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黯芒孤行(刃x你x景元)》 1、幻生 “会觉得冷吗。” 伦敦夏日的夜晚自然是很冷的。所有国家都一样,繁华街道的末尾塞满了整个大城市的肮脏,不时有风灌了进来,再送被老鼠翻腾过一遍的白色垃圾上天。 你将上身脱得干净,像炫耀似地高傲扬起脖子,展露出他昨日留下的吻痕。除此之外,还有几道自缢未遂的褐色长疤。 逆光的你抬头看他时,眼底有一圈凝亮的光圈,多余的关心使你十分不耐烦,冷哼道:“怎么变得越来越像景元了,好没趣。” 他自嘲一笑,然后握着你的肩膀避开粗糙的墙面,将你按在废弃的广告版上。没有任何前戏和扩张地长驱直入,干涩的疼痛要将你由内而外的裂开。 体内的饱胀感越来越清晰,疼痛如影随形。 你向来喜欢这样,所以他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趁你第一滴泪还没来得及落在他肩膀上就开始抽插,肉体的震颤连同灵魂也变得支离破碎。 成年男人胸口起伏,沉重的呼吸直冲大脑,在一个硬挺后,你缠住了他腰。 可惜,这次野战只是临时起意,你们没带任何道具,你想念他的皮鞭、手铐、按摩棒、口球、眼罩、奇奇怪怪的小药片…不过这种破旧的街道对你有着不同寓意,姑且不会让你完全扫兴。 在他掐上你脖颈,窒息的快意冲得四肢虚浮无力,你本能得翻着白眼,在荒唐的一瞬里看见了幸福的颜色。 它是刚从火力粹出来的琉璃,一旦温度降下,光泽将不复存在。 而疼痛,是接近幸福的代价。 “爽了吗?” 脱力的你软在地上,底下正坐着他的运动外套,顾不上自己小穴中横流的透明液体,只能在猛烈的咳嗽中乖巧地点点头回应。 亲哥就是亲哥,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当然这个亲哥也只是名义上的、钉在一本户口本上的。 在你小学时妈妈就给你找了继父,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族里的人怎么劝说她都不听,自说自话去领了结婚证。这让你对她总在垃圾桶里找男人这件事上更加困惑。 她就是不信,就凭她那点糟糕透的运气和眼力在婚姻里找幸福比中彩票的几率还要渺茫。 而应星是你继父带来的孩子,顺理成章的就成了你的亲哥,尽管和你没有半毛钱的血缘。 他那时正是叛逆的时候,退了学到处鬼混,沉迷于游戏的虚拟世界,还喜欢让别人喊他的网名———刃。说起来,这个臭毛病等你到了大学毕业都没好。 如今,这对从不关心子女的狗夫妻欠了一屁股债,后又撇下你们两个累赘远走高飞了。除了偶尔经济上会发愁,你倒是还有些庆幸。 ———终于可以和哥哥无视世俗忌讳地做爱了。 你呼出一口气,昨晚做得太凶,腰椎到大腿的韧带都有撕裂般的疼痛,今天有点遭不住。 刃还远远没有做够,强拉着你软瘫的身体,从背后再次进入,你强忍反抗的喘息,闭上了满是水雾的眼睛。 须臾之间,听到了风哭的声音。 他放肆地啃吻你的后颈,撕咬得毫无征兆,随着你一声痛苦的呜咽,潮湿带着锈味的空气终于能参杂点有趣的腥甜。 “唔……” 你想象自己的样子,一定是让主人满意的好猫,被提溜起脖子就能随意抚摸。 “哥哥…好厉害………啊啊…妹妹要坏了…被哥哥顶到了!” 你不顾羞耻地浪叫,他硬挺的龟头碾过敏感点后,无可救药地潮吹了一摊,而他则扶着你的身体,大发慈悲继续维持着后入的姿势让你喘口气。 罪恶的肉棒钦在你体内,单方面对你宣告着某种安全感,偶尔有几缕柔软的头发落在你背上的伤痕上。 可能是被干得有些发昏,给你一种被爱人抚摸的错觉。 他默默地点了一支烟,咳嗽两声。 借由微弱温暖的光源,照亮了方才经受你们淫乱交欢的广告牌。 那是一块塑料所制的立牌,印刷着一个等比例真人照片,裤裆上还残留着你们激战的体液。这要是真人,那你们刚才的姿势可就是在夹三明治了,真是怪冒昧的,为他默哀一秒。 当你看清他的脸,不由得瞳孔一震。 景元,你的青梅竹马,远房表兄,你的初恋。 广告牌上是他二十年如一见的温暖微笑,那种穿透力,让你现在想起来都要起一层鸡皮疙瘩。 也是因为你,让刃和景元也认识了,刃见了他还抱怨,怎么摊上个妹妹还不够,还白送个远房表弟。 景元却是个和谁都能合得来的性格,开口就是一句“应星哥”,喊得刃当时就凶不起来,在一旁抓耳挠腮。 之后你们也知道了,刃就是个刺猬脾气,实际相处要好很多。刃教景元打游戏,两人还约定以后要去打职业,这件事被景元的父母知道后少不了一顿臭骂,让景元不再和你们来往。 可他们终究扭不过他们的宝贝儿子,现在景元可是电竞圈的大明星了,据说他前几天就在伦敦打总决赛,是冠军战队的队长还拿了FMVP,光鲜亮丽到你无法想象。 而你完全不懂电竞,游戏不沾染分毫,在学校里继续当妄想用学习改变命运、离开原生家庭的庸才乖学生。 终究是云泥之别,只能用这种方式在垃圾堆和景元“相遇”。 察觉到你思绪的异动,刃一个挺腰,肉茎插进了花房之中,用力扣紧你颤抖的上半身,磕不出的那坨烟使他嗓音嘶哑:“还是忘不了他是吗?你还是放不下,还是在想他!” 你不想回答,眉头紧皱,他实在太用力了,腰部以下一片麻疼,你用手从背后去推还被他一把攥住。 “你是不是还爱他?!” 黑夜中,他迫切的话仿若泣血。 “对,我爱他,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啊啊!” 啪啪啪—— 肉体拍击的声响急猛如雨,操你的人生气了,你真的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气的。 大概从你大一暑假前开始,你和景元就没有再见过面了,细数已经将近三年。 他吃醋了?他有什么醋可吃。你和表哥暧昧时,他不屑一顾,十几年的暗恋只修得几日情侣般的温存,最后灰飞烟灭地连渣都不剩。 和你一直莫名其妙绑在一起的人一直都是刃,父母离开后,户口本上只剩下了你们两个人,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撞得头破血流。 对你来说,什么心理的自卑、恐惧、阴影都可以自己克服。唯一最大的问题就是钱,这可不是你一个高中晚上抱成一团自己舔舔伤口就能好的。 也就亏你那个没有不要你的便宜哥哥是个小混混,刚满十八就可以用各种奇奇怪怪的方式弄到钱。总之你的学费从来没让你担心过,生活费紧巴巴的,但也绝对饿不死。 你答应他,等你大学毕业都连本带息还给他,他对此表示不屑,点了只散发消毒药水味和警车声的血红香烟,在烟雾淹没他消瘦的脸庞时,才说:“要不肉偿好了。” 得到你的允准后,他就在废弃街道把你上了。 那是你的第一次,没有温柔,没有怜悯,身上压了面坍塌的砖墙,圆柱形的硬物在你体内来回抽插,仿佛你就是他泄欲的玩具。 你也因此心理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哪怕你都弄不清楚自己再满足些什么。 事后他只把你扔在沙发上,连件衣服都不盖,你被冻醒后可以在桌上发现一些钱。 半数都是硬币,纸币像垃圾一样皱皱巴巴,偶尔还沾着血。 无形之中,枷锁已经套上你的脖子,当他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下意识地准备迎接疼痛的洗礼。 而景元,美好得不太真实。 他是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只有放假才回来你们这穷乡僻壤,所以和你虽然青梅竹马,能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他是你永生难忘的初恋,时至今日,你已经快忘记和景元接吻是什么滋味了。 刃和你做爱时从来不吻你,你曾经有一次对他索吻,你喊着他的名字,用舌尖在他脖颈上寻找喉结的位置尝试取悦他。 他结结实实地扇了你一巴掌,你还误以为是他新想尝试的情趣,身体不自主地兴奋起来,摇着屁股对他再度讨好时抬头看清了他眼底的厌恶。 于是,你打算再也不和任何人接吻了,因为太伤自尊。 但你也没说不能和一个广告牌接吻,对吧。 掌舵的刃引你来到另一处浪尖,你不自觉地抬起胸口,趴在那尊立牌上,想象景元柔软的唇瓣如沐浴完阳光的新叶,轻轻拂过你嘴角,用他无边的柔情试图疗愈你病入膏肓的残缺。 哪怕只是冰冷坚硬的塑料,也能引你虚妄中沉沦。 真怀念和景元做爱的滋味,记忆里和他的吻是一个味道。会用他的身体把你完全包裹住,在十指相扣时共坠云海,微红脸庞诉说情话,再在事后给足你想要的陪伴。 你用手去勾勒立牌的眉眼,愿意做他的容器,欲望层迭上涌,将身心交付于他。 “你爱他,那我算什么?!” 刃忍无可忍地看着你和一个物件痴缠,突然把你推倒在地上,体液溅得到处都是,将那该死的广告踩得粉碎。 “神经。”你淡淡一句,惋惜地盯着化成碎片的恋人。 光无法照进角落,长发男人默默化成野兽,被不明的情绪驱使所有的理智。骨节分明的手托起你的下颚,逼迫你张嘴用脆弱的咽喉接纳他的分身。 他也就这点本事了。 “你爱他你就去找他啊!” “你去啊!去啊!!” “你为什么不去!!!” 耳膜几乎震裂。 你一时分不清这是他在咆哮,还是内心对自己畏缩不前的谴责。 这是一个即将发烂的夏天,异国他乡的街角满是发臭的海鲜壳和用完的避孕套,流浪者都能在这个夏天找到好多未尽使命的烟蒂和啤酒。 不像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清澈得像是一块你把自己拆成器官卖掉都买不起的玻璃艺术品。 2、幻死 “高考分数要出来,怎么办,景元哥哥我好紧张!” “别紧张别紧张!!到点了,你再刷新一下网页试试!考上咯!是罗浮市的A大!恭喜你!” 你激动得看着景元将你的手握紧,他看起来比自己考上大学都开心。毕竟他这样的人也用不着参加高考,提早就被罗浮市最好的大学录取了,结果他还不稀得念。 刃根本不关心你的成绩,也压根不在乎你考不考得上大学,除了按时睡你,别的事情他懒得过问一句。 鼓励你坚持高考的是景元,靠电话指导你薄弱的科目,请假过来参加你的家长会,甚至帮你研究了报考分数线,最后由他替你做主选择了他所在城市的一本,专业是法律。出分那天,也是景元买了张机票赶来陪你查分。 景元有着随和的表象,善良的内心,端正的品德,一生只做过两件破格的事。 第一件事是他考上顶级大学不去读,休学去打职业。 第二件事是暗恋你这个被家族嫌弃的远房表妹十几年。 由于第一件事的成功,给足了他让第二件事进行下一步的底气。 他打职业的工资足以养得起自己,也因奖金丰厚可以多多照顾你一些。你身上的衣服、书包、乃至护肤品、文具、挂件,都是景元以各种节日为由送给你的。 在你还以仰望而懵懂的目光看待他时,他早就心中暗下承诺,要在你考上大学的那天向你表白。 于是,一只力量软绵的团雀变成羽翼丰满的雄鹰。 景元从背后像变戏法般掏出一大束白玫瑰,里面夹杂几只烟紫色的勿忘我,和一个装戒指的盒子,眼里满是虔诚,原话是这样说的: “我喜欢你,妹妹。” “这里面的戒指是我为你特意定的,请你收下它,你不必有压力,仅代表我个人一生一世只喜欢你。” “哥哥能做的太少,你缺失的爱,我想以恋人的身份加倍补偿给你。” 你不可能不沦陷。 玫瑰的馥郁酝酿在缠绵的吻中,那是你以为穷尽一生都难到达的夙愿。原来,命运还是冥冥之中眷顾着你的。 原来你也可以被爱,有恋爱的选择权。 那是一个梦幻的夏天,你在夏天拥有一切。 你迫不及待得去吻心爱之人,要将自己从儿时就萌生的思慕化作吻告诉他:我也喜欢你,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喜欢景元哥哥。 而景元也以此回应,和他接吻的滋味应该是夏日放在冰箱上方的橘子汽水,激烈不失清新,又纯情得不可思议。 燥热把情欲点燃时,你就在倚在家里破旧的沙发上去解景元的衣扣,急不可耐再去细品他的味道。 他浅色的虹膜收缩,期待中又有些窘迫。 他发尖是沉静的雪松,是为了见你时特地喷的,身上的衣料没有一丝汗臭,只有干净的肥皂水在太阳下烘干的香气。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沾不到一丝令你作呕的烟味。 你很喜欢,甚至是爱死了,把景元扑倒在身下贪婪的吮,要把他在这里吃干抹净。 景元却是笑着捂住自己剩下几个扣子,道:“好了,就到这里吧。” 你仰头,他心跳的砰砰声如鼓点,配上他泛红的脸色,情欲昭然若揭。 你不理解他的克制,隔着裤子,娴熟地磨蹭两下他硬邦邦的肉柱:“哥哥不想要?” “想啊。”他眼里有一瞬间的诧异,又换回两眼弯弯的宠溺模样,“但我不想在这,我想给你更好的。” 不是在简陋的沙发上,不是漏风的浴室,不是在廉价的钟点房,更不是肮脏的街角。而是他在罗浮市买的房,还给你准备了房间,那里宽敞、干净,以后可以住过去。 “即便是偷吃禁果,也要给足你安全感。” 你听后马不停蹄地打包了行李,跟应星发短信道别。 你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这房子原是应星那个混账老爹留下来的,一室一厅,你睡沙发,应星睡地板,那对狗男女就在屋里快活,他们抛下你们后房间的锁就坏了,进不去。潮湿的霉味像死过人一样阴魂不散。 搬出行李沐浴阳光的那一刻,你还很有仪式感地大喊一声:“再见了,我那操蛋的过去!新人生,我来了!” 景元很配合地在结尾时给你脑门响亮的一吻。 你们坐飞机到了。他在电竞圈小有名气,全程带着墨镜,把自己掩得严严实实,路上的人都在猜他是哪个男爱豆,又琢磨哪有这么没架子的小明星,全程给女朋友提着行李、抱着玫瑰还悠哉悠哉得在街上乱逛买奶茶。 他边绘声绘色介绍大城市的繁华,边答应你到休赛期带你去满世界旅行,等回到家时高温都让他围巾下的皮肤起了一圈痱子。 房间宽敞整洁,最大的卧室和书房都是按你的喜好布置的,这是你长那么大都没有的待遇,而他自己住副卧。 “平时我在队里不能经常回来,你倒是周末或者课不多的时候都能住在这。”他吻走你眼眶的泪,“我想给你一个有温度的家。” 一番灼热的对视,景元红了耳朵,突然和你分开一段距离,掏出手机,不知道操作些什么。 或许是战队里的急事吧,你焦躁的磨蹭这两腿之间,渴求的淫液湿透了内裤,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应星:恭喜。 应星:我们以后不用见面了。 上下两条一共隔了八分钟,正好是他抽三根烟的时间。 他曾经绑着你的手脚,将他自己改造的按摩棒放在你体内开到最大的档位。你弓起腰,和墙面形成一个近似半圆的弧度,像热锅里烫熟的红虾。 你哭泣、求饶,嘴里溢出细碎的话语和淋漓的唾液。他却熟视无睹,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另外一半也照不到光,冷漠地点烟。 随后,他从头到脚唯一的亮光就是他手里那根烟,和余火未尽的屑。 “求你……啊…哥哥……求你……呜呜呜………” “求我什么?”你无暇分辨他的语气。 “求你……插进来…我不要这个……” “……” 八分钟,漫长的八分钟。 烟臭味和男人傲人的性器灌满你的身体,昏迷之中偶有零钱洒落的声音惊扰安眠。 他一如既往的冷漠,丝毫没有眷恋你们病态的兄妹关系,把你当作洪水猛兽撇得一干二净。不过也对,没有狗会离开主人,都是拎着绳子的主人嫌弃他养的狗。 打断这一切的是门铃,景元去开门,拿回来一个深灰色的袋子,看不到里面具体有什么东西,只能等景元逐一把它们放到桌面。 “那个…之前我也没想过这一天会那么快,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还是让我朋友都买好了放在邻居那儿。”他憨憨得摸着后脑勺,脸上抑不住青涩的表情。 干净的毛巾…避孕套…润滑液…还有好几瓶私处清理液。 你随机抓了一瓶,居然还是男士的。 “这是什么?”你的好奇被他认作是缺乏性知识的天真,国内的生理教育本就敷衍,何况是小县城了。 童话里走出来的猫猫王子从身后搂住你的身体,将下巴放在你肩膀上。 “就是男生事前洗澡时用的,男生不洗干净有细菌的话做羞羞的事容易生病,女孩子身体很弱,需要好好呵护。女生的有好多款,挑你喜欢的味道用。”他隔着头发和刃留下的伤痕,吻你的后颈,直达心灵,“我先去洗,你在这等我。” 等你进去时,看到了他给你准备了睡衣,就放在大理石的洗手台边。是纯白色的,带小花边的睡裙,款式像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只洋娃娃。 你木讷得看着这一切,在浴室搓出一手的泡沫,也洗不尽自己身上的污秽。 白色,无垢的白色,亦是肮脏的白色。 你那继父是无度的淫魔,而你母亲则是他狂热的拥护者。你不止一次撞击他们在家乱搞,你吓得仓皇而逃,粘稠的白色弄得到处都是。 刃还真是他爹亲生的好儿子,这方面得到了很好的遗传,他那处尺寸粗长坚硬,插在你身体里像是一块永远捂不热的铁。和你做爱从没有带过套,买不起是一个原因,但他也不选用外射,只将浑浊的白液全灌在你的甬道里。 你越洗越觉得自己脏,恨不得用烈火烧掉自己的一层皮,放在炉火里重新求得脱胎换骨,长出新的血肉才能配得上景元。 透过水声和朦胧的浴室玻璃,隐约听到他在室内用音响放着一首曲调柔和的日文歌。 以前从景元分享的那只耳机里经常可以听到这首歌。女声的声音偏成熟,中间还夹着几句顺耳男声的rap,尽管你听不懂日语,那首歌却是很好记住旋律。 有次你缠着景元让他传给你,一番操作后,你看着那个mp3文件名赫然写着“1”。 “哥哥,歌名是什么呀,我想搜歌词看看它唱的是什么意思。”你问。 “我也不清楚呢。” 你抬头看白色刘海下满是狡黠的眼睛,分明他是不想让你知道。你撅起嘴假装生气,他也绝不松口,那时候还没有听歌识曲的功能,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而日语发音相对简单,这歌也朗朗上口,你听几遍就能跟着唱几句,有次让刃听见,他挑着眉匪夷所思地问道:“上海话?” “噗,不是,日文歌。”你笑得前仰后合,“虽然我也听不懂,但我知道是一首日文情歌。” “听都听不懂,你怎么知道是情歌。”他套上一件能代表他小混混身份的牛仔外套,上面破了好几个口子,血迹太久就洗不掉了。 “因为里面我听出来里面有一句是英语。”你把播放器调到那个地方,放给他听。 So baby please hurry back home. 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这个反应是短暂又破碎的九年义务制教育没能让他听懂没。你俯下身看他给自己系鞋带,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手,手指纤长,骨节明显又不失协调。 很难想象拥有它的人要去拿他打游戏、干苦力、打群架来搏一点叛逆的生存空间,而不是位具备优越美感的画家或工匠。 “这句话的意思是亲爱的,请你早点回家。”你朝他眨眨眼。 你离他太近,他戒备得抬头往后退了退,似是认真得思考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所以,回家为什么会是情歌。”某个字烙得他心脏抽痛,“不是仇恨?” 他头也不回得踏出家门。凝结的空气里一直回荡手机里的音乐。你不解他又发什么神经,这么温柔的声音,当然是情歌了。 事实证明,你是对的。你在飞机上靠着景元肩膀打瞌睡,迷迷糊糊中看到景元用着无线耳机还在听这句歌,手机里滚动着这首歌的歌词与翻译,是青山黛玛的《在你身边》。 あなたのこと 私は今でも思い続けているよ 你的事情我至今仍在思念着。 いくら时流れて行こうと I039;m by your side baby いつでも 不管时间如何流逝,我仍然在你身边, So. どんなに离れていようと 即使我们分别, 心の中ではいつでも一绪にいるけど 寂しいんだよ 虽然在我的心中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可是还是会感到寂寞 。 So baby please ただ hurry back home 所以,亲爱的,请你早点回家。 景元不知道追根究底,和你青梅竹马的感情是日久生情还是一眼注定,只清楚爱情是一件需要付出责任的事情。他是哥哥,理应多照顾你。这个告白迟了一些,但他认为并不晚。 现在他正穿着宽松的T恤,在厨房洗一框红到发橘的有机草莓,只挑选模样的好看的放在盘子里。他不会做饭,养尊处优使得他连家务都很少做,能够稳健用刀还得得益于多年的电竞生涯,对着教程顺利地将草莓雕玫瑰的形状,再精心摆上木莓、蓝莓这类价格不菲又不易保存的水果。大功告成后边惦记你是否会喜欢,边用清水冲洗猫爪图案的叉子。 你轻轻抚摸了睡衣精致的蕾丝花边,还是没有选择穿上,擦干净身体后,就走出浴室。裸露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和刃交欢的痕迹。 你能给景元的本就不多,诚实是你唯一干净的东西。 他循声端着盘子出来,霎时凝固,手中脱落的果盘再也拼不回原来的形状,玻璃片捣入浆果表皮,像是蜘蛛怪物死亡后留下一摊粘稠的尸体。 你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将自己陷入完全的黑暗。 “你会介意的吧,哥哥。” 此时他将爱连同那束玫瑰收回,戒指融成铁水转交他人,把你从他搭建的爱巢赶走,你都觉得无可厚非,甚至这是你的罪有应得。因为,你本就不是一朵小白花。 优秀的他会再认识新的女生,和配得上他的交往,拥有稳定而成熟的恋爱,某年某月回想起你,你就成了他年少不懂事的过往。 你完全可以接受。 可你等来的,是景元的吻。 “我爱不爱你,和这些没关系。”他的话不是救赎,是毒药,是刺进你泪腺的利器。 手指伸入你潮湿的发丝,男青年矫健的身体隔着棉质衣料贴紧你的上身,自上而下的吻。 你能感觉他的动作轻缓,连同吐息也充满着谨慎,发梢的水珠和你的泪一同落下,湿热的水汽惹得肌肤之间的亲密接触更加暧昧而黏腻。 你踮起脚,互相磨蹭着鼻尖,慢慢合眼,加深这个不应该更凄迷的吻。 呼吸愈发重了。 他体内抑制不住炙热的体温和心跳,昭示几乎满溢的爱意和保护欲。 如果可以停驻此间,你愿意奉上自己肺腑里所有的氧气,醉死在和景元深吻的怀抱里。 而他不会让你有任何的不适,在你就要站不稳时将你横抱起…… 你开不了口,情绪夺走了你的声带。 他像男护工一样给你穿衣服、吹头发、又切了一份水果给你吃。你没有胃口,他把你抱到松软的床上,试图哄你入睡时,暗藏脊柱里那根弹簧支棱起来。你掀开了被子,在他浓郁的琥珀色瞳孔里,找到万分惶恐的自己。 ………… 被窝里有洪水猛兽,温暖是诱饵,死亡是结局。 ……… 你离开了景元。不属于这个爱巢的东西自觉得钻回你那只掉漆的行李箱。你拿着行李在街上狂奔,他没有追上来,但是那首歌一直还在你耳边,像是植入在脑海里的芯片,啃噬意识,一时都没有停息。 あたしはここにいるよ 我就在这里。 どこもいかずに待ってるよ 哪里也不去,等着你 。 You know dat I love you だからこそ 你知道我爱你, 心配しなくていいんだよ 所以请别担心。 你想起某一年过生日,两个哥哥陪你玩过家家,剧情是新郎和新娘结婚。 你和景元同时低下头红了脸。 初恋是心里的第一道伤,大部分人到中年也无法完全治愈。 刃的眼神在两个脑袋上徘徊两轮,直接默认景元是新郎,递给他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别针,示意让他别在衬衫第一颗扣子下,再拉起你和景元各一只手,微微愣住。 他猛然意识到,或许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他是送你出嫁的最佳人选。 他真心祝福,你们有一日能终成眷属。 你和景元的手越来越近,在就要触碰的瞬间,你打退堂鼓:“等……等一下…” “新娘紧张了,等一下吧。”景元温和地笑,用另一只手整理了下衣领。脑袋里盘算着未来这天他会多幸福,不自觉地散发出刺眼的光芒,把你灼得无地自容。 你握紧了刃,现在他是你救命稻草。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要不换换…你当新郎?” 你回到了街角,刃在那里等你。 脚下有数不清的烟头,你跑动时带来的风,给苍白的灰带来解放。他扔了烟,星火点燃了一碟废弃的报纸,张开双手将你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扑朔的火光里,腰肢被男人霸道的按着,你讨好得配合,离开地面的双脚将脚趾卷起。 “为什么要回来?”他捏着你的喉咙,在你最脆弱的地方施展自己的攻击性,嘴上仍是不咸不淡地问。 你迷茫得仰起头,他将吻落在你的锁骨,然后用前牙咬开轻薄的皮肤,露出疼痛神经丰富的基底层,结出一滴一滴的红玛瑙。 “为什么……要回来。” 应星……刃的声音很小,歌声将他的脸庞淹没。 どんなに远くにいても変わらないよこの心 不管距离多么遥远,这份心情都不会改变。 言いたい事わかるでしょ? 想说的事情你都明白吗? あなたのこと待ってるよ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 3、无相 刃直接进来了,没有任何前戏。 “不是你的风格啊……嗯~”你调侃他,因疼痛将手指甲嵌在他背后的皮肉里,被他狠狠得顶到花冠。 他的尺寸比一般人要大,而且有着惊人的弧度,随便捅捅都让你欲罢不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抬起你的一条腿,身体的贴近也感受不到他身上有多少温度,脑海里接收到的信息仅有一跟挺翘的鸡吧,被小穴裹紧后取得形状,嗯…应该是一跟香蕉的样子。 香蕉。 真是一个很好很微妙的形容。 你的分心换来的是更猛烈的进攻,一掌打在臀瓣上,再抽插时让外部另一个方向实行惩戒。 “啊………”你受不住刺激还是哼哼,一声高过一声。 是正面的操干,你仰头就能看见他被风消磨的下颚线,骨头只被一层薄薄的皮包裹,几乎没有一丝脂肪。他也俯视着你,像在做审判。 “为什么不跟景元走?” 唇尖轻收,你撤回了向他索吻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因为我下贱。” 没错就是这样,你睡不惯松软的床,不喜欢别人的温柔,只喜欢刃用暴力的方式入侵你的身体。 无数个夜晚被他狠狠插入,再不断顶弄,滴着淫液向哥哥求欢。 就是这么可笑,疼痛里的安全感竟远胜过景元对你的掏心掏肺。 刃大概也会继续嘲笑你,像以前一样把你拉到镜子前,抬起你高潮后的脸,眼泪鼻涕都混在一块儿,让狼狈的丧家之犬看清自己的样子。 可他这次却没有。 他停下动作,将你的肩按在墙上。 “不是这样的。”刃说。 你回避性得低下头,正看着交合之处,你大腿根在发颤,柔软的蜜穴被应星的分身弄得泥泞不堪。 而他的性器却是坚硬的,嵌在你身体里,有说不出的合适。 “妹妹。”应星很少这么称呼你,“你该醒了。” 当晚残酷的月光又落在你的头顶,一头食人的野兽冲你伸出利爪。 你该醒了。 星火刺破了那头凶兽,支离破碎的光芒里,你看清了应星占满鲜血的脸,红色的瞳孔映出你的惶恐。 “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在……”应星实在不知道什么是温柔,他尽量去学,模仿的时候很是滑稽。 “啊—————” 女人的尖叫声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发出的声响,你推门闯了进去,生母和养父正在玩刺激的性虐游戏。淫恶写满在男人的脸上,他从来都没有轻重和分寸的概念,更何况他现在吸了毒。 红色的长条挂满了床,枕头上有一些浅色的未消化物,女人的眼珠还在转动,分辨不出她的悲喜,好像下一秒就要掉在地上,还能如弹珠般蹦两下。 你想尖叫,喉咙里卡着一口浊气,混沌的视线里看见一个优美的白褐色弧线。 圣经旧约曾写道,夏娃就是上帝从亚当身上取下一根肋骨后创造出来的。肋骨保护着内脏,也是人身上最美丽的骨头。这个比喻相当巧妙。 ——要不是血淋淋地出现在你面前,你一定会这么想。 应星冲过来捂住了你的眼睛,你只能从他手指缝里见证你母亲的死状。厨房里不翼而飞的菜刀被他的毒鬼父亲握在手里,嘴里溢出细碎的唾液,听不清他是要钱还是要毒品,应星用手臂抵挡,滚烫的鲜红彻底堵住你的视线。 五感能察觉到的,就剩下消毒药水味和警报声,以及那个发颤的声音。 “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在……” 黑暗的世界里太阳太滚烫,有星星就足够了。 仇恨,为的是撕碎敌人,也为的是消磨自己。 刃是应星难愈的心痕。 他成功送了自己亲生父亲进监狱,在他的证言下,吸毒与杀妻数罪并罚。他的父亲因多年藏毒吸毒及故意伤害罪从无期徒刑荣升死刑。 他问:“死刑为什么是枪决,而不是让他受千刀万剐。” 很难想象儿子会对自己的亲爹有这么大的怨恨。解开法官疑惑的是得知他有一个早逝的母亲也是死在家中。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和自己的妹妹同病相怜,他要选择自己的正义。 又或许是阴谋…常年吸毒的人最懂得分寸,这个及时出现的儿子在外面有地方住,不经常回家。法官没有继续往下想。 刃狼狈地抽了一只烟,他右手还绑着绷带动弹不得,左手去讨右裤兜,把烟叼在嘴里,艰难得在窗口用一个手点烟,好不容易舒畅两秒,就被一旁的护士制止了。 “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在这里抽烟。” 刃无奈得中止自己的行为,愁得五官几乎要扭在一起。你昏迷后一直没有醒,医生说你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需要钱做后续的检查;死过人的房子没办法住,要去给你找一个新的住处;夏天结束后到了九月,你需要交学费…… 他闭上眼,想去跟自己的战队队友借点,手机里扫过一个一个人名,景元是个学生;镜流也是个孤儿;白珩被父母断了信用卡;丹枫把他珍藏的实验仪器卖了,给应星转了三千,还远远不够一个零头。 要是下周的决赛赢了还好,他能分走一部分奖金…但如今他的手伤也没办法支持他参赛,正犹豫着要和队长镜流坦白,就收到敌方战队的贿赂,要他打假赛,报酬是一笔足够丰厚的费用。 刃要求先给他钱,对方同意了。 你因刺激忘记了很多事,这对刃来说反而好办,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又找了一间新的住处,你出院后,他打算安置完你就赶回罗浮市打次级决赛。 刃领你去卧室,那是一张单人床,房间装潢虽然破旧,但是收拾的整洁,这已经是刃在经济许可内,能给你找的最好的出租房了。 他想象你笑起来的样子,嘴角翘起,脸蛋的肉往中间挤,露出两段简洁的卧蚕,含蓄又细腻。从前这样的表情只属于景元,你甚少对他笑,对你不好的他自知自己不配拥有。 如今,他也想看一次。 无关兄妹,更无关情爱,仅是看做以前的自己,希望你能够收到一些慰藉,通过这种方式抹平自己的童年不幸。 可你却接连后退,撞在背后空空如也的书柜上,然后转头离开。 被窝里有洪水猛兽,温暖是诱饵,死亡是结局。 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完全没发生过,在那之后,床就成了你的心锚,一个拿着菜刀的恶魔解剖鲜血淋漓的痴情女人,窥视她露骨的线条。 刃追上你,你蹲在废弃的街角尽头,用双手把头埋入膝盖。 他看着你发抖的肩膀,突出的两节蝴蝶骨不住得煽动,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再也想不出除了“别哭”以外别的词语去安慰你,想了半天才说无论你需要什么,他都会尽力满足。 你登时抬起头,看着他和他杀人犯父亲相似的容颜,悠悠开口。 他眼里闪过一丝木讷,最后落回惊恐。 “哥哥,把你的皮带解下来。”你声音柔柔的,无形中又有几分喝令的力度。他穿着黑色的破洞牛仔裤,裆下有三道大褶。 刃条件反射得按住自己腰间皮带的滑扣,夏天的金属依旧冰冷,好在你足够滚烫,不需要多久能将这枚冰块熔成沸水。 你解了上衣,他脸上的表情换成阴鸷又带着无措,你是不折不扣的疯子,而他禁欲得像是一尊无法渡化冤孽的小僧。 你要见证他跌下佛坛。 “用它抽我。”你勾着他的脖子,试图用软语开解他的为难,“你打我我就能舒服些,我不怕疼,我喜欢疼的。” 恋痛这件事难以启齿,也不被刃所理解。刃将皮带对折握在手里,试探性的抽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才将目光转回你身上。 很巧,他选择抽肋骨。这样能避开你身上柔软的地方,他便误以为可以减轻你的痛苦,之后的实践会告诉他这在疼痛上并没有多大区别,顶多就是施虐者没有抽在乳房和屁股那么过瘾。 一下之后,你咬着下唇闷哼,刃听罢就停手了,你则不耐烦得用身体去蹭,解开自己的素色衬衫,鹅黄的文胸没有花边点缀,轻轻托起白皙酥胸。你盯着他手里的鞭,在空中扭曲成一个蠢钝的逗号,无声中用眼神催促他:再快些、再重些。 非礼勿视,余光里他看到一抹红跟近乎平行的肋骨交错,颤抖的蹦兔盛满该死的孽欲。你要他进入你,要更疼,更深刻更毁灭的疼痛。 拉扯之间,失去支撑的牛仔裤从他胯下划落。隔着紧身的四角内裤,他的尺寸的确惊人,可惜软得像无能的丈夫,手里的皮鞭成了他的防具,用来遮掩他的旧疾和男人最基本的自尊。 他抽了两下,逐渐加大了力度,抽过的地方因迅速冲血变得很肿,你落着泪,迟迟未把疼痛宣之于口,只说着:“继续,把手臂张开,想象自己在抽陀螺玩具。” 啪——— 破空声又起,火辣的灼痛让五脏六腑开始灼烧,汗水配合血液朝小腹流去,耳鸣不绝。你的意识开始涣散,即将倒下时被刃的肩膀扛起,休息了足足一分钟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妈妈和你爸爸明天会回来吗?他们真的不要我们了?”你问。 他们负债远走高飞了。 这是刃竭尽全力想的谎言,医生说你会本能选择性忘掉一部分记忆,于是他就努力得去编织一个尽可能完美的玻璃罩子。他曾想谎言的特性就如玻璃一样,美丽而易碎,脑袋里计算了许多当你戳破后崩溃时应该如何坦白。 没想到你并非嫌它不够牢固,而嫌它不够美丽。如果那是泡泡就好了。 “他们不会回来了。”刃拍拍你的后背,尽量不去触碰你的伤痕,“我不会不要你,你还有哥哥。”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的泪烙得他肩膀那处滚烫。 刃很多次想逃避自己的一无所有,他不是没有羡慕过景元,这个少年人和自己一样尊崇血骨里的叛逆,却比自己幸运、聪明,拥有很多他奢望的东西。如今他抱着颤巍巍的你,物质与内心仍旧是贫瘠的。 我该拿什么拯救我自己,又拿什么拯救你。应星想。 “我想更疼。”你仿佛有读心术,说,“受完疼一切就好起来了。” 此话并非你凭空捏造。 父母尚未离异之时,你生父就是家暴狂魔,他总是间歇性的对你和妈妈施暴,回过神来又接连道歉,狗一样地跪下来去舔妈妈的脚后跟,拿你们喜欢的东西博得你们的原谅。就像血液被酒精棉擦干净后,焚烧得连点灰都不剩,还能有这一家三口幸福的假象。 如果能感受到幸福,真与假又何须分辨。 父母离婚,是妈妈终于觉醒,选择了反抗,那根飞扬的皮带没能落在你身上,永远地镇在离婚证的下方。之后她再婚,过得反而比以前更不如意。 继父不爱她,把她迷得鬼迷心窍,只当她是一个姿色不错又死心塌地的傻女人,这是你和应星都能感知到的事情。 你的意识里,那根皮带一直停留在风中,如果不是亏欠了一次疼痛,或许父母就不会离婚,你还能触碰虚假的幸福,在暗淡的世界里,皮带落下就是救赎。 你恳求,你要的本就不多。 刃听了心疼,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他会满足你。 如你的要求,皮带又落在了胸口、腹部、大腿。应星这回也不敢移走目光,他并不懂如何运用巧力,更不是字母圈的好手,因此必须时刻关注你伤痕的情况,好拿捏轻重。 柔软的胸部随自己的动作摇晃,文胸都快兜不住少女独有的美妙,血液在颤抖的皮肤上肆意翻滚,晕出一片迷蒙的淫靡,心里涌起该死的快意。 刃突然停了下来,你睁开被泪水朦住的双眼,伸手去往他理应膨胀已久的胯下掏,那处已经硬得无法捏动。 鲜红的瞳孔收缩,他看见群星闪烁于遥遥银河,再如雨坠下,划破天际时将漆黑的天空照得犹如白夜,止不住的伤口渗出他沉寂已久的过往。 4、寂灭 那年应星十五岁,刚上高一没几天,他逃学,要去外面上网,如果不去他就挣不到明天交课本费的钱。这对他来说,是他那时的尊严,不少同学嘲笑他是爹妈不要、无家可归的孩子,笑他掏不出这沉重的60块。 他便做了无用的赌气,哪怕二手的书籍只需要十几块,买了新的他也不会多翻几页。他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交上这笔钱。 翻墙的时候,他摔伤了腿,后面两个保安后即刻吹着口哨赶来,他只能一瘸一拐地逃跑,因躲在垃圾桶里逃过一劫。 最后挣到了六十块,一分不多,连口饭都吃不上,他饿得饥肠辘辘,伤口也因没有及时处理发了炎,只能在肉体的双重折磨下,龇牙咧嘴地扶着墙回家,看看有什么泡面可以充饥。 别人骂他无家可归,他想反驳,捏紧的拳头始终没有放开。他其实还有家,有一个冰冷的宿处,就如他尚且还没有窒息,却很难呼吸。 今天这间屋子却格外的热闹,门口摆了两双精致的高跟鞋,他的渣爹带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朗回来,在家里喝了两瓶酒,面上只是泛着微红,而女郎已经喝得烂醉,任由上下其手,撅着屁股窝在地毯上。 看起来像一堆罪恶的动物在交配。 应星很恶心,他联想到了自己死去的母亲,除此之外更多是生理上的不适,他胃里没有东西,所以吐不出来什么,只感觉肋骨以下疯狂地排山倒海。 万恶之中,那只罪孽的欲兽盯上了他,露出凶恶的獠牙,应星只能不停得狂奔,哪怕他瘸了一只腿。摔在楼道里,摔在花坛边,甩在有小区装试用的广告牌上,上面讽刺得写着:家和万事兴。 他头破血流,躲在垃圾桶里盖上盖子,陷入狭窄的黑暗。小腿挨着一袋碎玻璃,脑袋上全是围绕他的黑苍蝇。 乞求光明,排斥黑暗,乃人之本能。而此刻,亮光则代表了他一切希望的终结。 渣爹从垃圾桶捞起他。然后强奸了他。强奸了自己的儿子。 空洞的眼睛里刻着那一轮冰冷的月。撕裂的痛楚犹如皎洁的月光钻进四肢百骸。 连同隐忍和孤独,异类和桀骜。 宛如烙铁般刻在他悲惨又戏剧化的生命里。 “自那以后,我便不需要家了。也不需要性了。”刃熄灭了一支烟,电子钟停在6:37,他看了看窗外。看来并不是晴天,是灰蒙蒙又潮湿的一天。 丹枫对此表示同情,他带过刃去看过几家医院。他是后天性勃起障碍,检查不出没有任何毛病,单纯只是心里阴影。 “或许哪天自然而然,或者受到什么刺激突然就好了。你可以适当地采用一些别的情趣方式。”医生的话在刃听来很空洞,丹枫则说,他愿意给刃口试试。 硕大的肉棒被他含在嘴里,止不住的津液从下巴滴落在他的长发上。刃的分身很大,在丹枫嘴里有明显的膨胀感,前端处尤为得大,被丹枫嘴里那条灵活的舌头抖得连连发颤。 口交别人的人不可能有任何快感,顶多就是心理上的满足。丹枫含得非常痛苦,软啪啪的肉团成一团抵到了他的喉咙,扁导体的黏膜开始充血,他还要费力的吮吸。 “算了。” 刃失落之余,他想替丹枫理理头发,刚伸手就停留在半空。———这太亲昵了,他只把丹枫当兄弟,他怕丹枫误会。 丹枫神情有些恍惚,原是清冷忧郁的人,此刻连口水和眼泪都兜不住,一个劲地往下流,感受嘴里的东西要抽离,故而更卖力的吮,温暖的喉咙接纳着庞大的异物。 但也只是,从香蕉变成茄子。 “可以了!够了!真的够了!”刃推开丹枫大喊。随着胯下的欲动,勾起了那晚冷酷的记忆。他趴在垃圾桶上被人侵犯,命根也被之握紧。最后他的渣爹还嘲笑他,笑他射不出来,黑色的垃圾袋是深渊拖拽他的触手,最后只能连同他可笑的尊严,尿在他装钱的口袋上。 刃穿上裤子如风雷般离开,稀薄的精液落在地板上。丹枫之后再劝,刃气急败坏地选择结扎,再告诉他自己根本没有那种需求。他从来也没打算和任何人结婚,生儿育女。 他发誓,这辈子不贪求性,不贪求家,亦不贪求爱。他是刃,游荡在世间的行尸走肉。 ………… 刃硬了,对着伤痕累累的你不恰时宜地硬了。 他脑海里飘过一句话,小时候有人说应星和他的父亲长得很像,他崩溃地捂住耳朵。 我不想做施暴者。 我不想做贪欲者。 我一点,一点都不像他!!!!! 你朝他索吻,他抬手就扇在你的面颊上,一时间视线都模糊,唯独剩下火辣辣的疼痛。 这是你们彼此的第一次,磨人的前戏很漫长,进来得很不顺利。他前端大得惊人,因为没有经验而找不到入口,分身就在你的身下如条滑鱼摩擦肉芽。他不敢用手去扶,握住的感觉会让他不可避免地想到骇人的那一晚,只能用双手固定住你的腰肢,一遍又一遍地朝湿淋淋的小穴对准后刺入。 当严丝合缝进入时,狭窄的甬道嗦地他先发出快慰,你听着他被廉价香烟熏坏的沙哑嗓音,配合地伸手去搂他的腰,腿间洇出一小股露水。 茫然寻到期盼多时的救赎,你看着他的轮廓,顿然觉得他很像蛇,而不是与他外貌相近的狼。 他喘了又喘,吞咽时汗水划过喉结,徒手撕破了自己的上衣,裸露出异常粗壮的腰,为了打架和自保练得没有一丝赘肉,六块腹肌整齐地排列,动起来的时候你都怀疑自己是匠人手里的螺丝,一把沉重的巨锤在你身上打桩,尽心尽力地要将你捣坏。 “唔………”你实在忍受不住,早已分不清是高潮的刺激还是剧烈的疼痛,张嘴就咬在他的肩上。他不畏这点皮肉之痛,反而猛然顶弄不堪欺凌的肉穴,你那处实在温暖,他不可自抑的贪恋,在崩塌的誓言里忘却归途。 “对不起。”他是这样说着,又绝不停下。 他冰冷的唇附在你耳边,又说了一次,你不知道他为何而道歉。 大抵是不温柔的第一次,或是间接使你对景元不忠的背叛,又或者…… 你没办法思考,他握住你的纤腰,用力外下一按。 “啊————”你吃痛,紧绷起上身,快意层峦迭嶂而至,身体在他的绝对掌控下油然升起罕见的安全感,令你上瘾,“哥哥……好舒服…还要…啊!” “呃……” 刃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甚至都听不得你嘴里的昏话,埋在心底的火烧进肺腑,化作灰烬吐出浊吟。将你的一条腿挂在肩膀上,长驱直入。 酥痒到钻心的花心被他狠狠贯穿,身如扁舟般只能雌伏在应星身上,受他掌控。 “好深……啊…哥哥…” 他的腰贴紧你的小腹微凸,触感是微凉,过了很久都捂不热,符合冷血动物的特性。确切地说,是蟒蛇。 他天生没有脚,用下腹紧贴地面,靠不算灵活脊柱匍匐前进,有进而无退。每次猎食都没有毒液的捷径可走,只能用装内脏的身躯与之搏命,若是绝处逢生,便是抵死相缠。 就像是现在这样。 他不由分说地抵入你身体中最是绵密温暖的那处,一下撞得你天昏地暗,湿热的阴津喷泄而出,浇在巨蛇的阳器上,也熄不灭持久的暗火。 “顶到这里了。”他大概比量,还有一小节在外面,碰到阻碍甚至嫌进得不够深,还在一点点往里进。便迟疑地按着你的小腹,有意无意地挤压,那处本是没了空间,又恰好刚高潮过,被操得软热不堪,外力刺激后更是含着肉棒猛吸。 “呜呜……” 你连连甩头,身体仍在浪尖上,却再次受到刺激。身体不自主地轻微战栗,淅淅沥沥不断的体液随着抽插滑落在大腿内测,他腰间偶尔有一些亮晶晶的反光,不知道是他的汗,还是你溅上去的春水。 疼痛的知觉让人更是兴奋,你想象自己是被他蹂躏的猎物,被健硕的身体紧紧勒住。有别与景元向来温暖的拥抱,他是在猎食,还要你感受肝肠寸断,筋骨俱裂的痛楚… 而实际上,你也主动攀附在他身上,甘之如饴地享受,直到双双达到高潮,刃没有强忍精关,遵循身体的本能释放,苍劲有力的手大幅度地扣住你的耻骨,将你压在墙面上静止不动,射完最后一滴后,还保持着坚挺的硬度,堵着你一肚子的体液霸道地不愿意出来。 你歇了数十息都未恢复,失去聚焦的视线先映出他的脸,如墨的眉眼微微蹙起,对方才的纵欲失控起了悔意,脑袋里的精虫又强迫他回味硬着射精的余韵。 “哥哥,看着我。”你握着他修长的右手。 那是两个残缺的灵魂灯火阑珊般的对视。 寻觅已久的救赎近在咫尺。 “好了。”他说。“回家吧。” So baby please hurry back home . 我们回家。 5、浮生 你的手机响了,这是景元给你打的第47通电话,你翻开手机看到还有100多条信息时,果断选择了关机。 刃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你下面还含着他的肉棒跨坐在他身上,适应钝痛时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你还是回一个,不然他会来找我。” 你伸手去掏他夹克口袋里的手机,想将他的手机一并关机,他反应倒是很快,逮住了你的两只手,好巧不巧,口袋里传出了手机铃声,不用多想,肯定是景元。 “果然,他来找我了。”刃犹豫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景元二字,他不能挂,若是你们都是直接挂断,只怕他要发疯,“你要我怎么说?告诉他我们在这做这种勾当?” “随你。”你没有脸再见景元,也不在意刃怎么告诉他,但当按下接通按钮时,你又把自己憋得不敢出一点声音。 “她在我这,她很安全…一直都没和你说,她对床有心理阴影……” 电话另外一头的焦急呼之欲出,景元声音还带着哭腔:“对不起,是我吓到她了…你让我听听她的声音好吗?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刃没有接话,等你反应。你朝他摇摇头,刃的谎言信手拈来:“我们在医院,她吃医生开的安眠药睡下了,医院说她需要休息……对…嗯…我会照顾好她…我先挂了。” 然后你环着他的脖子继续讨要性,他也只给你性。和他做爱时总是很激烈,毕竟那样的几把颠两下都要命。有的时候你鼓足劲,在他恍惚的高潮里,尝试捕捉他的情绪。 你猜想,应该是他始终不愿意承认暴力的性能给予他快意,浅红的虹膜总飘忽着矛盾的神色,而并非像你全心全意地感到满足。 所以,等到事后总是他一个人安静的抽烟,刚才剧烈的沉吟和碰撞仿佛是他另外一种人格干出来的事情。 而你不知,他常常为此而感到痛苦。和你做爱靠着施虐而兴奋地跨越心理障碍勃起,这充分论证了他身上流着他最恨之人的血脉。他甚至为之自残过,和别人打架时,他总会故意不去包扎,晕倒在无人的街角,感受血液里的原罪带着生命力流失,妄想获得新生,可惜醒来之后仍是徒劳。 刃将手机屏幕再度点亮,景元给他发了一串长文信息,大概是对自己的检讨,对病症的搜索,以及对你的关心。你把手机推到一边,表示自己不想看。 “在他爱你的时候好好珍惜他。”听起来像是过来人的经验。 你很不屑,这根本就不是爱与不爱的事,而是无法回馈爱的自责,又懒得和他解释,张开嘴舒服地哼了两声,鼻涕吹出个泡泡。 他撑起你沉浸欲海摇摇欲坠的身体,话语里有些恨铁不成钢:“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你不假思索:“我大概会去死吧。” 你能感受到搂你的手骨震颤作响,在他打算对你说教,劝你远离他去选择景元时先一步开口。 “我不是威胁你,也不是自暴自弃。”你摊开他的右手,那里一道骸人的伤口,说,“我离不开你的身体,也不想他变成你。就这样烂着也挺好的,我活到你嫌弃我的那一天就够了。” 他故意握成拳头。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灵巧的手已经变得丑陋不堪,连手骨都让镜流打废了,现在掌心凹凸不平,肌肉功能严重受损。为此,他去开了四级残废的证明,每个月可以领一百多块钱的社会补助。 现在点烟都相当费力,更别说打游戏和正常工作。 在你十六岁前,做游戏代打是应星主要的经济来源。 修长的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出一个个钢镚,这让他未成年时哪怕从他爸那弄不到钱也能够吃够喝。成年后,以梦想为名,他想打职业,去了很多俱乐部面试,最后都没有熬过青训,只能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强拉着年龄还没到的景元,教唆他谎报年龄组了战队。 打野镜流是队长,她比大家年龄大上许多,在次级联赛摸爬滚打了很多年,风光的时候也曾经被誉为第一女打野,往日的队友都通通退役了,她才组建了新的战队,只为再上一次正赛。 射手白珩是个天真烂漫的富家女,和镜流是电竞圈小有名气的姐妹花;中单丹恒是个忧郁清冷的大美男,在游戏理解上和刃互相欣赏。 而上单景元就要略显低调,刃也不懂额外照应,搞了很久大家才知道刃有一个重组家庭的妹妹,景元是她远房表哥。 “所以四舍五入应星就是景元的表哥。”家庭幸福且简单的白珩绕了半天才能理解。 “是啊,对吧应星哥~”景元用手肘怼了两下打单子的刃,“不过,未来他就是我的大舅哥哦。” 众人凑过去兴致勃勃地打听景元和你的八卦。刃只觉得他们吵闹,因为游戏要定胜负了,报酬是下个月的饭钱。 他在这个战队待得不算愉快,镜流穷得叮当响,除了用手指点出一个个绝妙的操作之外什么都不会,没有赞助的俱乐部拿不到底薪,他在经济上总会犯愁;这五个人各挑了位置,他被迫打辅助。 辅助的位置并不适合他,他和丹枫地挑战过镜流的打野位,结果被她游戏内外打得满地找牙;景元的上单被镜流调教过,他的天赋又在所有人之上。 白珩的水平算不上强,热爱大于实力,刃自认不比她差,所以他有足够的理由和她一分高下,调换位置。 刃辅助的位置在最右边,左手边就是射手白珩,从刃的角度上看,白珩就像是他与这个五人团队链接的纽带。 刃侧过头,看着她挺翘的鼻尖遮住了所有人,刘海贴在额头,身上护肤品的花香味一直往他这里不经意得飘。白珩发现了刃在看她,也把头转过去,说话前先微笑。 “怎么了?是要复盘一下刚刚的训练赛吗?”白珩很认真,掏出来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眼里头闪着光。 刃为难,以他的情商想不到用什么措辞可以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和白珩说自己质疑她的水平,想和她打solo,或者换位子打训练赛,让她放弃自己多年的射手位去打辅助。 他最终没有想到,于是就没有提。空气停止流动的几秒里,白珩眨巴了两下眼睛,少女的灵动吸引了应星,他愣在原地,仔细端详这个主动凑近自己的女孩。 “你今天的耳坠很酷,在哪买的?” 白珩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白珩带着刃同款耳坠在别人面前显摆。很快剩下三个人就嗅到一丝酸臭的暧昧氛围。景元打着嗑cp的幌子疯狂和你诉说:“以后你少找应星哥,他好像有情况了。有什么就和我说~还是我这个哥哥最疼你~” 刃听到了连翻两个大白眼,想不到景元还有几分当男绿茶的天分,白珩扑哧一笑,调侃景元没准心里把应星当作自己的头号大情敌呢,平时没少吃自己这位天降“大舅哥”的醋。 “我说的话你听没听?”白珩挽起刃的手。 刃被她的笑容勾去,尴尬地说抱歉。他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景元那么容易犯花痴。你之于景元,就如他之于白珩,被光吸引,是人之本能。 他没有拒绝白珩的主动,白珩相当喜欢他,刃生得一幅俊朗的皮囊,丰富的社会阅历和冷僻寡言的性格让他徒增几分孤独的桀骜。他也是白珩生命里难以接触的那类人,他很特别。 刃也渐渐适应辅助的位置,这件事丹枫帮了他不少,研究了很多新的体系,一路披荆斩棘,在次级联赛备受瞩目,一切都像好的方向发展。 正当白珩已经不再满足于这种点到为止的暧昧关系,刃最终还是拒绝了白珩。白珩不信邪,故意给自己灌了一瓶烈酒,借着酒力冲过去搂住他的后背,对他说:“应星,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对你好,仅此而已。” “爱一个人,无谓他是一无所有,还是支离破碎。” 刃听后几乎哽咽。白珩灼热的呼吸拂在他脖子上,夏日的汗水让轻薄的面料完全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刃下意识得回头去搂香软的身体,在白珩以为自己得手时,他竟只是将自己扶了起来。 “抱歉……你是个好女孩。”刃从始至终都不想伤害她,“但我…不喜欢女人……” 白珩无语凝噎。她看他的胯下,所言非虚。他对她没有任何兴趣。 镜流和丹枫在门外偷听,各怀心事得看了对方一眼。 镜流带着半醉的白珩离开了。她终于在白珩为了该死的男人伤心时说出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暗恋,白珩坐在副驾驶,冷风洗涤她红润的脸,酒醒了不少任装作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笑话镜流开玩笑都开得没水平。 “我认真的。”镜流把车停到海岸边,打开车站感受咸咸的海风味。 “啊?咱们俩可都是女孩啊……” “灵魂没有性别。”镜流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用手托起脸,笑着看她。 “啊?啊?我就休赛期回去考个试,怎么师傅和白珩姐在一起了。”景元三观都快碎了,回头了瞅了一眼背后紧闭的门。镜流和白珩刚刚一起进屋,不久后不时得发出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听得景元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仰仗各种小玩具的出现,两个女人自然有的是各种玩法。镜流此刻正带着穿戴式的阳具,造型像男士的四角内裤,前面和里面各有一段仿真肉棒。 就是这种简单又廉价的造物,就可以代替男人。 不分昼夜,屹立不倒,有求必应。 镜流就用它疼爱白珩,她在床上很强势,追求大面积的肉体接触和绝对的主权。白珩就被她压在身下顶上高潮,颤巍巍地泡在欲海里听镜流说她爱她时,她是真切感受到了灵魂的确没有性别,所以情爱亦不受性别限制。 “景元还在外头呢。” “谁管他。” “带坏未成年我们罪过就大了,啊啊啊…别那么快…” 丹枫和刃也听不下去了,寻个借口带景元找网吧打游戏,一路上他嘴巴长得够直接塞下一枚鸡蛋。上机后丹枫请客给两人买了饮料和零食,见景元还傻愣着不合嘴,瞟了一眼刃说:“有那么惊讶吗。其实我们都是。我也喜欢你哥” 景元崩大溃。 刃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战队的散伙,十有八九都来自一场绝望的失败。他们打输最要紧的那场比赛,与正赛资格失之交臂。最可恨的是,这并非是他们实力不济,而是单纯刃掉了链子。 大家注意到了他的手伤,镜流率先提出过要请个替补来,而刃坚持自己只是外伤不影响上场,大家拗不过他,果不其然,满场比赛都是他离谱而变形的操作,断裂的手骨没有打石膏,甚至已经因淤血挤压再度恶化。他没有办法,对面的老板笑得洋洋自得,感叹他真是个狠人,做戏能做得那么全套。 这下害惨了队里的所有人。 被刃影响而状态低迷的丹枫被放到网上骂得狗血淋头,被迫无奈改了id转行做了户外主播,时不时还会被翻出旧帐来,像块回锅肉一样继续放在架子上烤;景元是队伍里的上单,眼睁睁地看这个队伍化作一盘散沙,连点渣都不剩,那感觉就像他再看一遍复活起来后没守住的水晶爆裂;射手白珩原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曾和家里人约定,如果这次打不出成绩,她就要接受家里的安排出国留学,结果出国的那架飞机不幸失事了,年享二十一。 队长镜流对此耿耿于怀,当初打职业时多少人期待她的职业女打野。可她年龄不小了,再不上正赛就意味着她的电竞寿命无法支持她抵达巅峰。可以说她的电竞生涯就是刃亲手断送的,还败他所赐,永失挚爱。 她退役后就在道上混,你见过她一次,她喝醉了酒,大晚上拿家伙砸你们家的门,疯起来时你和刃都不是她的对手。你被刃反锁在阳台,然后他一脚踢坏了开关,你出不去,只能哆哆嗦嗦地报警,转头就看到镜流骑在你哥身上,拿着空啤酒瓶就往他头上砸。 “你的手又好起来了是吗?好啊,我今日就彻底废了它。” 刃没有躲闪,一截长锥型的玻璃快而准地刺穿了他的右手掌,红黑色的碎片是具象化的恨。 镜流起了杀心,誓要在你们已经破败到不堪一击的出租屋里再次上演血流成河,如果不是警察及时来,你都怀疑你们今晚都凶多吉少。 在这之后他就不打游戏了,未免镜流迁怒你,那间出租屋也给你一个人独住,没人知道他在哪里落脚。 他偶尔也会回来,定期和你做爱是你们彼此的需求,给你赚取生活费和学费是他四处奔波的原因,畸形地像炮友一般的关系是他费心想要挣脱的枷锁。 他依稀记得之后那一年的暑假,医生说他的右手永远都好不了了,他只能用他的左手去干肮脏的活,然后把散碎的钱放在口袋里。由于一天都没有吃饭,胃里除了灼烧自己的胃酸空空如也,硬是把自己熬到晚上十二点,趁你熟睡时偷偷回家,只求在一个有电风扇的地板上小憩一会儿。谁想到那天景元跑过来和你在沙发上看无聊又无厘头的搞笑综艺,都这个点了还不睡觉。 “哥哥,饿吗?正好我打算做点宵夜,吃泡面的举手!”你听见了刃饥肠辘辘的悲鸣,他正要往厨房走,被你径直拦下。 “我要我要!”景元举手兴奋的样子就差摇尾巴了,“我还想要个煎鸡蛋!” 刃站在厨房门口,他看到你拉开冰箱,冷气从白花花的一片里泄了出来,除了一点调料品和三颗鸡蛋外再没有别的食物,考虑了几秒才轻哼:“我也来一碗吧,不用别的。” 三碗面煮好,只有景元那碗里面有煎蛋,你谎称家里的鸡蛋就剩一个了。景元岂好意思独吞,他用干净的筷子把煎蛋分成三份,看起来搞笑又寒颤,要夹给刃的时候被他按着碗拒绝,搞得跟景元在给他投毒一样。 “算啦,他不爱吃煎蛋。”你替刃解释,景元则把那块鸡蛋夹给你,你们互相看着对方,筷子上的煎蛋都把汤汁溅在桌子上。 刃无语看着你们吃个煎蛋都能眼神拉丝,做这电灯泡实在煎熬,端起碗就逃到厨房吃。 他猛嗦一口,这泡面味道意外得好,还特意瞅了眼垃圾桶,也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就是他平时吃的那一款。不禁自嘲一笑,自己莫不是太好满足,有人给他做碗热腾腾的泡面罢了,还是他们自己想吃顺便给自己做的。 筷子划过波浪形的面条,他戳到什么硬硬的东西,乳白色的汤汁漂出淡黄的颜色。拨开一看,是两枚白煮蛋,他最喜欢的糖心蛋。自他妈妈早逝后,再也没有人给他做过。 电视里好像有讲到什么现在流行的段子,景元和你的笑声顺着风钻进紧闭的厨房门。 大颗大颗的泪掉进泡面碗里,应该是他嫌味道太淡了。 他恨他的父亲,不明不白地痛恨家本身,嘲爱恨嗔痴是人走向愚蠢的开始,而自己脱离世俗独醒的无心者,他将蓄谋弑父,间接害得继母悲惨丧命,继妹心灵受创的秘密埋得严严实实,瞒过了景元、丹枫,也成功骗过你。在他下手投下过量毒品时,他试问自己是否会后悔。 那时他坚信,他不会。他是刃,只为撕碎敌人而生,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 可他应你的要求用皮鞭抽打你时,你在睡梦里呼唤父母时,在你应该跟着景元远走高飞将糟糕的人生甩在身后时,而被一张温暖的床吓得退缩时。他切身体会到什么是煎熬。 他沉溺在悔与罪的边缘,在厨房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