介意。” * 何瑾俞第一周没出错,流程熟得比大多数新人都快,文件接收、流程归档、回执提报都做得滴水不漏。 她甚至一度以为,事情会一直这样顺利下去——直到那个稀松平常的下午。 原本安排在三点半的协调会,临时提前了一个半小时。通知时间紧急,由华砚洲亲自主持,参会人仅四位,皆为集团核心业务线的负责人。 按流程,她应提前到场,准备会议材料、设备调试、茶水摆放,确保一切无误。 可她毫不知情。 2:16,桌上的座机骤然响起。 是华砚洲的特助林辰,语气不快:“何助理,华总已经到洽谈室了,会议还没准备好吗?” 她怔了一下,起身去查内部流转,调度系统上写得清清楚楚:通知已于中午1:10分通过内部线报给到了执行助理·姚琬——她的临时对接人。 她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姚琬:“你没告诉我,协调会提前了?” “我说过了啊。你在打电话的时候,我还特意提醒你:说协调会提前到两点,不要忘了。你没听见?” 姚琬说得笃定、甚至带了点委屈。 周围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何瑾俞没有继续与她争辩,冷静地快速核对了一遍昨晚准备好的资料,又把电子版会议文件拷进随身的U盘。她看了一眼时间,起身时顺手打开手机登录OA系统,确认了一遍洽谈室的投影设备状态——接口正常,快步往洽谈室赶。 电梯抵达二十五楼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气。 推开洽谈室门,室内空气仿佛停滞了两秒,四道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华砚洲坐在主位,神色沉淡,并未说话。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随即,她迅速在会议桌前放好资料,插上U盘同步电子文档,又确认了一遍投影画面,确保无误后,安静地在一旁落座,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会议内容。 主位上的男人翻着资料,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轻轻一敲桌面:“开始吧。”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何瑾俞刚回到座位,桌上的内线灯亮了 “进来一下。” 她放下手里的资料,敲门进入时,他正站在窗边,背对着光,整个人沉入极静的阴影里。 她站定了:“您找我?” 他转身,视线从她脸上一掠而过,“解释一下迟到的事。” 她如实回答:“我没有收到提前的通知。” 他靠进椅背,手臂搭在椅扶上,眼神落下来,“我希望以后这种事,不用等我来替你解决。” 随后,他伸手按下座机通话键:“让姚婉进来。” 她刚准备退出去,被他一句话截住: “你站那儿。” 她收回脚步。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姚婉进来时还带着惯常笑意,一眼看见她,神色顿了一下。 华砚洲没有抬头,只问:“会议通知,你是什么时候转达的?” 姚婉声音轻了些:“中午一点十分收到的,我提醒过她。她在打电话,我说了,她可能没听清。” 他语气不变:“你确定你说过?” “我……应该是说了的。” 姚婉声音一顿,明显虚了。 华砚洲没接话,只拨了一通内线,语气平稳: “林辰,调总裁办今天中午一点到两点的监控片段,直接走安全端口。” 姚婉脸上的血色刷地褪下。 她僵站在原地,眼神有一瞬的慌乱,像终于意识到,监控一调,事情就再没有回旋余地。 “……可能,是我记错了。”她试图补救,“我以为我说了,结果……也许没...” “你可以出去了。”那一刻,他终于抬头。 她话还没说完。 男人没抬头,手指在椅扶上轻轻敲了两下,“不用说了。” “去人事部走离职流程,下班之前完成手头上的工作交接。” 说完,他终于抬眸,目光从姚婉身上掠过。 “出去。” 空气骤然沉了一下。姚婉愣了半秒,像没反应过来,才僵硬地点头、转身。 门被她轻轻带上。 何瑾俞离门不过几步,那声轻响却像落在心口,一下——沉了。 她后背已经是一层薄汗。 姚婉跟了他五年,始终在这间办公室里处理他的行程、文件和一切琐碎交接。 五年。 一句话,就让她走人。 杀伐,果断,不留余地。 华砚洲拿起手边的文件,看着她,“过来。” 何瑾俞略顿了一下,还是依言走近了两步。 他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她看了几秒。他的目光很淡,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半晌才轻描淡写地开口: “知道为什么调你上来吗?” 第三章“……就有病吧。” “不知道。”她如实回答。 “因为你抗压能力强。”他说完,声音略顿,唇角轻轻一勾,似笑非笑,“不过,这不一定是好事。” 她抬头看他,眼神微微透着倔强:“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他没恼,甚至笑了,笑意里掺着点说不清的兴味:“你没做错。” “但也没做对。” 她微微皱起眉,不明白他这句含义,但他并不打算解释,只缓慢地翻开手上的文件。 “姚婉原本要陪我出席今晚的饭局,现在她走了,你顶上。” 何瑾俞怔了一瞬。 异地读研的男友难得休息,特地飞回来看她,两人早就定好了餐厅,就等她下班过去。 “对今晚的工作安排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异议。”她轻声说。 他说:“那就出去吧,整理一下,半小时后楼下等我。” “……是。” * 明鹭私宴厅,包厢里酒气微熏。 八人圆桌,桌面铺着定制纹理的深色绒布,酒杯下的倒影摇晃得像水纹。 这是一场正儿八经的商务饭局,席间汇聚了几家核心合作方,还有两位政府口的资源顾问,表面谈笑风生,实则各自心怀鬼胎。 何瑾俞坐在华砚洲左手侧,她穿了一件极素的灰蓝衬衫,神情安静。 但就是这份克制,反倒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她皮肤白,骨架薄,坐在那里时,腰线收得极窄,衬衣沿着身体线条落下,在昏黄灯光下泛着一点柔软的轮廓感。 “砚洲这位助理,是新面孔啊。” 恒铭资本的姜衡笑着举杯,话锋一转,看向何瑾俞,“是不是刚毕业?砚洲挑人眼光真不错。” 他话说得轻浮,“不光专业过硬,长得也赏心悦目。” 酒杯举着,慢慢往她这边递。 “第一次见面,得敬杯酒,不能光坐着看热闹吧?” 一句话落下,席间其他几位也笑着附和。 何瑾俞有一瞬的迟疑—— 总裁办的同事早就提醒过她,陪华砚洲参加应酬,得有觉悟。 不喝酒,是不可能的。 几乎每个陪他参加饭局的助理,都有过被灌得酩酊大醉的经历。 有人提醒她提前备好醒酒药,有人教她怎么不动声色地躲酒。 她刚伸手触到杯沿。 “——不用。” 声音从她身侧传来,压得极轻。 动作微滞,侧头去看。 华砚洲没看她,只将她面前的酒杯轻轻拨远了几分。 “她晚上还有份文件要赶。”他说。 姜衡愣了下,随即讪讪一笑,收回杯子:“谁要在你这手底下,怕是连喝口酒都得挑时间。” 饭局结束后,何瑾俞作为助理,留下来安排送客。 把人一一送上车,跟确认司机位置,再低声道别。 等最后一辆车驶离,停车场一侧只剩她和不远处那辆黑色迈巴赫。 她走过去,步伐不疾不徐。 刚走近,华砚洲那侧的车门打开,夜风卷出几分凉意。 他站在路边,低头看表。 她收住脚步:“华总,今晚要赶的文件,是哪一份?” “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 何瑾俞明白过来,要赶文件,不过是替她挡酒的托词。 华砚洲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车门未关,车内亮着一盏小灯。 他偏头,语气从容:“我送你回去?” 她摇头:“不用了,我男朋友来接。” 他没应声,只抬手扣了下车门,司机会意,缓缓启动。 车开出三四米,又稳稳停住。 后车窗降下来,华砚洲的声音从夜风里落下: “今天下午协调会迟到的事,写一份检讨,今晚十二点前发到我邮箱。” “我会看。” 窗升起,车彻底驶入夜色。 几分钟后,一辆白色轿车的车灯从路口亮起,缓缓靠近。 何瑾俞认出车牌,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 宋泽远侧过身,看她一眼,声音温温的:“结束了?” 她点头:“临时应酬,拖得有点晚。” 他没多问,只把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接过来挂好,顺手把副驾空调调低了两度。 车开出去几百米,她才缓缓吐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把头偏向窗边。 “我本来是想饭局一结束就去找你的,想着你还没吃晚饭,一起去吃点宵夜。” 她声音低下来,像是解释,也像是歉意。 “结果临了,被留了个活儿。” 她顿了一下,似乎还在组织措辞:“说到底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我老板突然让写份检讨,今晚十二点前发给他。” 宋泽远轻笑了一声:“你们老板这么闲?” “他不闲,他就是……”她转过头,语气慢慢变得有些怨气,“……就有病吧。” 第四章“您想多了” 那次饭局之后,何瑾俞的工作量突然暴增。 原本她的职责大多只是日常安排、简单文件整理,可最近,她手头的工作却明显超出了她职权范围。 这两个月来,从重要项目的资料汇总,到公司内部复杂的跨部门协调,都开始逐渐堆到她的办公桌上。 而最令她头疼的是,她每次试图向华砚洲提出这些问题时,他总是淡淡地一句:“助理的职责,就是做好我交代的所有事情。” 没有争辩的余地。 今天,她刚处理完上午的跨部门会议纪要,下午又被临时安排审核一份即将上报的集团重要文档。 电脑屏幕上的时间不断跳动,已经是下午五点四十分。 何瑾俞盯着时间,心跳明显加快。 今天是她二十五岁的生日,她倒不是在乎生日的人,只是男友宋泽远特意请了假回来陪她过生日,晚上会来公司楼下接她下班。 她本想拒绝,可宋泽远声音温柔而坚定:“阿俞,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过生日了。” 她和宋泽远都是京海人,大学时在京大相识,大三那年正式在一起。 毕业后,一个选择留在京海进入职场,一个远赴港城攻读硕士,自此开始异地。 去年她生日那天,宋泽远因为实验室临时加班,连一句电话都没顾上打。 大学室友兼闺蜜方晓婧原本说好请她吃饭,临时被派去外地出差。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吃了蛋糕,吹了蜡烛。 想到这,何瑾俞快速低头继续处理手头上的事情,心里想着一定要赶紧把工作做完,好准时下班去见他。 六点半,好不容易处理完最后一页文档,她松了口气,匆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 就在这时,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心跳一漏,下意识抬头看向不远处那道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门。 铃声依旧固执地响着,她犹豫了几秒,还是硬着头皮接了起来。 “华总。” 电话那头,华砚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低沉,听不出情绪: “进来一下。” 何瑾俞握着听筒,心头忽然升起一阵不安:“华总,我这边……能明天再处理吗?我今天有点急事。” 华砚洲的声音没什么波动,却隐约带着压迫感:“进来。” 沉默片刻,终于还是低声应了句“好”,挂断电话,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华砚洲靠在椅背上,正翻看着桌上一迭文件,听见她进门,也没有抬头。 “您找我?” “坐。” 她没坐,只站在桌前,低声提醒:“华总,如果您没急事,我今天真要先走了。” 华砚洲闻言,这才缓缓抬头,目光淡然地望着她:“有急事?” “是,”她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尽量平稳,“今天是我生日,男朋友刚回来,他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华砚洲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似乎不经意般道:“你男朋友倒是很贴心。” 她垂下眼睫,没接他的话,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了些。 华砚洲盯着她的脸,平静地开口:“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今天生日,难怪急着走。” 她心底刚刚一松,他却慢悠悠地接着道: “但有个文件你今天必须处理完。” 何瑾俞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现在?” “怎么,有问题?”他微微挑起眉梢。 “可是我刚刚已经处理完所有文件了,”她语速有些快,“您现在才说,我确实……” 华砚洲却似乎对她的解释毫无兴趣,只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今晚就要,你可以现在开始。” 他声音仍然平淡克制,但那种不容反抗的压迫感,却让她无力抵抗。 何瑾俞低下头,“我知道了。” 看到新文件时,心头顿时一沉——厚厚一迭,全是专业而复杂的财务审核数据,没有几个小时根本看不完。 时间再次滑过,窗外天色逐渐变暗,楼下宋泽远的电话终于打进来:“阿俞,我已经在楼下了,你好了吗?” 她看着手里的文件,心底一阵无措,低声道:“泽远,你要不先回去等我吧,我这边突然有点事。” 宋泽远微微一怔,片刻后声音温和地笑了:“没事,我在楼下等你就好,生日嘛,晚点没关系。” 晚上十点多,她终于把文件整理完。 何瑾俞匆匆交到容砚洲办公室时,他城市灯光落在他肩头,清冷又遥远,听见她进门,声音很淡:“做完了?” 她压抑着心头的情绪,平静地道:“做完了,我能走了吗?” “你似乎不太高兴?” 她脚步一顿,垂下眼睫:“我没有资格不高兴。” 他闻言低低一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是在怪我?” 她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离自己极近,声音也压得很低,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暧昧意味:“毕竟,是我耽误了你的生日。” 何瑾俞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您想多了。” 华砚洲直视着她,沉默了几秒,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语气柔和了些: “生日快乐。”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道:“谢谢。” 他缓缓退开一步,重新恢复了疏离的语气,淡淡道:“下班吧,我也要走了。” 何瑾俞没有多想,转身跟着他一起走出办公室。 电梯间里安静得只听得到他们的呼吸声。 华砚洲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身侧,她下意识地站得远了一点,目光低低地垂落。 电梯猛地晃了一下,灯光熄灭的瞬间,整个空间陷入死寂的黑。 何瑾俞下意识往后退,背脊抵上冰冷的金属内壁,还未站稳,一阵熟悉的气息便贴近了她。 是华砚洲。 第五章“走吧,外面有人等你” “别怕。” 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低低传来,温稳、克制,却贴得太近了,几乎像从她耳廓里钻出来似的。 何瑾俞喉咙一紧,不敢动。 四周一片漆黑,逼仄的空间让她意识到,电梯里只剩下她与他,靠得很近,近得只要她稍一偏头,就会贴上他的肩膀。 华砚洲没有动,却沉沉地站在那里,像一堵墙,气息包围了她。 他忽然低声说,嗓音贴着她的耳侧,几乎像是呢喃,“这么拼,是为了早点下去见他?” 她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件事。 “他在等你吧?”他语气依旧温和,像是在闲谈,却平白让人喘不过气来。 “是。”她下意识地回答。 话音刚落,她察觉到他靠得更近了一点。 只是靠近。 近得让人发热。 就在她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低头,吻了她。 毫无预兆。 也不激烈,不霸道,甚至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一个压抑太久的念头,被失控地泄露出来,只是短短一瞬。 他的唇只是轻轻贴着她的,像是怕惊动了她,又像在赌什么。 何瑾俞僵住,睫毛狠狠一颤。 心跳乱成一片。 她不敢动,不敢呼吸。 可他已经很快收了回去。 什么都没说。 下一秒,电梯恢复运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华砚洲站直身体,修长的手指轻轻理了理袖口,一如既往的无懈可击。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步伐从容地走出去。 只在临出门前,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话: “走吧,外面有人等你。” 何瑾俞站在原地,唇边那点灼热还在,后背一片冰冷。 她心跳依然没有平复,脑海中不停回放着刚刚在黑暗中他靠近她的情景—— 那种无处可逃的逼仄感,危险、暧昧而致命,竟然让她心底隐隐生出了难以言明的期待。 而这,才是最令她恐惧的。 * 她坐在副驾驶位,宋泽远一手握着方向盘,车内放着轻柔的钢琴曲。 他轻笑着发动了车,“阿俞,你这份工作真是比读研还辛苦。” “对不起。”何瑾俞垂着眼,有些微的迟疑,“工作拖了点。” “嗯,我知道。”他笑了笑,“那说明领导很器重你,每次都加班。” 她没应声,只是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拽着安全带。 脑子里一片乱。 车内温度明明很适宜,她却觉得呼吸里都残留着那个人靠近时的热度。 ——靠得那么近,像是下一秒就会彻底把她吞下去。 “阿俞?” 宋泽远的声音打断她。 她回神,抬头看他:“嗯?” “到了。” 车停在了南桥路的那家餐厅门前。 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宋泽远:“怎么来这儿?” “第一次一起吃饭,不就是在这里?” 他笑着解下安全带,“味道应该没变。” 她顿住,鼻尖忽然一阵发酸。 餐厅灯光温暖,窗边落座的位置隔着花墙,她坐下时仍感觉胸腔发紧。 蛋糕被服务员轻轻端上来,粉白奶油上插着一支蜡烛,火光轻轻跳动,映出宋泽远眼中的光。 “许个愿吧。”他看着她,笑容温柔。 她盯着那点烛火,看得太久,眼睛都有些发酸。 ——她不敢许。 她怕自己一闭眼,脑海里出现的不是宋泽远,而是另一个人靠得太近的身影; 不是这顿饭的热气,而是那部电梯里短短几秒的黑暗与灼热。 她却还是合了掌,闭上眼。 ——愿我永远做一个正确的人。 ——愿我的心,不再动摇。 她吹灭蜡烛的时候,宋泽远从口袋里拿出红色的小盒子。 “阿俞。”他声音很轻,仿佛怕吓到她似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怔住。 他没有跪下,只是坐在她对面,双手捧着那枚戒指,一脸认真。 她看着那枚银色戒指,心跳平稳得不可思议,甚至没有想象中的波澜。 何瑾俞曾和方晓婧设想过无数次,宋泽远会在什么样的场景下向她求婚。 也许是在他研究生毕业之后,也许是在两人工作步入正轨,生活逐渐稳定之后。 她甚至为此做过心理建设,准备好迎接那个或浪漫、或平淡,但至少慎重的时刻。 “哈?”方晓婧当时撇了撇嘴,她向来觉得宋泽远木讷无趣,劝她,“你才多大啊,何瑾俞,至于把自己那么早吊死在一棵树上?” 片刻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愿意。” 宋泽远松了口气,笑着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把戒指套上。 “谢谢你。”他吻了吻她的指尖。 实验项目排期紧,宋泽远只请到半天假,不得不连夜返校。 何瑾俞说自己可以打车回去,他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我送你,先安顿好你再走。” 送她回家的路上,宋泽远一直在讲未来的事: 婚礼预算、婚纱颜色、去哪里度蜜月、毕业后回京海定居还是还是她跟他一起去港城…… 她偶尔附和,更多时候看着窗外发呆。 直到他将她送到楼下,她下车时,他侧头望着她:“我等这一天真的很久了,阿俞。” 她握着车门把手,轻声说:“对不起。” 他以为她是在为今晚的临时加班而道歉。 可她心里清楚,她是在为—— 那个她没有告诉他的吻道歉。 走到楼道转角时,何瑾俞回头望了一眼夜色下的街道。 车已经开走了。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低头看向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知道她做了正确的选择。 但她也知道,那一秒电梯里的灼热,是藏在她身体里,随时会失控的火种。 第六章“某方面很强的感觉” 早上七点,天刚亮,城市还没完全醒来。 何瑾俞睁开眼的第一秒,脑子里仍是一片混乱,昨晚求婚的情景与那一瞬黑暗中的吻交错,她甚至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 戒指还戴在手上。 她举起左手看了一眼,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电梯,光熄灭时他贴近她时的那种热度,温柔得近乎克制。 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她摘下来,放进钱包夹层。 何瑾俞出门前照了镜子,依然是淡妆,灰紫色加深色半身裙,像往常任何一个工作日。 除了她自己知道——今天不一样。 电梯里那场突如其来的吻,让她彻夜难眠。 一早起来打开手机,刚好刷到小红书一篇求助帖,问: 发现领导对我有好感,怎么办? 最高赞的评论是:“想太多……骗你干活罢了。“ 她觉得有道理。 何瑾俞几乎是卡点到办公室,刚坐下,还没打开电脑,就听见前排赵莹莹说:“瀚耀那边会议取消了啊。” “啊?”李苒转头,“为什么?” “华总飞纽约了,LVI季度协调会,早上走的,林特助一起。” * 华砚洲去美国出差的这两周,整个总裁办公室都松了一口气。 像压在大家头上的那股不动声色的高压忽然撤开,让人终于能正常呼吸。 何瑾俞也是。 她按部就班地上下班,不用加班,也不用通宵赶对接。 她甚至恢复了以前的习惯——早上醒来先泡一杯热红茶,在阳台坐上五分钟,再慢慢出门。 她开始找回一点,从前的节奏。 下班前,总裁办公室的同事们临时定了个团建,就在公司附近,一家新开的居酒屋。 人不多,只有五个人,都是女生,男同事都婉拒了。 店很安静,木格栅的门,玻璃灯罩,菜品温温热热,连清酒也只敢浅酌。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没多说话,只是偶尔抬头,附和一两句。 席间不知怎么聊到公司高层,不知道是谁起了兴头,话题很快就转向了华砚洲。 “我跟你们讲,他是我见过最难伺候的老板。” “而且你不觉得吗?他其实……不太像有情绪的人。” “嗯,就是那种永远理智的、冷静的、不近人情的。” “像机器。” “你们说,他谈恋爱会不会也这样?” 齐思敏笑出声:“谈恋爱?他那副样子,能让谁靠近?” 何瑾俞没接话。 只是垂下眼,盯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陶碗。 碗边是酒蒸蛤蜊,带着淡淡的酒香和一点迷人的海咸味。 “不过他是真的帅。”坐在最外侧的李苒忽然说了一句。 话一出口,桌上几个人都安静了一瞬。 赵莹莹笑着接话:“谁说不是呢,他身材是真的绝,我的天,那肩背线条。” 说到这,齐思敏压低声音、语气暧昧了一点:“而且你们知道吧……就是有那种……某方面很强的感觉。” 一片轻笑飘过桌面,左伊咳了下,带着点装模作样的矜持:“喂,注意尺度啊,那可是老板。” 何瑾俞听着,忽然有点恍惚,到现在还记得,那一瞬他唇上的温度。 一点点热,几乎是微弱的。 她低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酒意淡淡地落进胃里,反倒更清醒了些。 团建结束时已经将近十点,女生们一边笑着说“难得解压”,一边打车离开。 何瑾俞站在台阶上等车,酒意不重,却像一层薄雾,从喉间缓缓蒸上来,软软裹着意识,让她连站在水泥地上都生出些许飘忽感。 下一秒,一辆黑色迈巴赫无声地在她面前停下。 她下意识地抬头。 车窗缓缓落下。 驾驶座上,华砚洲侧头看着她,眉眼沉静。 脑子里有一瞬空白。 他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以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车。” 她回过神,眼睫轻轻一颤:“谢谢您,我打车了。” 黑色车身沉静不动,像堵无声的墙。 他坐在驾驶座上,侧头看她,只是那样看着她。 第七章"你在他面前一向这么乖顺听话吗?“ 风从裙摆下灌进来,半晌,她低头,伸手,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她系安全带时,他启动车子,语气依旧温淡: “住哪?”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地址。 “江湾路48号。” 他点头,像是记下了。 车缓缓驶入主路,没开车载音乐,只有窗外风声、路灯一闪一闪地扫过他们之间的沉默。 半晌,她试图找点话说,声音不自然地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小时前。” 车里很静。 她顿了顿,又开口:“您这么晚了还来公司?”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察觉到了不对。 有什么事,重要到他一落地就必须赶来处理? 可是除了工作,她实在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视线平稳地看着前方。 他顿了一下,“路过。” “哦。” 接着,就是一路的沉默,车缓缓驶进老城区的巷子。 路面不宽,两边停满了私家车,小区门口只有一个勉强能调头的拐角,光线昏黄,楼道陈旧,连路灯都透着微弱的黄白色。 “到了,就这儿。”何瑾俞轻声道,手落在门把上,试图推门。 门没动。 她怔了一下,再试了一次,依旧是锁着的。 下一秒,她侧头看向华砚洲,嗓音放得很轻:“华总?” 示意他开门。 他抬手,从身后的座椅上,拎起一个袋子,递给她。 袋子是深绿丝绒的,烫金字体低调得几乎看不清。 她认得,是Boucheron——那家她只在时尚财经专栏读过名字的高级珠宝品牌。 眉心几乎不易察觉地蹙了蹙。 “生日礼物。”他袋子放在了中控扶手台上,“补的。” 她没伸手,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您会给每一个员工,送这么贵重的生日礼物吗?” 华砚洲听完,只是唇角微挑,眼神里没有回避,甚至带着几分从容的理所当然。 “不会。” 他说得坦荡,干脆。 何瑾俞下意识抬头,“这样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他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极其平静,却让她莫名地紧张。 “我只是觉得,这不是工作该有的关系。” 他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低垂着眼睫,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似乎在沉思什么,半晌才抬起头,淡淡地看向她,“你害怕跟我产生工作以外的关系?” 何瑾俞垂下眼睫,掩盖着自己的不安,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 “我不喜欢工作和私生活有太多交集。” 话出口后,空气安静了。 僵持中,何瑾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宋泽远打来的。 她下意识看了主驾驶的人,低声解释:“我接个电话。” 言外之意是,别出声。 他轻轻点头,神色淡然。 电话那头宋泽远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暖意:“聚餐结束了吗,刚出实验室,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她微微放松下来,语气轻柔:“结束了,刚到家。” 宋泽远继续说,“阿俞,今天特别特别想你。” “嗯。” 她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什么不对。 车内太安静了,窗户紧闭,空间有限。 她的手机没有开外放,但宋泽远的声音,还是能从扬声器里透出来,落进这狭小封闭的车厢。 她下意识地抬眼。 身边那双眼睛,正安静地落在她身上。 何瑾俞指尖微微一紧,握着手机的手几乎有些发热。 她移开视线,却感觉那目光仍旧落在身上,像细针扎进皮肤,一寸寸地逼着她心跳加速,后背发烫。 电话那头继续说着:“我父母想邀请你一起吃饭,等我下次休假的时候。” “好啊。”她轻声应着,语气平缓得几乎挑不出破绽,“你定好时间告诉我。” 只有垂在膝上的手指,悄无声息地蜷了蜷。 对方像是笑了:“那他们一定很高兴。” 她扬起唇角:“嗯。” 通话很快结束,她垂眸收起手机,指尖有些僵。 空气安静得几乎有回声。 下一秒,他的声音忽然响起,低缓、干净,却叫人呼吸一滞: “你在他面前,一向这么乖顺听话吗?” 何瑾俞:“……” “我猜是的,”他慢条斯理地接着说,语气笃定而温和。 何瑾俞抬手,将那只袋子放回后座。 “谢谢华总的好意,也谢谢您对我工作的肯定。” 她停顿了一下,眼睫微垂。 “只是……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华砚洲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俯身,手指轻按了解锁键。 车门应声而开。 何瑾俞沉了两秒,推门下车,落地时脚跟有些虚浮。 夜风扑过来,裙摆拂在小腿上,她开始后知后觉地感到冷。 她终于开始害怕了。 第八章“为什么是我?” 临近深夜,大家陆陆续续开始在群里报平安。 几人团建的时候聊得投机,当即决定私下拉个微信小群—— 【存活率0.01%打工女团】 群名是赵莹莹喝多了起的,还顺手把林辰拉了进来,至于为什么拉他,赵莹莹是这样解释的: “林辰负责播报华总的气压值,方便我们择日请命、错峰送死。“ 大家觉得有道理,于是林辰成为群里正式安插在华砚洲身边的”内线“ ”内线“ 在一片”平安到家“的消息中,甩出了一张截图。 林辰:(截图) 华砚洲 转账 ¥5000 备注:交通补贴 左伊:接!!!!!!!!!!!!!! 齐思敏: 不是等等….华总为什么要给你转账 林辰:华总把我扔机场的精神损失费 赵莹莹: 下次求我也被扔!!!!接爆!!!! 赵莹莹: 等等……你们回来了??? * 林辰觉得,这趟纽约出差下来,他最大的体会是—— 华砚洲这个人,最让人无法忽视的,从来不是出身,不是背景,而是他对待任何事都是结果导向。 林辰落地刚开机,手机就震个不停。 最顶端弹出的是一个字奇怪到令人想报警的群聊: 【存活率0.01%打工女团】 群头像是一张集体自拍,群公告也毫不遮掩:【镇群之宝——林辰同志,本群宗旨:精准掌握疯批动态,错峰送死,抱团存活。】 林辰:“……” 他刚下飞机,脑子还没从纽约时区反应过来,群里已经滚了几十张照片出来,全是今晚居酒屋团建的照片。 随手点开其中一张,林辰多看了一秒,然后把手机屏幕转了个角度,向身边的人递过去:“总裁办今晚聚餐,赵莹莹刚发我的。” 男人没有回应,只抬眼看了眼屏幕。 合照中,何瑾俞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灯光把她的侧脸照得温柔又清淡。 一秒,两秒。 “劳逸结合,挺好。” 华砚洲语气很淡,又添了句:“看起来环境还不错。” 林辰“嗯”了声,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了一下:“说是公司附近新开的一家居酒屋。” “好像是叫久木町。“ 两人刚出航站楼,夜风夹着点潮气,吹得人脑袋发涨。 司机已经等在接机口,见到他们,赶紧下车帮忙开门:“华总,林助。” 华砚洲径直走向另一侧的主驾驶。 “我自己开。” 司机一脸错愕:“华总?那…这…” “我还有事,你们打车回去吧,打车费我会给你们报销。” 他已经坐进车内,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林辰看着那辆迈巴赫驶出机场出口,司机在旁边小声问:“林助,华总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林辰没应声。 * 周一早上出门前,何瑾俞在玄关换鞋时,顺手翻了下钱包。 戒指还安安静静地卡在夹层里,被几张发票压着。 她顿了顿,取出来,戴到左手中指上。 何瑾俞手中夹着今早刚打印好的会议材料,站在那道办公室门前调整了一下呼吸,轻敲了两下。 “进。” 她推门而入,手里抱着刚打印好的资料,“华总,这是本月的项目进度汇总,按模块整理好了。” 她微微俯身,将文件放下。 华砚洲正低头看一份英文合同,闻声抬眼。 视线落在她左手。 她穿着灰色针织开衫,袖口挽到小臂。 那枚戒指泛着清冷的光,安静而扎眼地扣在她的手指上。 他盯着那一处看了两秒,没出声,随即低头翻开她刚递过来的资料。 何瑾俞没察觉,只低头继续道:“这一部分是并购事务组给出的反馈时间,我这边已经提前排进年末计划……” “要结婚了?”他忽然开口。 她喉咙一紧,下意识一顿“嗯?” 很快反应过来,眼睫轻轻一垂:“……是。” “什么时候的事?” “那天晚上。” “哪天?” 她抬眼看他,语气极轻:“电梯那天。” 他点了下头,轻轻浅浅的一声:“恭喜。” 华砚洲低头,指尖合上文件的声音清晰得过分: “海南那边的政采项目提前了。” 她怔了下,抬眼。 “今晚八点的航班,”他淡淡补充,“资料、行程单,林辰稍后会发给你,准备一下,和我过去。” 脑中闪过周末的群聊。 那天赵莹莹还在群里感慨—— 【华总回来了,好日子到头了。】 林辰回她。 【海南那边的政采项目提前,我跟华总要过去,机票已经定好了,周一晚飞。】 她回过神,问:“……林特助呢?” 对面的人伸手按下座机通话键,语气很轻: “林辰,你可以带薪休假一周,从今天开始。” 那边静了两秒。 然后,是林辰干脆利落的两个字:“收到。” 他放下话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通知行政那边安排你出差流程。 何瑾俞站在原地,指尖轻轻摩挲着文件边角。 几秒后,她开口,语气克制得几乎没有情绪: “华总,我可以问一句,为什么是我吗?” 他挑了下眉,没急着答。 “项目模块我参与得不深,这个项目前期也是林特助推进的。” 她顿了一下,轻声补了一句: “这不是最合理的安排。” 他终于抬眼看她,目光沉静,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轻不重: “你是在质疑我的人事判断?” 她没有接这句话,只是回望着他。 “你在总裁办的时间不算长,但也应该清楚,我不是一个把私人情绪带进工作的人。” 干净、利落,仿佛已经给出了所有解释。 “工作安排向来以效率优先。” “林辰刚跟我去美国出完差,状态未必能迅速跟上。” “而你,从目前来看,是我手头最合适的人选。” 他又补了一句,“我相信你的执行力,也相信你处理现场问题的能力。” 第九章"今晚开始,对外通讯暂停使用" 航班落地已是晚上十点半。 机场到酒店的路不远,车窗外灯光沉沉,潮湿热意顺着衣料渗进皮肤 何瑾俞坐在后座右侧,窗外是陌生的城市,而左侧的男人,一路无言。 抵达酒店时,早已有人等候在地库。 “华总,这边请。” 一行人由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总统套房的房门已经打开,柔和的灯光从室内投射出来,带着刚调好的冷气与浅淡的香气。 门口站着等候的客房管家和两名助理,动作熟练地递上冰镇毛巾与迎宾饮品。 何瑾俞刚一迈入房门,脚步却不自觉顿住。 长厅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落脚时柔软得像是踩进了云层,声音被一点点吞没。 整面落地窗占据整幅视线,窗外城市的夜色与屋内暖黄的灯光交融,细碎光影流动之间,将整座城市最奢靡的繁华都揽进眼底。 管家低声道:“华先生,我是您的专属客房管家,我姓程,您的套房一切已按要求布置,证件拍照与押金授权稍后会在房内完成,文件及行李我们稍后送上。” 犹豫几秒,她还是低声开口:“……我的房间,在几楼?” 华砚洲边走边解开西装外套,随手脱下,身后的那位程姓管家见状上前半步,恭敬地接了过去。 他走到客厅中央才回头,嗓音淡淡:“总统套标配双卧。” 视线随之停在她身上,唇线微沉:“次卧在左边,有独立卫浴。” 管家在一旁补充道:“您的随行物品我们稍后会放入左侧卧室,欢迎随时呼叫我们的专属服务,如需调整床品、增配用品,随时吩咐。” “作为我的随行助理,你需要24小时待命。” 她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落在地毯上的一根针:“谢谢。” * 她洗完澡出来找水喝,客厅灯还亮着。 华砚洲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灰色衬衫袖口挽起一节,衬得整个人清冷又极度收敛。 他没抬头:“手机。” 她脚步顿了一下:“……什么?” “项目期为封闭状态,今晚开始,手机、对外通讯暂停使用。” 她皱起眉:“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你现在收到了。” 他说这句话时终于抬头,目光清冷。 “房间信号会被屏蔽一部分频道,届时如有重要对接,将由专线处理。” 她忍不住转头看向他,眼里第一次浮出明显的不安:“是必须这样吗?” “项目涉及政采和并购流程,需要签署保密协议,项目组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她指尖收紧了一下,试图压住不合时宜的情绪,“您至少可以提前告知我,我好通知我未婚夫临时出差的事。” “你不是说过,”他的声音缓慢,语气仍然淡淡的,“不喜欢工作和私生活有交集?” 她一瞬失语。 他把她曾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 “既然如此,”他轻声,“那你的未婚夫,就不应该知道你出差的行程,尤其是封闭项目。” 冷静、克制、精准。 何瑾俞指尖轻轻收紧,转身回了房间。 反锁上门,她站在最靠窗的位置,试图连Wi-Fi——没有信号 切换数据,再重启,依旧全无反应。 几分钟后,她走出来,将已关机的手机扣在茶几上,动作不轻。 华砚洲翻过一页文件,语气平稳,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项目团队明天到,早点休息。” 第十章“再这样下去我真要操你了”微H 一整周,她跟着项目组连轴转。 白天跑现场,晚上改方案,哪怕多坐一分钟都会觉得奢侈。 到第七天的晚上,资料还没收尾,人已经烧到了神志不清。 凌晨一点四十二。 华砚洲看了眼手表。 他本应在一小时前拿到何瑾俞修改好的资料。 但到现在,她还没动静。 站起身,走向她的房间,敲了两下门,没回应。 又敲了第三下,仍旧安静。 他拧开门把,门没锁,缓缓推开。 她蜷在床的一侧,被子半掀,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靠近几步,在昏黄床头灯下,额角浮着一层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发白,手指紧紧抓着被角,指节微颤。 他皱了眉,低声:“何瑾俞?” 她没有反应。 他走近几步,伸手探她额头。 触手一片滚烫,眸色一点点沉下来。 他站起来,转身离开,不多一会儿,又回来,手里多了一杯温水和一粒退烧药。 他俯身扶起她,手臂刚碰到她肩膀,她便轻轻往前一倒—— 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她整个人都烫得不正常,皮肤浮着一层细密的热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炙人的温度。 脸埋在他怀里,柔软地贴着他的衬衫,像是本能地寻找依赖,一点点地、缓慢地往上蹭。 鼻息轻浅,掺着不稳的喘息,从他锁骨下一寸拂过。 他整个人僵住。 何瑾俞还在往他怀里贴,脸颊烧得通红,像极了刚哭过,那种湿软的红。 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本能地往他胸口钻。 嘴唇贴着他的衬衫边缘,呢喃出一句: “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向来是自控力极强的人。 可这一刻,那些本应被藏起来的念头,被她一点点撩拨出来。 她整张脸贴着他,呼吸浅浅,睫毛沾着湿气,伏在眼尾,像一簇未化的碎雪,柔软得近乎诱人。 “我好热。” 他托起她的下巴,指尖控制着力道,克制到几近冷静。 “你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吗?” 像娇嗔,又像求欢。 她没回答,只低低地哼了一声,像是不满他的靠近不够。 华砚洲眼神一沉,胸腔像被她那点鼻息烫得炸裂。 他俯身,贴近她耳边,唇几乎擦过她皮肤,低声道: “像在勾引我。” 他说完这句,手掌覆上她腰线,轻轻按着她,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一点。 她顺势往他怀里滑了半寸。 睡衣的布料贴着她身上的热,顺着他掌心一点点绷紧。 他低下头,唇直接压了上去。 狠狠地、深深地,吻住了她。 舌尖抵开唇瓣,往里探,扫过她的上腭,卷住她的舌,直到她发出细碎的喘声才肯放过。 她的嘴软得不像话,又湿又热,发着高烧的身体不自觉地蜷着。 手也不再克制,从她腰侧一路探进去,掀起她的睡衣,掌心贴上她赤裸的腰腹。 手掌往上,越过她腹部,扣在她胸口上。 她的乳房很软,被他包住的一瞬,指尖陷进去,他喉咙狠狠一动。 他低头贴在她耳边,咬着她耳垂:“烧成这样,还知道往我身上蹭?” 他低笑一声,含着她的耳朵轻舔,掌心在她胸前揉着,拇指轻轻拨过她乳尖—— 她猛地轻颤了一下。 他笑得更低了。 “你这里也烫。” 她只是含糊地哼了一声,脸色潮红,唇轻轻张着,像要喊什么,又没喊出口。 他知道她不清醒,但她的身体在回应。 她的腿不自觉地动了动,膝盖磨着他的小腹,蹭到了他早已胀得发疼的地方。 他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 “再这样下去,我真要操你了。” 他低头咬住她的唇,不让她再出声。 舌头卷进去,一寸寸舔,一口口咬,把她亲得几乎喘不过气。 掌心按着她的乳房,轻揉慢捏,整个人的气息都乱了。 “……泽远。” 她忽然在他怀里低唤。 华砚洲整个人像被定住,停在她身上那只手也缓缓收紧。 身上的火像被人泼了冰水。 良久,他闭上眼,手从她胸口慢慢撤下。 指尖掠过那片柔软的肌肤,连带着他的克制也一点点撤回去。 他低头看着她,唇还留着她的味道,牙关咬得发紧,额角隐隐跳动。 半晌,他像是终于想起自己来做什么的。 他站起身,走到床头,将放在一旁的温水端起来,打开药板。 坐回床边时,他没说一句话,扶起她,手腕托着她后颈,将药塞到她唇边。 何瑾俞还处在高烧中,迷迷糊糊,却条件反射地张嘴。 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把药吞下,另一手喂水。 水从唇角溢出,他用拇指轻轻擦掉,没有再多碰她。 喂完药,他将杯子放回桌上,站起身,看着床上的她—— 被子已经滑落,她的睡衣松着,锁骨处还有刚才吻出来的红印。 他眼神微动,像是在强行掐断脑海里那一幕幕重迭的画面。 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 他脱下西装外套,将衬衫的袖子卷到肘下,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容砚洲回到床边,手里多了一条冰毛巾。 他坐下,低头替她擦额角、颈侧、手腕、脚踝。 何瑾俞的体温是后半夜才真正退下来的。 华砚洲收起最后一条湿毛巾,将她的额角擦干,动作很轻。 灯光洒在她的脸上,发尾微湿,眉心因高烧未退而皱着。 目光触及她左手的那枚戒指,眼底渐渐沉下来。 他伸手,低头—— 指尖落在她的指节处,戒指被一点点拽下。 她在睡梦中微动了一下,眉头轻蹙,却没有醒。 华砚洲盯着那枚戒指看了一会儿,指尖微微用力,将它夹在掌心,替床上的人掖好被角,起身走出房间。 * 客厅没开灯。 夜色从落地窗外折进来,他靠坐进沙发,脊背一寸寸绷着,手指压在膝盖。 闭眼时,脑子里仍是她的样子—— 她发着烧,身子软得像水,喘息里全是勾人魂的哼声。 她在他怀里扭着,额头蹭着他,腿贴过来那一下,像发情期的猫。 华砚洲喉结滚了滚,突然低头,一只手伸进裤子里,握住自己早已涨硬到发痛的性器。 只有那里是热的,烫得逼他疯掉。 他闭着眼,脑子里只剩她的身体。 那具高烧后的身体,汗湿、烫软,喘息间像是刚被他操到失声,红着眼抽着气,连叫都叫不出声。 他咬紧牙,手一下一下撸着自己,力道狠。 越想她喊的名字,越想狠狠操她。 越忍不住。 他低哑地喘了一声,手指在皮肤上掐出红痕。 掌心下滚烫,欲火烧到底,他几乎沉浸在想象她红着眼跪在床上,被他操到连求饶都断断续续的样子里。 他咬着牙,声音低得发狠,“操!” 最后一口气顶出去时,他埋首喘息,纸巾握在掌心,手臂颤着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真他妈忍得快疯了。 华砚洲把那一团白浊甩进纸巾里,指尖还在轻颤,喘息压在喉底不肯散。收拾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慢,像是要把那点失控,连同压了整夜的欲望,一起擦掉。 第十一章“资本家真该死” 窗帘只拉了一半,晨光从缝隙里透进来,落在床尾。 何瑾俞睁开眼,脑子还有些沉。 她撑起身,掀开辈子,额头上的热已经退了,只余虚汗,贴在发根。 左手撑着床沿时,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手指。 空落落的。 ——那枚戒指,不见了。 她慢慢低头,掀开被子角落,又把枕头翻了个面。 没有。 她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来回找了一圈,甚至将床沿掀开,摸进了床底。 还是没有。 何瑾俞垂下眼,长睫压住眼底细微的焦躁。 她不死心。 抬脚出了卧室,顺着走廊往外,一路走,一路低头扫视着地毯和任何有可能遗漏的角落。 她忽然停住了。 客厅的落地窗前,早晨的光线从帘缝中溜进来,斜斜地洒在灰色沙发上。 有人坐在那里。 不,是靠着。 她眸光一顿,呼吸微滞,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沙发那侧,华砚洲的白衬衫解开两颗纽扣,袖子往上挽了一些,露出一截干净利落的线条,靠在靠垫上,像是就这样坐着睡了一夜。 脚边,落着几张揉皱的白色纸巾。 心口猛地一紧—— 是昨天工作的时候传染给他了? 她走近了两步,蹲下身,犹豫了一下,伸出手。 指尖在半空里顿了一秒,才慢慢贴近他的额头。 动作很轻,像生怕吵醒他。 刚碰到皮肤—— 华砚洲睁开眼。 眼神极静。 像在等她落下来,又像早就醒着,只在等她靠近。 她整个人一僵,手指还停在他额前,离开不到两厘米。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平静得不像刚醒。 何瑾俞怔住,喉咙一紧,连呼吸都迟了。 她很快收回手,有些尴尬地低声开口:“我……以为你生病了。” 说完那句,她就有点后悔。 她不确定是自己的声音太小,还是他看她的眼神太深,从她脸上扫过,又缓缓掠过她颈侧,最后落在她那只刚才靠近过他的手上。 “我没事。”他说,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她点了点头,刚准备站起来,身旁那人却开了口。 “昨晚的修改资料,我还没看到。” 她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他语气没有情绪,甚至连眉眼都没有太多波动。 何瑾俞张了张嘴,喉咙还带着轻微的哑意:“……我昨晚感冒发烧昏睡过去了,没来得及改完。”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也没表现出不满。 只是略一顿,又道:“十点前补齐,发我邮箱。” “下午两点有第一轮对接会,项目组会全员到。” 说完,他起身,从沙发扶手上拿起西装外套。 “既然昨晚没有请假,说明你评估过自己的身体状态。” 他顿了顿,又慢慢补了一句: “我不希望任何个人,影响整个项目团队的推进节奏。” 何瑾俞盯着他修长背影走到门口,脑子里却始终盘旋着另一个问题。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华总。” 他停住,微侧过身。 她指尖捏了捏掌心,“请问您有看到我的戒指吗?可能,我不小心落在哪了。” 男人没应声。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背着光,侧脸线条隐在晨光的阴影里,半晌才转过头来。 “你是希望我帮你找?” 他轻嗤一声,“何瑾俞,你觉得我每天有多少时间,要留意照看每一个员工的私人物品?” 华砚洲继续往外走,顺带又抛下一句—— “比起你的戒指,我更关心的,是昨晚那份文件几点能发到我的邮箱。” 门关上的那一秒,何瑾俞坐在沙发上,沉默了整整十秒。 她抿了抿唇,深呼吸,起身去房间拿电脑。 打开屏幕后的一瞬,她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几秒都没动。 然后低低地骂了一句:“资本家真该死。” 文档还是昨天那个页面,她压根没碰几行,现在整页字符密密麻麻地飘在她眼前。 她脑子发涨,呼吸一热,像还有点残热没退完,但手已经下意识地敲击键盘,调整格式、梳理逻辑、标注文件时间。 一边改,她一边咬牙在心里想: 我烧成那样,都不问一句,今天直接催我交资料? 你心是铁打的吗?还是CPU集成芯片不带感情那种? 她手速飞快,嘴里又低低骂了句: “冷血资本家、赛博疯子、007变形版人形压榨机……” 键盘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 她盯着屏幕的光看久了,眼睛有些酸,肩背发沉,像泡在水里泡了整夜,四肢有点发虚。 手指却没停,像是只要一停下来,那点微妙的空白就会让人发慌。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昨晚,模模糊糊间,有人在替她擦身体。 毛巾是冷的,水渍贴着她滚烫的皮肤,沿着额角、脖颈、胸口,再往下。 她当时动不了,神志混沌,四肢软得连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任那只手落下,轻,稳,力道分寸极好。 像是陷在水里,一寸寸被降温,又一寸寸更热。 何瑾俞心头忽地一紧,喉咙一紧,脑海里忽然闪过某个模糊的瞬间—— 脸贴在一个很凉的胸膛上。 有手指,顺着她的背一点点往下落,像是想安抚,又像是…… 探试。 那种触感太真,像是梦,却比梦更细腻。 还有什么。 ……还有唇。 有人靠得很近,贴着她的唇,呼吸轻轻地落下来。 那气息带着淡淡的冷香。 她抓起桌上的水猛灌一口,眼神直直落在屏幕上,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喉咙干,心发空,脸有点热。 她强行让自己清醒一点,又咬牙低声:“何瑾俞,发个烧还能做这种梦,真有出息。” 说完又骂了句: “梦里也不放过我,资本家怎么不去死。” ———————— (猫的小剧场) 喵:啧,看那地上的纸巾,啧啧啧,不是“撸了不少次”,是快把“抑制力”撸断了好吗! 阿俞:难怪他今天开会眼神发虚。 华砚洲:呵…… (谢谢宝宝们的珠珠,暂时会恢复到日单更,因为剩下的存稿中我想要微调一些细节,所以更新会稍微慢下来,百珠加两更哈。) 第十二章“你不太专心” 何瑾俞把资料发出去的时候,时间刚好十点。 她关掉电脑,靠在沙发背上喘了口气,头脑还有些发沉,但比刚醒时好些了。 下楼吃早餐时她没化妆,只是换了件干净衬衣,头发扎成低马尾,整个人依旧是清瘦疲惫的模样。 餐厅在酒店二层,窗帘半敞,光落在白瓷碗边,透着一点不真切的温暖。 她刚坐下,豆浆还冒着微热的气,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 “何小姐,早。” 她抬头,是总统套房的专属管家,隐约记得姓程。 她点了点头:“早。” 他站在桌侧,也没多话,只是礼貌地问了一句:“您感觉好些了吗?” 她手里的勺轻轻顿了一下。 “昨晚快两点的时候,华总从套房打了电话,说您身体状况不好,让我们准备退烧药,还送了几条冷毛巾。” “后来我们没再接到通知,就没打扰。” 何瑾俞坐着没动,手还握着那个白瓷汤勺,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扣了下碗沿。 那一下,几乎是本能的。 可她止不住地想了起来。 不是模糊的、凌乱的、烧糊涂后的错觉,而是清晰得过分的片段——像忽然有一道光,从意识深处闪出来。 她记得自己在发抖。 整个人蜷在他怀里,睡衣下摆有点乱,领口往下滑,脖子露在外面,呼吸全是热的。 她记得自己的唇被吻住。 不是浅浅的。 是很深很重的那种——压下来的吻,含住她的唇,一点点吮咬着,舌尖顶开她发软的唇瓣,往里探、卷住她的舌。 他的呼吸也重。 像是憋了太久,又像是在逼自己不失控。 她记得自己哼了一声。 唇瓣湿热,鼻息混乱,像是在夜色里灼烧的某种不该有的火。 他一边吻她,一边摸上她的腰—— 那只手贴着她的睡衣,沿着曲线一点点往上,摸到她胸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不是试探。 他掌心扣着她的乳房,慢慢地按,指节陷进去。 她整个人被他抱着,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记得那声音很近。 何瑾俞怔在餐桌前,整个人像从梦境被拽回现实,半晌都没动。 豆浆已经凉了,手指却还紧紧攥着那只白瓷汤勺,指节泛白。 喉咙干得发涩,她忽然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梦从来不会这么细节。 只有真实发生的事才会—— 皮肤记得,温度记得,甚至连他吻她时的那点呼吸,都记得的感觉。 不是梦。 * 何瑾俞开始刻意避着他。 哪怕对面是他在讲话,她也只是低头翻看手里的文件,或者埋在电脑屏幕后处理修改。 项目中段有一次外部协调会,他原本叫她陪同。 她说:“感冒还没好,怕让甲方不舒服。” 声音低,语调软,没什么力气。 他没追问,只是点头,换了人。 偶尔也有绕不开的时候。 那天下午,甲方临时修改了一部分项目条款,要补交一份涉及审批结构的文件。 汇报会前,他让她送一份新整理的合同到书房,附带修订稿一并过目。 她敲门进去时,他正坐在书桌前,衬衫领口未解,袖口却挽了上去,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 她把文件放下,语气平稳:“华总,这是新版本,附带变动说明。” 他没抬头,只道:“坐。” 她顿了一下:“我在外面等也可以。” “坐。”他声音不重,却不容置疑。 她只好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他翻开文件,落笔圈了一行内容,又停了下来。 “这里,是错的。”他说。 她抬眼,目光刚触上他手里的页面,又飞快地避开。 “我现在改。” “别动。”他头也没抬,“我标出来,你看着。” 她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试图把自己“缩”得更远一点。 他的笔在纸上滑过,动作利落。 屋内太静了,安静到连纸张翻页的声音都被放大。 她坐在那里,手指收紧,掌心隐隐有汗。 他忽然停笔,看向她。 那一眼落下来,像是隔着一层无声的水,透着看穿的静。 “何瑾俞。”、 她呼吸一紧。 没抬头,努力克制自己:“您还有别的指示吗?” 他将文件往她那边推了一下。 “晚些再改吧。”他语气平淡,“你不太专心。” 走出门的那一刻,她背脊全是汗。 她反复提醒自己,她是助理,是员工,她来这个项目是为了“工作”。 她告诉自己,项目结束就好了。 就能离开这里。 就能不再和他共处这间套房,不再每天提心吊胆,不再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全身绷紧。 项目收尾那天,她提早一小时交了最后一版修改意见。 两眼通红,终于能把“出差”这两个字从日程里划掉。 酒店为项目组预订了专属沙滩,一圈落地灯围起半弧形的范围,搭着轻篷,摆了些饮料和酒精,氛围很松,像是专为这场高压工作做个不那么正式的谢幕。 华砚洲没出现,说是和政府口子那边还有饭局。 没人觉得奇怪——他向来是最不需要“结束仪式”的那种人。 她坐在沙滩椅上,手里那杯果酒温得快没了气泡。 耳边是项目组同事说笑的声音,夜风从海面吹过来,卷起沙粒和焰火的香。 那种“终于熬完了”的感觉,很安静。 像一口气提得太久,忽然松下来,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呼吸。 一瓶气泡水被递了过来,是项目组的另一个女生。 “终于结束啦。”对方笑着说,眼睛弯起来,“我这次出差,是进公司以来最长的一次。” 何瑾俞接过水,轻轻笑了笑:“你不是说你家有个小孩吗?” “是啊,才两岁多。”她打开水瓶,坐在何瑾俞旁边,“这段时间天天视频,她在屏幕里哭,闹着要我回去,我看得心里发酸。 气泡水的声音“咕”的一声在瓶里炸开。 何瑾俞怔了一下。 她下意识转头,语气轻得像风:“......视频?” 同事啜了口汽水,点头:“对啊,晚上睡前都视频。我家小孩离不开我,不看看我脸都哭一晚上。” “不是……封闭项目吗?” “说是封闭项目,其实也就对外资料和内容管得紧。”同事咬着吸管,继续说,“文件有加密流程,手机自己管好就行了,我们每天都能用。” 何瑾俞侧着身,看着篝火边的人在举杯,像是没听清。 “你不知道吗?” 她抬眼,看着海面那一块天光:“我手机被收了。” “……被谁收的?”对方明显愣了下。 “华总。”她声音轻轻,“说是保密要求。” 几秒钟的安静。 “可是这次项目,保密级别没到那程度吧?”对方反应过来,迟疑道:“……至少我们没被要求。” 她没再继续问。 只是低头喝了一口气泡水。 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落,落进胃里。 沙滩椅下是松动的沙子,脚踩得越久越往下陷。 她记得那天晚上,他说:“今晚开始,项目为封闭状态,手机、对外通讯暂停使用。” “我没有接到通知。” “你现在收到了。” 像是说了一句“请你配合”。 于是她就乖乖配合了。 ——是他,借着规则,把她一个人拎出来,关了进去。 风一阵阵地刮过来。 何瑾俞手里的瓶子已经没了气,口感寡淡得像水,却还是一口一口往下喝。 可她越喝,越冷。 越冷,越清醒。 他不是侵犯你的自由。 他是让你自己,把自由拱手让出去。 第十三章“你那时候,下面湿了” 夜里十一点,楼下的沙滩灯已经熄了。 何瑾俞坐在客厅那张沙发上,只开着桌边那盏射灯。 橘色光晕打在她身后,照出一小段微弱的影子。 他身上还带着外头的热气,衬衫扣子解了一粒,酒气极淡,却沉沉晃在眼里。 华砚洲一进门,她就站了起来。 她开门见山,声音不轻:“华总,我想问件事。” 他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眉眼未抬,只是淡淡一声:“说。” 她看着他,指尖轻轻扣住掌心,像是压着火:“项目保密等级,不含通讯管控,对吗?” 他这才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空气像被什么轻轻绷紧。 他没立刻说话,只走到吧台边倒了杯酒,缓缓喝了一口,才回头。 “嗯。” 她直直看着他:“所以,这一整趟出差,你只收了我的手机。” “只有我一个人不被允许跟外界联系。” “这不是项目制度,是你一个人的安排,对吗?” 他看着她,没有笑,声音轻缓:“何瑾俞,你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他轻轻转动酒杯,液面晃出一个平滑的弧线。 “你猜,我为什么只对你这么做?” 她喉咙一紧,指尖收了收。 左手指节上那枚戒指,在灯下微微反光。 “我承认我对你有别的心思。” “何瑾俞,你呢?” “你发烧那晚的事——” “不是不记得。” “你只是……不敢承认,对吗?” “华总,”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很清楚,“谢谢您的厚爱。” “但是我和我的未婚夫,感情很好。” 华砚洲盯着她看了两秒,没什么表情,没什么起伏。 他放下杯子,声音极轻:“是吗。” 像重复,又像确认。 下一句落下来时,他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缓慢地扫过她手上的那枚戒指—— “那为什么——” “被求婚之后,没有立刻戴上它?” 他每个字都像是小刀,戳在她最不想被揭穿的地方。 “是在等什么?” “还是……在等谁?” “还是你以为,一句‘感情很好’,就能让那天晚上……不算数?” 他没继续逼问,只是缓缓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 是她的。 “还你。” 何瑾俞怔了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屏幕亮起的那一瞬,她愣住了。 不是关机状态。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夜里在客厅,他让她交手机前,她已经按下了关机键。 可现在,屏幕是亮的,解锁界面跳出的一瞬。 是一条又一条未接来电。 ——宋泽远(54) 她喉咙像是被什么轻轻勒了一下。 指尖攥紧,她再抬眼看他,嗓音轻到几乎没有温度,“你动过我的手机。” 他没有否认。 只是垂下眼,慢慢地抿了一口酒,语气极温和,“我只是把它开着。” “没有接,也没有挂。” “每一通电话都响完,让他自己断。” 他语气轻极了,像在讲一件毫无意义的小事。 “你说得没错,你们感情很好,他很在乎你。” “十四通、二十通、三十通……” “我都听见了。” 他垂眸的神情平静到近乎温柔。 何瑾俞脸色发白:“所以你故意的。” “您不觉得,用这种方式,去折磨一个和您无关的人——很卑劣吗?” 她声音发颤,像一根线拽到极紧的尽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 “我想要你。” 何瑾俞咬牙,低声:“我们快要结婚了。” 他看着她,“所以呢?” 她一句一句地提醒他保持距离。 “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我爱他。” “我们感情很好。” 他不动,只道。 “可你那晚,差点就跟我做了。” 手机忽然响了,嗡嗡作响,突兀、漫长。 何瑾俞低头一看,屏幕亮起,一串熟悉的名字跳出来—— 宋泽远。 她指尖一颤,几乎下意识想关掉。 下一秒,华砚洲的声音从她面前落下来。 极静,极稳。 “接吧。” 她没动。 “这么多通电话,这么多天没联系——” 顿了一下,他目光扫过她的手,声音低了些: “他一定有很多想问你。” “你,也一定有很多,想告诉他。” “跟他讲出差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或者你不想讲?” “那就我讲。” “我替你说。” 他没给她退路。 “你知道你那天怎么抱着我吗?” “像发情的小猫。” “烧得浑身滚烫,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往我怀里贴。” “你那时候,下面湿了。” 何瑾俞猛地咬住后槽牙,眼圈倏地红了。 “您要真想从一个烧得不清醒的女人身上找点存在感,那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 她说完,背挺得笔直。 华砚洲却轻笑一声。 像被反咬了一口的野兽,血从舌尖舔过,反而兴奋。 何瑾俞意识到气氛不对,转身要走。 脚步还没落稳,手腕便被一把扣住。 下一秒,整个人被猛地拽了回来—— 重重撞进一个灼热的怀抱。 她还没来得及挣脱,后脑勺就被扣住。 唇上一热。 华砚洲低头,狠狠吻了下去。 毫无预兆,毫不克制,带着惩罚、愤怒,还有从骨子里翻涌出的占有欲。 何瑾俞瞪大眼,整个人一瞬间失去平衡,后背撞在门边,惊出一声轻响。 他却不放过,手扣着她的后脑,舌强势地侵进去,扫过她齿间每一寸柔软,舔咬、纠缠,一口比一口狠。 她想挣脱,却发现根本挣不开。 不给她喘息的空隙,直接碾压、撬开、深入,像是要把所有她不肯承认的部分,通通吞下去。 第十四章“你还能回去面对他吗?”H 门被“咔哒”一声反锁,把所有退路都封死。 何瑾俞被他抵在门边,气息混乱,唇被吻得发红,湿漉漉的,眼神却倔强,像只龇牙示威的猫。 “你疯了!” 她抬手推他,却被华砚洲一把扣住手腕,整个人被带着向后退,一路退到落地窗前。 夜色如水,高楼灯影倒映在她身后,而他就站在那片夜色与她之间。 华砚洲低头盯着她看,眼里只有一种极致的冷静和兴味。 他伸手,慢条斯理地将她耳后的发丝撩开,手指滑过她耳垂、下颌,再落在她脖子上。 她狠狠一抬手要甩开,却被拦腰扣住,一把按在落地窗上。 玻璃的冰冷几乎透骨。 何瑾俞被他压在落地窗前,整个人都快贴进城市夜色里。 灯火在她泛红的皮肤上映出一层潮湿的光,汗顺着锁骨蜿蜒而下。 裙摆高高卷在腰际,大腿被他强硬分开,一条腿被架起,压在他膝盖上。 “我问你。”华砚洲俯身,在她耳边低声,“是不是又湿了?” 他话落的一瞬,手从她腰侧插入裙摆,指尖滑过她大腿内侧,一寸一寸向上。 她整个人僵住,呼吸刹那止住:“别碰我——” “你怕了?” 他贴着她的耳根舔了一下,唇齿碾着她发软的耳垂,吐息滚烫,舌尖一寸寸扫过她颤抖的皮肤。 “你怕自己忍不住?” “还是怕我摸下去,会发现你已经湿了?” 他的手指抵在她腿根,停了一下,指腹在布料上轻轻一压—— “……湿了。” 像是确认,又像是审判。 她的瞳孔猛地颤了颤,脸瞬间烧得通红。 “你胡说。”她哑着嗓音反驳,可尾音颤得一点都不利索。 华砚洲低笑了一声。 “胡说?” 他一边说,一边缓慢地伸进她内裤里,指尖探入那片软热又湿润的地方,轻轻一按—— 她猛地吸气,整个人猛地缩了缩腰,却被他牢牢按住。 “都湿成这样了。” “湿得这么快,”他贴着她耳边,“是想让我操你,还是怕我操你?” “你说——” “你怕的到底是什么?” 他贴着她的唇轻咬,舌尖钻进去,缓慢地搅,舌苔扫过她牙,卷着她的哼声全吞进去。 她一边挣扎,一边喘,想推开他的手,却发现指尖只要一用力,他就轻轻勾一下她的小穴。 一触就浑身颤抖。 她不敢再动了。 他察觉到她的僵硬,笑得更轻了些,一边舔她的唇,一边手指缓缓抽插,故意贴着她敏感那点摩擦,极缓、极慢。 “你现在夹得我手指动不了。” 何瑾俞脸埋进他肩上,牙关咬得死紧,泪水在眼眶打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身体开始发软,小腹抽紧,高潮的感觉慢慢沿着脊椎升上来。 “哭了?” “别这样……”她用尽力气去拉他的手。 华砚洲抽出湿漉漉的指尖,捧起她的脸,吻着她的眼尾,像亲吻一个即将崩溃的猎物:“别什么?” “别让我摸你?” “可你刚刚夹着我手指,快高潮的时候,是不是还往下贴了贴?” 她眼神发颤,咬牙不语。 他笑了,眼神不再掩饰,一手撑着玻璃,另一只手熟门熟路地摸上她的穴口。 又湿又软,像早就等着被操。 他轻轻用指腹搅了两圈她的小穴口,唇贴着她耳根,声音像哄:“你现在很清醒,对吧?” 何瑾俞喘得发抖:“我没有——你不要再——” 他指尖再次探入。 “唔……”她整个人一下僵住,身体猛地往玻璃上一贴,眼睛睁得发直。 她咬着唇,死死不肯叫出声。 但他知道她快忍不住了。 于是第三根指节也缓慢地捅进去,带着她身体的湿意,一下一下地戳到底。 她腿一下软了,几乎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汗顺着大腿往下滴。 他手掌贴着她小腹,一边操着她的穴,一边轻轻摩擦她的阴蒂。 节奏不快,却逼得她彻底崩溃。 华砚洲突然停下了指尖动作,轻轻拔出手,捏着那根沾满她淫水的手指,在她唇边晃了晃。 “来,舔一下。” 她咬牙:“你、你疯了……” “嗯,”他轻笑,嗓音压得低哑,“我是疯了。” 说完那句,他忽然低头,跪下去,掀开她湿透的内裤,将舌头直接贴了上去。 “啊——”她猛地扬起头,后脑撞在玻璃上,身子一阵乱颤。 他一口含住她的小穴,舌尖探进去,舔她穴口,一下一下慢慢卷,细细吸。 她捂着嘴,整个人抖得像筛子。 他含着她的阴蒂,轻咬一口,再放开,舌头来回扫着穴边敏感的肉。 “啊……别……啊……你别舔……” 她的话没说完,一阵快感冲上大脑,她身体一下抽紧,差点在他嘴里泄出来。 他感觉到她的反应,含着她的穴低笑,声音沉在舌头后面,闷得她心跳炸开: “你真该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她终于泄了。 那一刻,小腹抽紧,整个人都快要从落地窗滑下去。 高潮来的太猛,腿根抽着,穴口一缩一缩地收紧,她喘着,脸红得几乎滴血,眼尾湿着,喘息间带着颤音,汗和泪交织着从下巴滴落。 他接住她。 一手托着她腰,一手环住她的肩,把她整个人收进怀里。 她瘫软得像水,全靠他撑着才没滑下去。 华砚洲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沉,带着刚舔完她的湿意。 轻轻贴近她的耳垂: “你还能回去……面对他吗?” 语调平静得可怕。 她身子一抖,眼神猛地收紧,脸色几乎瞬间褪光。 “这样的你——” “还能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第十五章“上床可以,动心不行” 项目结束的第二天下午,他们的航班落地京海。 机场出口处,人群熙攘。 何瑾俞走在最后。 宋泽远站在人群外,穿着浅色风衣,隔着玻璃朝她笑着挥手。 何瑾俞快步走过去,抬手,牵住了他伸过来的那只手。 那一刻,华砚洲刚好回头。 人群散开的缝隙里,他看见她与另一个男人亲昵的背影。 他只静静看了一秒,然后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另一侧出口。 何瑾俞牵着宋泽远的手,走出人群。 直到人声远去,她才低声开口,像是憋了很久: “我戒指……好像弄丢了。” 宋泽远一怔,低头看向她的左手。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出差的时候……某天早上醒来,发现不见了。” 她垂着眼,声音很轻,“我在房间里翻了好几遍,连床底、浴室都找了,都没看到……” 又补上一句:“我后来跟酒店经理说了,他说会让人帮忙留意,要是找到,就寄回给我。” 宋泽远只是轻轻笑了笑,伸手握了握她的指尖:“没关系,真找不回来了,就再买一个,不是什么大事。” * 何瑾俞约方晓婧见面,是她回京海的当天晚上。 两人约在大学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坐下不到十分钟,何瑾俞就把出差期间发生的事跟方晓婧说了。 只是讲到那个夜晚时,声音忽然顿了一下,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 何瑾俞话音落下,方晓婧嘴里叼着半根薯条,整整愣了三秒。 随后,她兴奋地把薯条咬断,眼睛一亮,压着嗓子问:“你们居然进展到这一步了?” 何瑾俞耳根发烫,慌乱地瞪她:“什么叫这一步?就只是……擦边。” 方晓婧挑眉:“哎哟,还知道擦边啊?” 何瑾俞低头,搅着手边的柠檬水,声音闷闷的:“晓婧,你别开玩笑了,我心里乱得要死。” 方晓婧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擦擦手,往前靠了靠,眼神认真起来:“瑾俞,你别怪我没立场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太早在一棵树上吊死。” 何瑾俞微微蹙眉:“可是……” “可是什么啊?”方晓婧打断她,毫不犹豫,“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跟宋泽远一起这么多年,有过心脏要跳出来,爱他爱到要死的感觉吗?” 何瑾俞一愣,喉咙有点发紧,半晌才低低地说:“可我从来没想过会跟他分开。” “所以你得去试一试其他可能性啊!”方晓婧语气恨铁不成钢,“道德感别太强,你可以没有别的男人,但是不能床上没有别的男人。” 见何瑾俞沉默不语,方晓婧又试探着问:“你老板…身材怎么样?” 她摇摇头,脑海中浮现出那晚的画面。 他始终穿着西装,整洁如初,只是松开了领带,解开了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 她溃不成军,水喷出来,洒在他深色的西装上,留下一滩旖旎缱绻的印记。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何瑾俞站在路边,手脚发冷,耳边反复回响着方晓婧最后的那句话: “不过瑾俞,我得提醒你,跟这种男人,上床可以,动心不行。” “太危险了。” * 宋泽远在京海停了两天,何瑾俞跟公司请假在家休息。 这两天,何瑾俞情绪不太对,宋泽远想,应该是生理期的原因。 他一直陪着她,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细心、温柔、不动声色地照顾她。 第三天上午,实验室那边催得紧,宋泽远没法再留。 临走前他把行李拉出来,何瑾俞坐在玄关的换鞋凳上,帮他把侧袋的拉链拉上,动作一顿又一顿。 他回头看她:“怎么了?” 她起身,低声开口:“这几天我没接你电话的时候,你都……没想问问我为什么吗?” 宋泽远一怔,随即笑了笑,语气温和:“你不是说封闭项目吗?” “我能理解的,别有心理负担。” 何瑾俞垂下眼,看不清情绪,只轻轻“嗯”了一声。 宋泽远又笑了笑,轻声道:“反倒觉得你现在挺厉害的。能跟那种级别的项目组,说明公司是真的很信任你。” “你总说自己没背景,其实哪有那么多背景,只要你足够优秀……” 他还在说,语气温热,像从前每一次哄她那样。 “那你不问我为什么要离职吗?” “我知道你做什么事,一定是想清楚的。” “只是……”他停了一下,看向她,“如果是因为受了委屈,也可以告诉我。” “你不用什么都扛着,我不是只想听好消息。” 她听着,眼神有一瞬游离,像有什么话卡在嗓子眼。 宋泽远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俯身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我走了。” 她站着没动,只轻轻点了点头。 等门关上的那一刻,玄关安静得只剩下风穿过门缝的声音。 何瑾俞站在那里,忽然有些想笑,像自嘲。 这么好的宋泽远,她怎么配得上。 第十六章“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她几乎没犹豫,打开OA系统,鼠标悬停在离职申请按钮上的时候,连手指都是发抖的。 十点一刻,她按下提交键。 OA流程转得很快—— 人事部门审批、离职交接、行政盖章……所有流程在第二天上午走完。 只剩最后一步:总裁审批。 作为总裁办的员工,何瑾俞的离职申请,最终需由华砚洲亲自签字。 中午十二点,人事来催流程,说希望下班之前能全部归档。 林辰小心问:“华总,要批吗?” 他坐在办公桌后,指尖敲了敲桌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搁着。” * 隔天,何瑾俞就开始四处投简历,好在她学历和工作经验都很扎实,简历一投出去,很快就有几家回了消息。 其中一家是外企,制度透明、福利好,岗位也和她大学专业对口。 她做了准备,面试表现不错。 第二轮结束后,HR语气已经明显热络,说:“那我们就等背调完就可以发offer了,应该很快。” 手机响的那一瞬,何瑾俞正站在阳台上晒衣服。 陌生号码,她接得很快。 “何小姐吗?这边是奥瑞思的HR。”那头是温和的女声,尾音略带职业惯有的客套,“您这边的背调流程我们刚刚完成,有个小问题想跟您确认一下。” 她“嗯”了一声,神经不自觉绷紧。 那人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我们这边联系了您上一家公司的人事,对方表示……您目前的劳动合同状态尚未解除,处于‘休假中’,所以……目前我们暂时无法给您发正式 offer。” “休假?”她眉心拧起,“……不可能。” 空气瞬间凝滞住。 电话那头仍在说:“何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公司 审核流程比较严谨,所以需要您这边彻底解除前一份劳动关系之后,再来沟通后续——” 通话结束时,天光正好暗了一寸。 她站在阳台上,手机屏幕还亮着,指尖却轻轻发颤。 何瑾俞不甘心,之后又陆续投了不下二十份简历,大大小小的公司,甚至降低期望值去投一些不对口的岗位,结果连最基本的面试邀约都没有。 那天下午,她约了在做猎头的学姐见面。 咖啡厅角落里,学姐看着她,眉头皱得很紧,迟疑半晌才低声问她一句—— “瑾俞,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她怔了怔,没有出声。 学姐把手机放下:“你这履历,不该是连个面试邀约都收不到的。” “我给你推了三家,都反馈不适合,我觉得不是背景的问题,是有人在点名卡人。” “你现在这个行业,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顿了顿,“但真要有心,也不是不能......” 何瑾俞握着杯子如鲠在喉,出来的时候,风很大,她衣服单薄,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 林辰敲了两下门,得到“进”字后推门而入。 文件递上去,他站在桌前汇报:“这是健康板块那边本季度的整合进度。” “另外——”他顿了顿,语气谨慎,“何瑾俞的离职申请,人事在等您批复。” 华砚洲没抬眼。 林辰斟酌着继续道:“总裁办助理组和执行组这边现在实际在岗的只有五人,加上信息分析那边本月也调了个新人进来,压力比较大……您看,是不是安排人事招聘?” 那一瞬,空气安静了几秒。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纸,像是才听见似的。 随即语气极轻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林辰没再说话,点了点头,退出办公室。 门合上的那一刻,华砚洲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那条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您聊聊。】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指腹在屏幕边缘停了一会儿,像是在等,像是在斟酌。 几秒后,手指落下,回复只有一句: 【晚上九点,公司楼下。】 再抬头时,眼神深处,已经是一片波澜不惊。 * 晚上九点整,华盛总部大楼下。 何瑾俞站在楼下灯影斑驳的地方,风从楼宇缝隙里穿过,卷起裙摆与耳边碎发。 两分钟后,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落下,华砚洲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抬了抬下巴。 她沉默几秒,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华砚洲偏头,看了她一眼:“吃了吗?” 何瑾俞摇头,语气不温不火:“不用麻烦,感谢您愿意见我,事情谈完我就走。” 他转回视线,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动作流畅地启动车辆,引擎低鸣响起,黑色轿车缓缓驶入灯光昏黄的街道。 车窗反光里,何瑾俞看到自己脸色苍白。 手指蜷着,掌心一阵发凉。 “我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他侧头看她一眼:“说。” 她语调不重,却字字清晰:“我这段时间投出去的简历,连面试邀约都没有。” “有几家是我大学学姐内部推的,履历也没问题——” 红灯亮起,车缓缓停下。 “是我。” 何瑾俞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 她深吸一口气,像在压抑情绪。 “我已经提交了离职申请,是你不批。” 他没反驳,只问:“理由?”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语气发紧:“我受不了这样的工作节奏。 红灯跳转成绿灯,他稳稳踩下油门,车缓缓前行。 “什么样的?” “没有章法的。”她咬字发紧,“没有通知、没有流程、没有预备,甚至不分工作与私人的边界——我受不了这样。” 风扫过车窗,夜色在玻璃上拉出斑驳的光影。 几秒后,他语调平缓地开口:“可以。” 何瑾俞怔了一下,没料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他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但得走完整流程。按公司规定,离职前交接期一个月,流程结束之后,如果你还想走,我批。” 第十七章“一寸寸将她推向失控的边缘” 何瑾俞还是回来了。 走进办公区时,她特意放轻了脚步。 “瑾俞?”赵莹莹最先注意到她,声音一扬,眼里泛起惊喜,“你回来了?” 左伊和齐思敏的笑声接上来:“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李苒也转过头:“回来了就好,正好这个月项目对接人力吃紧,少你一个我们压力翻倍。” 几人是真的高兴,没有多问,只自然而然地把她的回归当成一次普通的返岗。 没人知道,她回来——只是为了走完离职流程。 她笑了笑,没有解释,拉开椅子坐回自己原来的位子。 林辰临时被派往深南分公司出差,为期两周,走得匆忙,没来得及交接,整个总裁办在第一天上午就乱了节奏。 何瑾俞接到“代岗”的通知,是在第二天早上的晨会后。 会议刚结束,众人散去,她正收拾文件,耳边忽然传来华砚洲一句,“这段时间林辰不在,他的工作你先顶一下。” 她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一瞬,何瑾俞心里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明知自己已提交离职申请,手续尚未走完,却被点名安排顶岗——无论是出于信任,还是另有所图,这份“特殊对待”都不可能只是偶然。 她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最初的一周里,她确实以为华砚洲是在制造“靠近”的机会。 因为暂代特助,她和他的接触频率骤然增加。 有一天晚上,她刚加班处理完文件,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你在公司吗?】 她刚回”在“,电话就直接拨了过来。 “我急需一份文件。” 他声音不急不缓,“现在送到我家,你方便吗?” “现在?”她微微顿住,“……好的。” 很快,华砚洲将地址发过来,她打车过去,车在别墅区门口被安保拦下。 她在门口耽搁了几分钟,确认身份之后,保安递给她一把黑伞,示意她只能步行入内。 夜色沉着,雨刚好落下,林荫道两侧是整齐修剪的黑松和灯下泛光的青石地砖,她撑着伞走了十来分钟,裤脚湿了半截,鞋底踩在湿润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吸附声。 抵达门口时,雨似乎更密了一些。 玄关灯刚亮起,门便被从里面拉开。 华砚洲一身浅灰色家居服站在门内,目光扫过她肩头,眉间轻微一顿:“怎么来的?” “打车,但车进不去,只能下车走一段。”她语气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没再问,只侧身让出空间:“进来吧,雨没那么快停。” 她换了拖鞋进屋,走在一条通往客厅的过道上,两侧墙面挂着装裱极简的黑白摄影,空气中混着淡得几乎辨不出的雪松冷香。 她将文件交给他,华砚洲接过,低头翻了几页。 “那我就不打扰了。”她语气轻缓,“我先回——” 他打断她的话:“你去客厅坐一会,我处理完文件送你。” 她一怔,“不用了,我打车就……” “这里不好打车,尤其是下雨天。”他没等她解释完,说完,他转身上了楼。 她站在原地几秒,终究没再说什么,只默默转身朝客厅走去。 沙发柔软,暖黄的灯光让这个房子有了些许人气,可她坐下后却觉得整个空间都安静得过分 度日如年。 一个小时后,楼上传来脚步声。 她迅速坐直,指尖在大腿上轻轻一收。 华砚洲从楼上走下来,衣袖挽到手肘,神色淡然。 “走吧。”他淡声说,“我送你。” 她“嗯”了一声,站起身来,胸口有一瞬的微微发空。 还有一次,是他要去定制新一季的西装,试装间里光线温柔,试衣镜前,他站得笔挺,裁缝在他肩侧比划。 他穿上试衣款外套后,忽然转身看了她一眼。 她怔了下,才看清他手里那条深色领带——细纹斜纹,料子挺括。 他并没有递给其他人,而是直接站定在她面前,低头微俯。 “我不会系领带。”她语气轻了半分,指尖悬在半空。 “我教你。”他眼睫低垂,语气却耐心得近乎温柔,“右手绕过来,对,压住,再往左……” 她一边听,一边动作笨拙地跟着。线条滑过她掌心,指腹不小心触到他喉结的那一瞬,他声音轻了些:“这里稍微拉紧一点。” 她不敢抬头,能感觉到他正看着她,呼吸落在发顶,极近极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之间,从未隔着所谓的上下级、分寸与礼节,而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着不合时宜的亲密感。 她开始频繁梦见那一晚,酒店窗前,他跪坐在她面前,指骨按着她的大腿,一寸寸将她推向失控的边缘。 醒来之后,她又开始怅然若失,明明他们之间有过比现在亲密百倍的行为,为什么她开始开始习惯性地去等他的反馈,去寻找那些藏在眼神和语调里的微妙反应。 可什么都没有。 他不越线,也不靠近。 直到那天上午,公关部传来消息,说合作方一位重要女高层临时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