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命[骨科]》 骨癌,4期 狄喧二十岁那年夏天,父亲和继母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各路亲戚在医院里呼天抢地,余光却瞄着校服尚有血迹、呆呆愣愣的沉葵。 狄喧远远站在一旁,看见沉葵的两个姨妈抱着她一顿阿弥陀佛的念叨,似乎她的生还是一场奇迹。 同父异母,他不认识沉葵的任何亲戚。 狄喧抱着胳膊端详,沉葵的眉眼与她们没有一丝相似之处,瞳孔深处还映着恐惧的弧光,如一弯月亮把他的心思照得透亮。 记忆中她总是这副模样,吃饭时咬着筷子不敢看他,怯怯的,密密的睫毛抖啊抖,小声地说:“哥哥,你总是不回来。” 却又在他洗碗时坐在水槽边上,掀起校服t恤,任由他肆无忌惮地抚弄滑腻的乳肉。洗洁精泡沫顺着淌过小腹,沉葵晃着细嫩的腿蹭他的后腰。 脚趾抵在裤腰边缘,打着圈搓磨。 狄喧的手被她抓着摁在乳尖,磨得掌心一片温热酥麻,刺激得他俯身凶狠地咬她的嘴唇。 喘气的间隙,妹妹一遍遍地喊他。 “哥哥……唔!哥哥……” 一只警惕心为0的小绵羊,被各路亲戚贪婪地围在中间,谁衔住这块肥肉,谁就能获得那笔丰厚的赔偿金。 父亲的后事由几个叔叔操办,诉讼费、医药费、丧葬费等一长串数字横在他眼前,如越烧越旺的火堆,而单薄的父子情分像青烟一般散去,露出底下瘢痕累累的童年时光。 从此以后,总算是解脱了。 狄喧舒了口气,扭头瞥见沉葵的两个姨妈各拽着她一只胳膊,争着要把她带回家去住。而沉葵被姨妈的唾沫星子喷了满脸,正无助地掉眼泪。 狄喧拨开吵闹的众人一步步向沉葵走来,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别哭了。” 他接到电话时在洗澡,随便套了件地毯上买的背心短裤就冲来医院,见沉葵平安无事,悬着的心才落了大半。额头上沁着层薄汗,衬得琥珀般的眼也湿漉漉的。 沉葵狼狈地眨眨眼,仰起头以目光乞求他带她离开。 狄喧几不可见地翘了翘唇角,伸手来接沉葵的书包,沉葵却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他手心,身体紧贴着他,似是找到了依靠。 狄喧一愣,连眼角都不禁弯起来,转头却被沉葵姨妈劈头盖脸地甩了个巴掌。 左脸火辣辣得疼。 “你这个小白眼狼,你爹死前没见你给什么好脸,现在是不是特别高兴啊?扫把星,克死了亲妈不说,现在连你爹和后妈都克死了,还有脸凑到你妹妹跟前来显摆!” 沉葵下意识就要张嘴反驳,抬眼却看见狄喧眼睑颤颤,一点点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姨妈硬将沉葵拉走,剩下狄喧一个人站在人头攒动的走廊里,被所有人小心而同情地打量着,他突然感觉浑身发冷,很想吐。 当天晚上,姨妈就敲开了狄喧的门,赔起笑脸好话说尽。眼泪汪汪的沉葵被一把推进狄喧怀里,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攥着张医院的诊疗单。 骨癌,4期。 沉葵坐在他腿上等他看完,小心地亲着他挨巴掌的那一侧脸颊。狄喧颤抖着手将诊疗单折好,沉葵滑落到他腿间,手指若有似无地抚上裤腰边缘,却被他猛地攥住手腕。 狄喧一把将妹妹拉起来,捧着她的脸接吻。 沉葵眼前一片黑,只感觉有温热的眼泪划过脸颊,牙齿被他撬开,侵略似的占领,裹挟着无比清冽而霸道的少年气息。 狄喧永远忘不了带沉葵去医院检查的情形。 灯光全暗,圆筒式的高精尖扫描器划过,沉葵全身闪着星星点点的蓝绿红光,像圣诞树一样被癌细胞点亮。 接吻,停电 闷热潮湿的夏夜,老破小区毫无预兆地停电。 狄喧摸黑爬上6楼,单薄的铁栅门“吱嘎”一声响,像是老人沉郁的问候。 想起妹妹的病,估摸着不知道这套房能卖多少钱。 沉葵攥着狄喧衣角的手指紧了紧,楼道里暗得只能看见人隐约的轮廓。只有墙顶上的一扇小窗半敞着,雨丝细细密密地落进来,透着微弱的光线。 狄喧眯起眼看了看,玄关处的矮柜若隐若现,仍是记忆中家里的模样。抬脚正要迈进去,头顶炸响一个惊雷,白光划过,沉葵吓得“蹭”一声钻进他怀里。 沉葵用胳膊圈着哥哥的脖子,汗湿的校服t恤紧贴着他腰腹,浑身一抖一抖,局促的喘息声闷在他肩胛里。 狄喧低下头,昏暗的视线中只看得清她眉眼的轮廓。他张嘴正要说话,妹妹踮起脚尖,鼻梁急慌地撞在他唇上。 舌尖尝到些汗珠的咸味。 他猛地喘了口气,沉葵胳膊一弯,迫使他身体倾得更低,随后用唇堵上他的唇。软舌带出温热的吐息,一点点描摹他嘴唇的轮廓。 狄喧下意识扶住妹妹的腰,手指拢住校服下摆的边缘,指尖蹭过皮肤,温热而柔软。唇上被吻得“啧啧”作响,妹妹的手指插入他脑后的碎发里,睫毛颤颤地扫过他脸颊。 当沉葵的手伸进他裤腰的时候,狄喧绷着腰腹将她的胳膊扯下来。 呼吸起伏,自脚底板蹭蹭上窜的灼热却不曾消褪。 沉葵仰起头望他,眼中似有淋淋的水光闪动,像只想讨人欢心的小狗。 狄喧声音沙哑,像指尖划过砂纸那样沉闷。 “把你的衣服和书拿上,其他的我那儿都有。” 沉葵摸索着打开衣柜门,狄喧举着手机闪光灯跟在她身后,眼见着她从柜子里掏出一打淡色的内衣内裤。 她用余光觊着哥哥的表情,眼神一转,在他的注视下拣起一件粉色碎花胸衣,蕾丝肩带挂在手指上一晃一晃。 狄喧盯了几眼,生硬地挪开了视线。 沉葵眼中含笑,低头仔细地折迭平整,放进行李箱中。她几乎把春夏秋冬所有衣裤都一扫而空,课本和教辅书也全都塞进包里。 狄喧拉开客厅的窗帘,微弱的光亮钻入家中,仍是记忆中的陈设,饭桌上罩着冷粥,沙发上堆着刚晾晒完的衣物。他住过的小房间,如今堆满了各种杂物,一打开门便飘出一股淡淡的霉味。 黑暗隔绝了大部分视线,也阻断了狄喧的念想。 直到行李箱被装满合上,狄喧背着书包,一手拿着手机,沉葵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了声“等等”就扑到床上。 狄喧举着闪光灯走过去,看见沉葵撅着屁股在床上摸索,校服短裤下的两条腿又白又细。 沉葵抱着枕头转过脸,晃着手上两张泛白的相片,撒娇似的喊他:“哥哥,你看这是谁?” 他怎么会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 狄喧下意识并不想看,脑海里全是妹妹晃动着的白嫩大腿,皮肤下的那团邪火似有预感般地灼灼抬头,意欲冲破意志的封锁。 沉葵把相片举到他脸前,是他高中毕业时拍的,一张是他们俩的合照,一张是她从大合照上剪下来的他的照片。 相片已经泛白,边缘打着卷,似是被液体打湿过一样。 闪光灯不受控制地抖着,照得沉葵的脸忽明忽暗。狄喧心跳停了一瞬,呼吸声像是轻捷的鼓点,催促着血管中流淌的热意传递到体内各处,难以抵挡。 沉葵如有心电感应一般,放下照片,仰头吻上他的唇。 哥哥,操我 “我不截肢。” 医生在键盘上翻飞的手指猛地一顿,厚重的镜片反着屏幕光,抬起眼去看一身蓝白校服的沉葵。 沉葵的一双手端正地放在膝上,肩胛瘦而窄,险些撑不起宽大的衣领,锁骨如一对蝶翅般没入领口。 医生鼠标点点,扫了眼病例,皱起眉头问: “我不是问你现在的情况。两年前你确诊的时候,癌细胞还没有扩散,截掉右腿是最有效的治疗方案,为什么当时没有截肢?你选择保守疗法,本来就有复发的风险,而且恶化速度会更快。” 沉葵“扑哧”笑出声,眼底闪着清澈的光。医生面色变化,听见沉葵一字一顿道: “医生,我不截肢。” 诊室内静得可怕。 门外传来闷而杂乱的噪音,像是岩石地壳下翕动的嗡鸣。 医生盯着屏幕看了半晌,转头质问站在一旁的狄喧: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狄喧茫茫然抬头。从沉葵说出那句“我不截肢”的时候开始,他脑海中像是有段回忆被激活了,如同阴暗角落里突兀亮起的一只灯泡,照耀得灰尘翻飞。 两年前。 原来如此。 那是高考倒数第三天,年级主任在校门口送走了所有大包小包的学生。人人眼中疲惫,却又透着望见曙光的兴奋之情。 狄喧被同桌扯着去小卖部买了两瓶啤酒。相当不合时宜,俩人拉开铝环一碰杯,同桌大吼一声“前程似锦”,天上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车站太拥挤,狄喧冒着雨冲回了家。 气喘吁吁爬完6楼,他扶着铁栅门,头痛得像被针扎了似的,浑身发冷。 发烧了。 在客厅翻箱倒柜地找药,猛一抬头,看见妹妹的房门半开着。后妈压低的声音模模糊糊,而沉葵盘腿坐在床上,瞪圆了眼睛,大声道: “我不截肢!” 狄喧烧得昏沉,吃了颗药就躺倒在床上。 睡得蒙了一身汗,想喝水又爬不起来,被子沉甸甸得压着,似乎有千斤重。 喘不过气了。 狄喧睁开眼睛,望见妹妹跨坐在他身上,两腿夹着他的腰腹,棉质睡裙卷到胸口,床头灯映得乳尖如樱桃般鲜嫩。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沉葵捧着水杯,唇上亮晶晶的湿润。 “哥哥,喝水。” 狄喧挣扎着起身,水杯里的水泼了个弧线,顺着雪白的胸乳滴滴滑落。妹妹伸手搂住他脖子,挺翘的乳尖在眼前颤悠悠地晃。 妹妹咬他的耳朵,让他舔掉。 狄喧头昏脑涨地倾过去,伸出舌头舔掉了那道浅浅的水痕,舌尖一股淡淡的清甜。 好渴,还想要。 鼻尖无意蹭过乳头,听见妹妹小声地喘了口气。 他用舌尖拢着,含进了嘴里。 “等一下!呜……” 沉葵毫无防备地呜咽出声,背脊弓起来,像只炸毛的小猫。她用手推哥哥的肩胛,反被他用牙尖抵住乳头,用力地吮吸了一下。 沉葵浑身一抖。 狄喧的腰被妹妹夹着,胯部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热意逐渐汇聚到一处。他口渴得厉害,衔着不肯松口,一下一下吮着。 他听见妹妹在耳边急促地喘气,声音都带了点哭腔: “哥哥操我,好不好?” “我给哥哥舔,然后哥哥插进来,好不好?” 沉葵在他眼前脱下了睡裙和内裤,浑身白嫩赤裸的肌肤,敞着腿坐在他腰上。 进不去 进不去。 狄喧眼眶发热,视线边缘都是模糊的,眼睫一颤一颤,只能看见妹妹的手撑在他腹肌上,浑身一个劲地抖。 身下热涨的那处被蜻蜓点水似的吻过,像是张磨人的小嘴,在顶端留下些濡湿。 沉葵细细地喘着气,眼角憋出了点羞怯的泪,不知所措的表情撞进他混乱的视线里,他忍不住伸手去扶性器。 硬得难受。 另一只手摸索着掐住妹妹的腰,小臂下沉,摁着柔软的腿心抵上硬烫的性器,一点点往下。 沉葵“哗”一下掉了眼泪,咬着唇痛得浑身颤抖,呜咽着说不要,太涨了。 狄喧吐出口浊气,眼睛眨了又眨,努力忽视掉性器初尝到的湿热泥泞之感,伸手要将沉葵抱下来。 沉葵摇摇头,忍住了哭腔。 “我再试试。” 她推着狄喧靠在床头,手撑在他的腰腹,咬着唇抬起屁股,腿根大张着,连花穴都扯着露出一条小缝。 鲜红,湿润。 覆在怒张的龟头上,极度缓慢而艰难地吞咽。 狄喧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了,今晚的前因后果什么都想不清,像是有团纠缠的麻绳勒紧他咽喉,呼吸困难。 所有的感官似乎都汇聚到胯下那一处,被温柔而酥麻地熨帖着,还想要更多。 床头灯下,沉葵的眼神忽然失了焦,嘴唇下意识张开,从喉口溢出一声呻吟。紧接着,撑着腹肌的手腕一抖,斜靠着滑落下来。 沉葵去抓哥哥的手,撅着嘴道: “哥哥,进不去,痛……” 胸膛起伏,性器仍硬得耸立,狄喧闭了闭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温存已经不在。 可是,还想要。 沉葵仍在喘着气,手忽然被狄喧握住,大力扯着摁在床面上。脸陷进被子里,腰腹被他一手托住,膝盖被迫弯起。 狄喧的手在她腰上摩挲,高高撅起的臀部,穴口兴奋得吐露着清液,被性器抵得微微凹陷下去。 他粗粗喘了口气,眼睛死盯着穴口不容拒绝地挺入,感受到沉葵挣扎了一下,叫了一声“哥哥”——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映入视线的是面色青黄的后妈。 狄喧连人带书包被“叮铃哐啷”地扔出门外,穿着校服和人字拖,一身没干的汗。 铁栅门隔绝了后妈连珠炮似的咒骂声。 脸上落下雨点,狄喧抬头望,看见墙顶的窗户开着,细而凉的雨飘落,像是刚才沉葵在亲他的脸。 高考前三天,无家可归,差点和妹妹做爱。 他终于清醒过来。 雨还在下。 雨丝打落在一片纯白上,狄喧聚起视线,才发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和他说话。 坐在一旁的沉葵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 医生开了张密密麻麻的诊单。 “按时服药,副作用都标注在上面,对身体的任何细微反应都要格外重视,注意保持好的心情,不要生气……三个月后开始放疗。” 给你口 面条在锅里咕噜咕噜煮着,水汽沸腾着四散,像是翻腾的云雨。 煤气灶的嗡鸣声中,狄喧低头紧盯着锅,声线发紧,状似不经意地问: “你当时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捧着番茄丁的一双手伸过来,狄喧停下手中搅动的筷子,望着番茄“扑通”一声沉入锅中。 指尖沾着鲜红的汁液。 “哪样的话?” 沉葵抬手就把番茄汁抹到他脸上,狄喧皱着眉头看她一眼,视线却像指南针似的转不回来。 不知道沉葵是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 高考时全班被勒令要穿的应援t恤,白底红字,大剌剌地在胸口印着“高三1班马到成功”,他洗了一次就薄得像纸。 穿在沉葵身上,领口一个劲儿地往下滑。 狄喧猛地转过脸往锅里下鸡蛋,脑海却仍浮现出妹妹细窄的内衣肩带,压得胸软陷进去,像是礼物的包装。 热气蒸熏,他脸上也发热。 把番茄鸡蛋面端到桌上,又给妹妹倒了杯水,提醒她吃药。 狄喧住的出租房狭小,一室一厅,客厅没有空调,只有一把“吱吱嘎嘎”的老式风扇对着他们摇头,风慢慢地吹。 沉葵搅了搅面条,热气氤氲,冷不丁开口道: “哥哥,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想截肢?” 狄喧正塞了一嘴番茄鸡蛋,缓缓点了点头。 “你觉得,我不截肢是为了你?”沉葵抬眼。 狄喧一口没咽下去,差点呛进气管里,一边捂住嘴一边向她连连摆手,唯恐她误会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眼前却又闪过那晚的画面: 她和父母大吵一架,半夜爬他的床,被发烧昏头的他压着亲到眼泪汪汪…… 他用手擦擦嘴角,抬头却对上妹妹深沉的视线。 心中的所有预设坍塌成灰,突然就慌了神。 沉葵望着他,眉头皱起,纤长的睫毛颤颤。 声音极轻又纠结,“哥哥,其实你……我……” 狄喧感受到后脑的碎发无形中倒竖,头皮自上而下地阵阵发麻,连手中的筷子都拿不稳,嘴角僵成一条直线—— 沉葵露出个狡黠的笑容: “你和我做,我就告诉你。” 四目相对,妹妹的眼神无比明亮。 狄喧眨了眨眼睛,随后恍若未闻似的低头大口吃面,筷子一下下戳进汤里,很快就吃个精光。 他起身“砰”一声将碗筷收进水池,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手背上。用手拧开水龙头,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听见妹妹大声道: “不想做吗?那我给你口嘛!” 手都颤了一下。 狄喧抬手就去关窗户,连保险扣都狠狠扣上。 沉葵重申一遍:“我给你口嘛。” 狄喧靠着水池闭了闭眼睛,不愿回过头去看妹妹,只压着声音拒绝,你想都别想。 淅淅沥沥的水继续流淌,硬生生压下了内心喷薄的欲望。 可是他想。 他挤了一手洗碗精,泡沫像浮萍似的漂浮在池中,越搓越多,蔓延着攀上手臂,又被他搅得清澄,水面粼粼地折射太阳光线。 一双手从后圈住他的腰,狄喧连忙闪开一步,嘴比脑子动得还快,声音又急又沉: “爸妈明天就要下葬了,二叔叫我们回去……你不要这样。” 空气中似是有声极轻的嗡鸣,随后温度急转直下,连呼吸都变得压抑起来。 沉葵“嗯”了一声,从鼻腔闷闷地发声,“我怎么了?” 狄喧抬眼看去,沉葵把手里的碗筷浸到水池中,眼睛一眨不眨和他对视,眼底湿漉漉的水光,像是一场雨打落在他肩上。 不该训她的。 他攥着洗碗布的手渐渐松了,垂下眼睛,愧疚得不敢去看妹妹。 视线里有一双小巧的脚,踩着宽大的男士拖鞋,脚趾头圆润,像蛋糕上的奶油。 那双脚晃了晃,沉葵又说了句让他脑溢血的荤话。 狄喧耳朵眼里“嗡”一阵发麻,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面红耳赤,小腹都热烫了起来。 他拔腿就走,被妹妹从后抱着拖行。 |妹|然后,葬了我 为什么要往棺材里垫衣服。 冷炽的灯光照得沉葵眼睛发痛,眨眨眼,视线转黑又转白,地上敞着口的乌木棺材似乎挪动了一寸。 叔叔婶婶绕着棺材蹲了一圈,灯在头顶一照,落下一圈浓黑的阴影。衣服层层迭迭铺在棺材底部,折角的缝隙都被死死地塞满。 沉葵听见婶婶轻而尖锐的抽泣,像是这老房子里阴魂不散的绕梁声。 在来的路上,她问二叔,为什么不葬在城里的公墓? 二叔红着眼睛打方向盘,指了指另一边的小山包说,家里人都在这里。 哥哥坐在后座,沉默得像是另一座山峰。 沉葵抬眼去看狄喧,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穿在身上却衬得肩颈落拓。他倚着门站在那里,神情一如既往地疏离。 二叔说的不对。 哥哥的妈妈就没葬在这里。 后来她的姨妈们赶来了,先瞪了哥哥一眼,脚步声踢踢踏踏,带着一众唱经念佛的老婆婆,与叔叔婶婶抱头痛哭。 为什么要这样。 他们以棺材为中心层层地包围,她被挤在中间,像是吃满了经验的贪吃蛇一样蜷缩。念经声此起彼伏地响,二叔似乎被赋予了最高的使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好诡异的仪式。 她死了也要这样吗? 二叔正在“咔啦咔啦”地拆什么东西,沉葵突然心慌,扭头去找哥哥。 眼前人头攒动,视线受阻,沉葵挤过几个老婆婆身边,面上仍要装出一副伤心模样,心却在胸腔里越跳越快。 直到瞥见狄喧,眉头微拧着,表情似乎和她一样迷茫。 她和哥哥对视,看见他眉眼无意识地舒展了一下,随后从人缝中一步步挤过来。 只差最后一步,狄喧拥挤着伸出手,沉葵的心跳如擂鼓一样响,抬手去攥。 “哗啦!” 人群的中心突然爆发出瓷片破碎的清脆响声,她下意识扭过头,望见大团白色的粉末喷发着飘起,吞噬了悬挂在中央的白炽灯。 眼前白茫得像雾,前排的人群咳嗽着四散,沉葵被哥哥一把拽到身后。 沉葵下意识要吸气,哥哥的下颌抵着她额头,温热的一片,伸手来捂她的口鼻。 她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粉末是什么。 白雾散尽,身后有人嘀嘀咕咕着抱怨,狄喧在心底长叹一口气,抬眼去看二叔。 二叔面色尴尬地站在中间,眼睛左看右看,忽地落在他身上,像是淬了毒的箭。 狄喧下意识揽了揽妹妹的肩膀,怀里的人仰头看他,目光灼热得他难以忽视。 “哥,”沉葵声音含着笑意,“我以后也要死的。” 狄喧耳边“轰”一声响,视线中能看见的所有都开始一顿一顿地卡帧,虚幻得像梦游。 斑驳的水泥地板变得扭曲,墙角的污渍像蛇一样游动,不远处,漆黑的棺材被拉得老长,像是黑暗的无尽的深渊。 而他的妹妹,笑得温柔,一字一句却生生在他心口割下一块肉。 “三个月后我要开始化疗,如果情况不好,也就剩不到半年时间。” “你不要把我葬在这里。” “不用拜佛、念经。” “墓园里随便选个地方就行,你记得来看我。” 狄喧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塞上,张嘴才发现喉咙哽住,半晌才出声,“不要说这些……” 他抖着手去捂她的嘴,在众人的注视中,不可遏制地眼眶泛酸,看见沉葵怔了一瞬。 沉葵拽着他的衣领拉近,嘴唇贴着他耳廓,气声又轻又暧昧: “这三个月你应该抓住机会和我做爱,把能想到的姿势全试一遍,拿手机全拍下来,摁着我操到哭都哭不出来,然后……” 狄喧弹跳着躲开,听见她声音突然响亮,义正辞严—— “……然后安安静静地葬了我。” 作者有话说: 1.父母离世,哥妹第一次直面死亡与丧葬 2.第一次从妹视角转到哥视角,嘿嘿(^L^) 我不发誓 蜡烛油点点滴滴,落了一路。 狄喧一手握着一个烛台,看见烛光在夜色中翻滚,像是小狗摇晃的尾巴。 二叔领着他们走进家庙,牌位放在中央一张单薄的木桌上。桌子两侧,砖砌的台面延伸,四尊泥塑贴金的佛像坐在凹口。庙里没有灯,佛像也眉眼晦暗。 狄喧把烛台放在台前,一尊菩萨迎面对着他,身上的衣衫被尘土染灰,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转身时与沉葵撞在一起,手上被塞了三根香。 诵经声如潮般涌起,狄喧站在沉葵身边,两个人手里的香燃起青烟,闭上眼睛,被翻涌的海浪一块吞没。他睁开眼时看见香都快燃尽了,草茎般细长的香灰,簌簌地抖落在地。 念佛的老婆婆们四散着离去,他正要跟上,沉葵的姨妈“砰”一声关上庙门,身体靠在门板上,冷冷与他对视。 狄喧环顾四周,看见二叔站在牌位旁,半张脸沉在阴影里。其他几个亲戚站在他身边,似乎早有预料。 感觉不太对。 他听见沉葵紧张的声音,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话音还没落,沉葵的姨妈大步冲向他,眼底冷酷,抬手甩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啪!啪!”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要不是你二叔告诉我……连你妹妹都不放过!” 好疼。 狄喧硬生生挨了这两下,口腔里好像出血了,糊得嗓子都透不过气来。 沉葵冲到他面前要拦姨妈,被几个婶婶抱着拖走。狄喧下意识要拽住她,听见二叔粗声道: “狄喧……过来,跪下。” 狄喧转过身,看见面前被人让出偌大一块空地,香灰扑簌簌满地,像是菩萨流的眼泪。烛火摇曳着跳动,泥塑菩萨眉眼透着猩红的光。 遥遥的前方,父母的牌位伫立着,与他正面相对。 他向后退了两步,突然开始耳鸣。 这两步似乎传递了什么信号,二叔身后的几个亲戚猛地冲过来把他摁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一路拖到牌位跟前。 耳边的嗡鸣声尖厉,他依稀听见妹妹的哭声。 二叔声音沙哑地说了些什么,他并没听清,大脑一片混沌,只先一遍遍重复:“把我妹妹放了,把她放了。” 身后有个人大骂出声,冲他的左眼挥了一拳,极重,他眼前冒金星,脖子“咔咔”作响。 但是还好,不再耳鸣了。 沉葵在替他骂人,他闭了闭眼睛,左眼发麻热涨,拿舌头去舔口腔里的血,温热地刺痛,听见二叔咬着牙训斥。 “你在外面浑浑噩噩地混了两年,一趟家都没回,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了?你父母走之前你没能尽孝,现在总该悔悟了,你妹妹和你是血缘至亲,你怎么能做那些龌龊事情,叫人不齿——” 二叔急喘了口气,好像都不愿说下去。 狄喧吐出口血丝,语气淡淡: “……你要我怎么样?” 沉葵哭得稀里哗啦,呜咽着喊,哥,别听他的。 烛火一颤一颤地跳动,像是跳跃的流星,照得狄喧的眼睛像琥珀一样。 二叔目光紧盯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来,声音又沉又怒: “我要你在你父母的牌位前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碰你妹妹一根头发,好好照顾她的病,替你父母担起责任!” 狄喧睁大眼睛,最初的刺痛过去,视线逐渐恢复。 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妹妹靠在他怀里,妹妹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妹妹的嘴唇凑过来,睫毛一颤一颤地抖…… 他忽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响如雷鸣。 面前的二叔仍在紧张地逼问,狄喧舔了舔嘴角,发现有个豁口,温热的液体正往外涌,沿着下巴流淌。 “我不发誓,”他疼得喘了口气,扯出个自嘲似的笑容,“不碰她一根头发,我做不到。”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把哥写得太惨了,单方面挨揍(._.) 射了,好丢人 好热,好涨。 一口温热的气息喷洒,像是坠落的云朵一般裹住龟头,神经酥酥麻麻地战栗。 狄喧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全身的热意如实质般汇聚在那处,下一瞬,被温热地裹入口中。 湿热的舌尖压在龟头边缘,细细而缓慢地扫了一圈,每一处沟壑都被照拂,神经像是引燃了炸线,快感一路直炸到尾椎骨。 舌尖抵在马眼上钻研的时候,狄喧浑身一抖。 好舒服。 快感如潮一般席卷,大脑催促着他从睡梦中清醒,可眼皮又隐隐作痛,紧闭得像是用胶水粘上了似的。 嘴唇上下耸动,手指环着根部揉摁,力道生涩,一下轻一下重,按得热意上涌,小腹阵阵紧绷。 从最深处涌上些液体,被舌头顺着刮入口腔。嘴唇张着又吞入一部分,湿漉漉地包裹着,茎身被腮肉挤压,蹭过牙齿的边缘。 忍不住了。 狄喧急喘了口气,在细细的舔舐声中睁开眼,支起身,看见沉葵伏在他腿间,低垂着眼睑,脸颊鼓涨。 精液上涌,他急慌地伸手将妹妹拉开,她舌尖在马眼上一蹭,性器猛地一抖—— 白精喷涌到沉葵的脸上,一股股冲到脸颊、嘴唇、下巴,又顺着淌到床单上。 狄喧眼前一片空白,握着沉葵肩膀要帮她清理,眼皮一阵刺痛,头也发重发闷。 “你休息吧,我来。” 沉葵推着他倒回床上。 狄喧用手捂着眼睛,从缝隙中看老房子的天花板,墙角已经发霉,白炽灯像虫卵似的挂在中央,“嘶嘶”地发亮。 射到她脸上了。 好丢人。 他回想着刚才眼前的香艳情形,小腹一阵灼热,性器似乎又有抬头的趋势。 他听见沉葵抽纸巾的声音,伴随着手机“滴滴滴”的电话铃,床尾一沉。 沉葵手指抚上他性器,指甲浅浅地戳着茎身,一边接起电话,“喂?姨妈啊……” 想起昨晚的混乱结尾,狄喧心头一紧,起身抓住她作乱的手,沉葵却将头埋下去。 “嗯,”嘴唇抵着马眼,含含糊糊地应答,“他醒了……没什么事。” 热气喷洒在最敏感的部位,狄喧呼吸一下粗重,又强忍着声音,十指与妹妹紧紧相扣。 拼命告诉自己,分散注意力。 他想起昨晚被几个亲戚摁在家庙里,美其名曰替他父母训诫,可他死不松口,妹妹又闹得太厉害,他们只能悻悻地放他走。 即使是这样,也没人提出要把妹妹从他身边带走。她生病了,他们照顾不好她的。 “我在吃饭呢……”沉葵的舌尖一下下舔着阴茎,抬起眼皮望他,眼神却无比清纯,“嗯,今天就回来。” 狄喧咬着嘴唇,看见深色的阴茎贴着妹妹的嘴唇,狰狞的头部被软舌裹住,毫无芥蒂地亲吻着。 一下又一下,温热又酥麻。 “嗯……我知道……” 上颚抵着沟壑,热气喷洒。 后来他胸膛起伏,视线已经乱得不敢看沉葵,用手掐她的手心。沉葵含住性器,狄喧唇间溢出一声闷哼,腰腹痉挛,自暴自弃似的射在她嘴里。 望见妹妹眼神促狭,鼓嘴咽了下去。 红晕迅速从耳根蔓延到脸颊,他喘着气去拿手机,看见电话已经挂了,主屏幕上闪着两条微信消息。 【江慷年:大爷,今天是鄞老师两周年,您啥时候到?】 【江慷年:师母把我赶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1.补偿一下哥(′?ω?`) 2.男配登场! |妹|超薄 爱人的变化是很容易察觉的。 比如,沉葵咽下嘴里的东西,嘴角酸得合不拢,翻身刚想下床,手腕被人拽住,摁着搂进怀里。 呼吸贴得很近,一点点热烫落在鼻尖。 狄喧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从眉眼到嘴唇,指缘勾勒出极小的弧线。 她睁着眼睛望他,睫毛被他手指蹭得弯起,像是座小小的桥梁。 桥的另一端,哥哥的额头抵着她发端。 距离很近,她甚至能看见哥哥鼻梁上的一点破皮,左眼皮泛着乌青,血丝隐隐若现,嘴角结着一层血痂。 感觉很痛的样子。 想起昨晚哥哥跪在家庙里的模样,心突然疼得翻滚了起来,想说对不起,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扁了扁嘴,略偏过视线,下巴突然被人捏住,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嘴唇被人碰了碰又分开,听见哥哥小声地哼了一声,像是吃到零食的小狗,纯情得不可思议。 她忍住嘴角的笑,目光对上哥哥的眼睛,看见他眼睑颤颤,眼中的光芒满得要溢出来,像是照在水面上的耀眼的阳光。 波光粼粼。 不是之前那副边纠结边被她吸引着靠近的神情,眼里时常流露出不安与愧疚,而是自然的、熟稔的亲呢。 像锅上煮着的热汤,即使盖子盖得严实,浓郁的香味已经悄悄钻进鼻端。 又比如,他们打了辆顺风车回家,在小区楼下的便利店买酸奶,进门时与别人擦肩而过,哥哥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极其自然地揽住她的腰。 沉葵在玻璃门上瞟了一眼,宽肩窄腰的年轻男人,紧贴着她身后。 哥好帅。 要是没有穿着那件血迹斑斑的白衬衫,就更帅了。 沉葵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转头问他: “今天晚上还要上班吗?” “不,还有点事情,”狄喧挑选着货架上的酸奶,“今天是鄞老师忌日,我要过去一趟,江慷年顺路带我。” 沉葵偏头,“你那个高中同桌吗?” 狄喧眼里的伤感一闪而过,拿了两板酸奶,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沉葵意识到哥哥和这个朋友关系不错,心里隐约想起点这人高中时的劲爆事迹,眉头皱了一下。 狄喧接过她手里的零食,走向收银台,沉葵打横一步拦住他,眼中闪亮的期待,小声道: “今晚做吗?” 她眼巴巴地盯着,看见哥哥瞬间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耳朵像浸染似的红透。 狄喧深吸了口气,低头绕路,看不清表情。 ……好像被拒绝了。 她跨几步跟上去,手摁住他怀里的酸奶不让他走,连珠炮一般地控诉: “为什么不行?今天早上你没爽到吗?我本来就不太会,两次,两次你都不满意,我恨你是块木——” 狄喧蓦地伸手,胳膊贴着她的脸,在她身后的货架上鼓鼓捣捣地翻找,拣了个东西出来。 沉葵扭头,金灿灿的小方盒,视线正对上大大的“超薄”两个字。 她眨了眨眼睛。 抬头一看,哥哥盯着她的脸,面红耳赤,声音暗哑: “……今晚等我。” 作者有话说: 妹:我恨你是块木……mua(*^3^) 出名 或许该和妹妹聊一聊。 从那天洗澡时接到医院的电话开始,狄喧死寂的生活像是突然冲进了一辆越轨的火车,蒸汽喷涌着灼烧土地,露出底下原本的狰狞面目。 父母意外身亡,妹妹身患重病,和他在出租房里相依相偎,然后一起陪着棺材落葬…… 狄喧本来能预见的,火车长长的、平直的轨道,他的妹妹应该安稳地飞驰在坦途上,而他只需要在原地默默地眺望。 自从十八岁离开家后,狄喧从来没想过再参与妹妹的人生。 他根本没打算再见她。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狄喧每一次踌躇着想开口,妹妹的手已经贴在他腹肌上,仿佛下一秒就往裤腰里伸。 拉开她她又不肯,嘟着嘴要他亲。 ……总是没什么机会。 想到这里,他耳根有点发烫,下意识看了看手机,屏幕无声亮起,他愣了一瞬,不知道沉葵什么时候换了屏保。 百日誓师时的合影。 他一手举着眼镜,一手挽着妹妹,身后人头攒动的操场,红飘带、气球飞舞,角落里还有鄞老师的半张脸。蓝白校服汇聚成一片海洋,他却能一眼看见他们俩的身影。 视线中最好辨认的两滴水。 或许,是因为他们俩有着极像的眉眼。 狄喧摁了两下按键,屏幕转黑又转亮,他的脸隐隐约约地倒映着,瞳孔明亮,眼角微弯着,傻里傻气地笑。 “哔——”汽车喇叭声响起。 狄喧放下手机,抬头看见一辆红色小跑车丝滑地停在跟前。车窗“哗”一声降下来,江慷年夹着烟的手停在空中,一眨不眨地看他。 打火机一明一灭,指尖一点火光。 江慷年单手开车,一手把烟伸到狄喧跟前。 狄喧下意识要接过来,想到沉葵又作罢。江慷年斜睨他一眼,“你脸上怎么弄成这样的?” 狄喧给车窗开了条缝,想散一散他衣服上的烟味,生硬地转移话题,“鄞老师家很多人么?” 江慷年摇头,“小操小办,没什么人。” 狄喧不知道自己是难过还是庆幸,听到江慷年继续问:“你妹妹现在和你住?就那一间卧室,真不知道你俩怎么睡。她怎么不住你爸妈那边?” 狄喧的心突然跳得飞快,转眼去看反光镜里自己紧绷的表情,含糊地嗯了几声。 车窗外景物飞驰。 江慷年打了把方向盘,笑着问道:“你妹也是一高的吧?她有没有和你说起过,咱俩现在在一高好像很出名。” 狄喧一头雾水地看他。 他和江慷年,能有什么出名不出名的? 很快就有人解答了他的疑惑。 就在鄞老师家门口,师母攥着门把手,上下打量着他和江慷年,神情似有叹息。 “你们俩我怎么会不记得,一高的名人了。92的好苗子,酒吧的干儿子。”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狄喧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想明白了妹妹在听到“江慷年”三个字时的复杂表情。 原来是这个出名。 右边的江慷年从牙缝里呼出一口气,手伸进口袋里要掏烟盒。 师母身后,狄喧一眼望见客厅里摆着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正笑眯眯盯着他瞧,音容笑貌,栩栩如生。 耳边忽然想起高三时背诵英语单词的声音,迭起的声浪一阵阵地涌,像是漩涡一样要将他吞没。 他的心不禁抽了一下,抬手就摁住江慷年作乱的胳膊。 江慷年抬眼看他,站在门口的师母也望着他。 狄喧弯曲膝盖,缓缓跪了下去,声线极低,一遍遍重复,鄞老师,对不起,我来看您了,都是我不好。 说第二遍时。江慷年大力攥住他的胳膊,要把他拉起来。视线一片模糊,只看见师母几步冲过来,蹲在他跟前,手一下一下在他肩上摩挲着。 狄喧听见师母的声音不复冷硬,带着哭腔。 她说,狄喧,他不怪你的。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对不起,最近太忙了,累得不行(′?Д?)」 一定会写完的,大家多多包涵 小灵通 湿透了。 校服t恤冷粘在身上,像块年久未洗的抹布,动一动就感觉有水淌过肩颈,顺着腰椎一路往下。 狄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布面周围渗出一圈湿渍,顶着鄞波的视线,从书包里一本一本地拿书,翻开晾在茶几上。 书包也被雨打湿了,教辅书的上缘皱巴得像窗帘布。 狄喧硬着头皮看向鄞老师,小声地说,谢谢老师收留我。 鄞波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身上的睡衣是件白色汗衫,挠了挠后腰,几近困惑地注视着他。 似乎很不理解,他怎么会在高考前三天出现在这里。 狄喧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被雨淋得湿漉漉的,仍然洗不掉泛红的巴掌印。 他偏了偏头,书包背带在手里捏得死紧。 鄞波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去洗了个澡。他出来的时候,鄞波刚挂完电话,师母把他安顿在沙发上,给他拿了水和感冒药。 狄喧躺下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白。 睡不着,脑子仍在不停地运转。 这一天,从江慷年大喊着“前程似锦”,而天上突然下起暴雨开始,一切都像是脱缰的野马,朝着他最不愿面对的方向狂奔。 最不愿面对。 眼前浮现出妹妹倾过来的脸,眼睛紧闭着,嘴唇覆在他的唇上,像只啄食的小鸟。 一点点响起的,细细的水声,像是炸弹的读秒声一样引爆他的神经。 头昏脑涨。 他下意识要推开她,沉葵却一屁股跨坐在他身上,他被压得喘了口气,看着妹妹抓着他的头发又吻下来。 没什么章法的吻,一下轻一下重,碾着他的唇,想要撬开牙关又不会。 她的睫毛扫在他的脸上,急慌地颤动,手指僵硬地安抚着他的脸颊。睡衣坠下来,冰凉的纽扣贴着他的胸口,冷却着狂跳的心脏。 心跳得快炸了。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喘气的间隙,她贴着他的耳廓,声线又涩又慌张,飘在空中一样,没了魂。 “哥,我、我……” 他一直知道。 她注视着他直起身,两条腿把她圈在怀里,然后搂着她的腰吻她。 唇舌激烈地交缠在一起,两个人一齐抖了抖。 妹妹扑在他怀里,喘气越来越急,手拽着他的衣领收紧,不肯放他走。 狄喧伸手拽了被子的一角过来,把妹妹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浑身沾满他的气息。 耳边依稀听见脚步声,踢踢踏踏地接近,在他房门口顿了一瞬。狄喧差点咬到妹妹的舌尖,听见她唔嗯了一声,吮得他舌根发麻。 然后脚步声消失了,他把妹妹摁在床上,腿根敞着,透着湿润的水光,看得眼眶一阵阵发热。 再然后,门被“砰”一声从外推开。 狄喧眼睛望着鄞老师家的天花板,把手背摁在唇上,摩挲着回忆那个吻。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命运的走向已有预兆。 只是他从未想过会来得这么快。 一夜没睡,狄喧起床和鄞老师一家一同吃了早饭,在阳台上坐着温习英语单词。 书包被师母洗了,正湿答答地挂在晾衣杆上,包里的东西摆了一茶几。 茶几的一角,小灵通在这时“哔哔”作响,狄喧起身去拿,看见屏幕上闪烁着两行字。 【爸爸:哥,你在哪?】 【爸爸:我想见你】 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的荒唐场面,妹妹赤裸的胸与腿像是烙铁一样灼烧着脑细胞,要把所有理智吞噬。 狄喧猛地动了动手指,一口气拉黑删除,把小灵通扔得远远的。 一点都不愿面对。 高考完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哥的内心一直停留在两年前,走不出来( ; ; ) 不回家 高考的那三天过得很快。 狄喧走出英语考场的时候,视线里掠过一个熟悉的背影,长发,牛仔裙,抱着一束淡黄的花,扭头四处找着,发卡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耳边此起彼伏的欢呼与笑声,他逃也似的离开了考场。 当天下午狄喧就找到了一份兼职,在市中心某个高档小区送快递。他还没看完招聘信息,一个穿着黑红工作服的男人就开口留下了他。 工作很轻松,就是把快递放在业主家门口,按个门铃,拍个照表示送到就行。楼里有电梯,空调,业主开门时看见他,还会礼貌地笑。 【江慷年:笑?看见快递小哥这么帅,是我我也会笑:P】 晚上,狄喧坐在鄞老师家的沙发上,犹豫着用小灵通编辑信息,想问江慷年借点钱租房子,从鄞老师家搬出去。 信息还没发出去,小灵通“嗡嗡”两声。 【江慷年:我没考英语】 【江慷年:她把孩子打了】 狄喧握着塑料块一样的小灵通看了好几遍,指甲摁在按键上,软中带硬地凹陷,以为他在开玩笑。 心砰砰地跳到嗓子眼,视野周围发虚发白。 这时鄞波走过来,捧着只杯子坐在沙发上。 狄喧身体右侧凹陷下去,恍惚地想,他和江慷年可能是一高这届最失败的几个学生。 一个和妹妹做爱,不想回家。 一个在外鬼混,错过高考。 鄞波吹了吹杯里的热水,电视机节目变换,微弱的歌舞声在小小的客厅盘旋。 狄喧把小灵通收进口袋里,听见鄞波把杯子里的水吹了又吹,犹犹豫豫地问: “……你不打算回家了?” 他扭过头,看见鄞波盯着电视,瞳孔里映着红绿的舞台光。 狄喧“嗯”了一声,低下头,“这几天谢谢老师,我找好了房子,明天就搬出去。” “从此以后就靠自己,自力更生?” 鄞波喝了口水,嗓子都润了些。 狄喧看见电视上的舞蹈演员翻了个筋斗,听见鄞波极轻的声音,夹在歌舞声中,像是在黑板上“笃笃”写字的粉笔。 “老师知道你们家的情况复杂……如果你父母打定主意,不给你出学费,老师认识一个基金会,专门为你这样自食其力的孩子提供帮助,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明天去帮你申请一份材料。” 狄喧眼眶突然发热发酸,喉咙口哽得难受。 老师,什么是我这样的孩子? 难以自控地对亲妹妹有性欲的孩子么? 爸爸和后妈不见得有多在乎他,但老师却是真心希望他过得好。 狄喧狼狈地伸手去摸额头,掌心擦掉眼角的泪,忍住哽咽开口:“谢谢老师。” 放下手时,鄞波正在看他,端着水杯,眼角笑出几条皱纹。 “老师这里,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狄喧憋住眼泪,再次重复,谢谢老师。 他绷了几天的那根弦“嚓”一声断裂,浑身的疲惫像是洪水般冲刷着神经,终于,可以闭上眼睡一会。 凌晨四点他接到电话,去市中心的一家酒吧接江慷年,被酒保拉着问要不要兼职。江慷年拍着他的脸夸他长得好看,狄喧先送他回家,然后直奔快递点。 正拉着快递车时接到电话,师母哭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他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鄞老师出车祸,死了。 死在帮他申请助学金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哥外冷内心脆弱,妹是御姐orz |妹|遗照 厨房水龙头“吱哇”地响。 像个吐水的海豚,一束一束水淌过手背,洗刷着马克杯的边缘,把手上一个小小的豁口,一下下刮蹭着指关节。 沉葵在家里翻箱倒柜才找到这么一只杯子,和过期的药片、体温计一块塞在角落,厚厚一层灰,杯口都结起了蜘蛛网。 她不禁皱眉。 哥之前都是怎么过日子的? 把马克杯倒置在窗台上,伸手正要关水龙头,腰蓦地被人搂住,手指顺着睡衣下摆伸进去,温热地摩挲着胸前。 她浑身一颤,听见哥哥沙哑的声音:“你没关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不想和他说话。 后颈一片温热的触感,呼吸声有些重,像是水龙头里涌出的浪。 乳头被指尖揉得发硬,又被使坏似的往里摁,沉葵咬住牙不出声,抖着手狼狈地关水龙头。 手臂湿凉,背后的热意越发明显。 她用手扶着水池边缘,胸被他拢在手心里揉弄,难以忽视的酥麻,只能抬头去看面前的窗户。 腿软得站不住。 视线中,对面的楼道灯光一明一灭,有人站在家门前打电话,声音透过窗户微弱地响。 腿心难以言喻的酸胀,哥哥的手指抵弄乳房下缘,指尖被温热地压着,一颤一颤地动。 沉葵急促地喘息着,腿根被膝盖抵开。 那人“砰”一声关上门的时候,哥哥一手伸进内裤里揉了一下阴蒂,一手揽过她的下巴要接吻。 沉葵艰难地喘了口气,视线都发热发昏,却突然闻到哥哥嘴唇上的酒气。 她仰头躲开,问他,“你喝酒了?” 哥哥一眨不眨看着她,眼中湿漉漉的,像个耍无赖的小孩一样舔了舔嘴唇,“一点点。” 沉葵想问他,为什么喝,和谁喝的,喝了多少,右手突然被他牵住,讨好似的摁在胸口,掌心感受到胸肌的颤动。 她扁扁嘴,没问。 狄喧揽着她的腰又要贴过来,她余光瞥见桌上的信封,拉着他出了厨房。 “二叔他们今天来过了,把爸妈的抚恤金拿来了,还有……遗照。” 狄喧低头,瞥了一眼桌上鼓囊囊的信封,又顺着她的手指去看,视线转得缓慢,像是流淌的河水。 桌子正对面的墙上,二叔不顾她的阻拦挂上了爸妈的遗照。 簇新的黑相框,灰色的头像。 客厅的白炽灯映着遗照,在白墙上落下一小片浓黑的阴影,像是流星的拖尾,边缘尖锐而冷硬。 沉葵再回过神时,已经被人一把抱起扔到了床上。 视线里是突兀的天花板。 腰臀被人托着一扯,然后膝盖被握住拉开,她支起胳膊抬头,看见哥哥跪坐在她腿间,腰腹绷得分明,膝盖抵着腿根。 “哥……”她叫了一声。 狄喧手指弯曲,她的内裤被扯下来,挂在膝盖上搓成细细的一条,还带出些透明的液体。 沉葵脸上“轰”一下滚烫。 腿心发凉,被哥哥哄着掰开,视线紧盯在那处。她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睁睁看着哥哥俯下身,肩背弯成好看的弧度,张嘴含住阴道口。 脑子里在放烟花。 沉葵一下瘫软在床上,眼前什么也看不见,腿心难以控制地痉挛,甬道被唇舌一下下戳刺着,软肉内陷进去,又被手指揉着阴蒂绞紧。 好爽。 手指无力地抠住床单,耳朵听见吸吮的声音响起,头脑尚且发蒙,阴道已经被刺激得一阵阵紧缩,快感顺着尾椎骨炸出火花。 她仰头叫出了声: “哥,唔……等一下,嗯啊!呜呜呜……” 狄喧的手肘压住她乱动的腿,口得她哭着叫着泄了好几次。他抬头吻她时嘴上一片水渍,她呜咽着摇头,看着他把手伸向床头柜。 沉葵眼中还含着泪花,张开嘴衔住他手中的东西。 狄喧用牙齿咬住另一端,鼻梁贴得很近,“刺拉”一声,两个人用嘴撕开了避孕套。 作者有话说: 上车,我要踩油门了( *`ω′) 初夜 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灯座上摞着沉葵的药盒,高高得像座小山包,旁边是狄喧刚拆开的避孕套,烫金的盒子翻倒着,像张开嘴的鱼。 光线透过灯罩射过来,一片黄晕,照得妹妹的裸体像是奶油般融化开来。 膝盖后侧的软肉握在他掌心,小腿和脚背绷着,在他身前打开,而他挺着腰往里挤。 沉葵靠在床头,小声地吸气,两个人一齐低头看着结合处。 狰狞的龟头挤入窄小的缝中,撑成一个“O”型,周围的软肉绷得泛白,又像是一张没有牙齿的小嘴,努力地吞吃着。 龟头完全没入的那一瞬,他好像听见极轻的“噗”一声,皮肉相结合的声音,妹妹呜咽了一声,腿下意识向内合拢。 狄喧抬头去看沉葵,看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结合处,神色有些发蒙。 前端难以言喻的快感,被湿热包裹着,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扣着她的膝盖一寸寸挺入,性器被紧咬着的快感像是毒素一样渗入脊椎,连呼吸都难以控制地加重。 和想象中一样舒服。 他忽然想起高考前的那晚,妹妹跨在他身上,一边亲他一边往下坐,喘得像只小鸟一样好听。 插进去一半时,突然感受到一处小小的,热乎乎的凸起,性器碾过去,妹妹仰头叫了一声,伸手推他的手臂。 停不住了。 狄喧重重喘着气,眼睛和妹妹对视,望见她眼中的泪花,像是睫毛透明的拖尾。 最近她总是哭。 在医院里被姨妈拉着掉眼泪,看见他被亲戚打而大哭,忘记吃药痛得呻吟…… 性器一寸寸深入,破开紧窄的内壁。 又想起高考前他被后妈赶出家门,在门外听她和后妈吵架,一遍遍重复,我喜欢哥,我想和他在一起,我喜欢哥。 保险门震得后背一阵阵嗡鸣,发硬发凉,他的心也跟着轻鸣。 抵在阴道最深处,龟头热涨地贴紧。 完全占领。 身下的沉葵突然不抖了,仰着头看他,眼睛亮亮的,像是餍足的小动物。 “哥,”她喘了口气,“别哭了。” 狄喧把她的腿扛在肩上,听见她闷哼了一声,抬手抹脸。 一手心的泪水。 性器被一缩一缩地咬着,腰连着小腹都舒服得弓起来,突然听见沉葵问道:“哥,你射了吗?” 狄喧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不去又下不来,低头看见妹妹疑惑地眨着眼睛,“怎么不动了。” 他咬着牙吐了口气,感受到热血从脖子涌到耳根,掰着她的腿压到胸前,重重撞过去,看见妹妹表情扭曲一瞬。 “噗呲噗呲”的水声作响。 沉葵开始只咬着手指被他操得“嗯啊嗯啊”地叫,小腹一颤一颤地抖,后来拿腿勾着他的腰,一边喘一边说荤话,水沫顺着结合处淌到床单上,像雨一样洒。 “哥、嗯啊……好涨、插得太深了……嗯!别撞、别撞……好舒服、好粗、好深,被哥操翻了……呜!” 叫得他头脑发热。 沉葵搂住他的脖子攀上来,浑身赤裸地挂在他腰上,他的手深陷进她的臀肉里,性器顶得前所未有地深。 一颠一颠地操进去,视线都模糊,听见妹妹伏在他肩窝里喘,操一下就叫一声,性器被夹得发痛。 狄喧托住她的屁股往上抬了抬,沉葵抬头亲他的脸,泪眼朦胧的,声线带着哭腔: “……哥哥操死我。” 要疯了。 他把她摁在床面上,捂着她的嘴操进去。 撞那个温热的凸起时,沉葵发不出声音,扭着腰摇头,被他压着一下下撞到浑身发抖。 两个人一齐攀上了高潮。 作者有话说: 妹(思考):哥射了吗 喝水 y ehu a5.co m 做得口干舌燥。 沉葵撑着他腹肌一下下地扭,眼睑低垂着看他,胸腹淌着细细的汗珠。他掐着她的腰,用力到手臂上青筋都爆出来。 性器被咬得很凶,结合处“噗呲噗呲”地响,湿润的水光涂满了腿根。 狄喧舔了舔嘴唇,握着妹妹的腰抬眼望她, 她嘴唇一张一合,和他几乎同时开口: “喝点水吗。” “哥,我想喝水。” 他套了条睡裤出房门,一开灯就和墙上的遗照对视。爸爸和后妈仍是记忆中那副淡淡的神情,抿着嘴角,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口责备。 “……之之是你亲妹妹。” “你怎么能对妹妹干那样的事情?”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和你亲妈还是十足地像,娘胎里学来的轻贱。” 他想起两年来那么唯一一次和他们见面,他们眼中敌视,骂声犹在耳畔。看好文请到:y ed u5.c om 可他刚刚还在和妹妹做爱,第一次尝到性爱的甜头,像上瘾了一样地想做。 狄喧冲着遗照笑了一下,走到冰箱前拉开门,在一冰箱的酸奶、水果、奶酪之间鼓捣,半天都找不出一瓶纯净水。 沉葵住进来之前,冰箱从来没有这么满过。 狄喧好不容易从角落里找出一瓶可乐,转身时听见沉葵幽幽的声音。 “……哥。” 沉葵套了件他的t恤,袖口宽大,一手举着个马克杯,一手举着水壶,表情无奈。 她找出来的马克杯,她买的水壶。 狄喧站在她身前,看着她双手端着马克杯“咕嘟咕嘟”地喝,下巴被马克杯罩了大半,像动画片里的小孩。 沉葵喝完,狄喧接过马克杯学她的样子喝水,视线里只看得见瓷白的杯底,杯里的水像是海浪一样向他涌过来。 沉葵道:“哥,这杯子是鄞郁菲学姐送你的吧。” 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狄喧突然噎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他擦了擦嘴。 沉葵指了指椅子,狄喧听话地一屁股坐下,伸手把杯子放到桌上。 “这是F大的杯子。”沉葵抿了抿嘴唇,看见狄喧恍然大悟似的去看杯底,“她还给你买了感冒药和温度计……虽然都过期了。” 狄喧抬起头看她,从语气中听出了点醋味,心像是泡在汽水里一样,气泡“啵啵”地破裂。 沉葵抱臂站在桌前,嘴唇咬得红通通的,静了一会儿才开口:“她还喜欢你吗?” 狄喧视线落到马克杯上,发现杯把上那个小小的豁口像张笑脸,嘴角也不自觉地上翘。 心跳得很响,呼吸都加速。 他只顾盯着马克杯,声音很轻:“……我不喜欢她。” 我喜欢你。 后半句话吞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口,脸颊倒是不争气地开始发烫。 沉葵走过来,摁着他的肩膀跨坐上来,t恤下什么都没穿,一眼掠过的画面让他头昏脑热。 胯部紧贴在一起,柔软的,濡湿的,陷进去。 狄喧下意识伸手环住她的腰,看见妹妹的乳头透过t恤凸出来,像山包上的小芽。 沉葵搂着他的脖子,手指一下一下捋着他脑后的头发,眼里潮湿得勾人。 “你当然不喜欢她,”说完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你都一边哭一边操自己的亲妹妹了。” 狄喧眼前发昏,听着沉葵继续道:“哥,我和你从很小一起长大,手牵着手,心连着心,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了。” 沉葵的手抚着他眉眼,视线小得只能看见她的脸,低垂着睫毛,固执而温柔的神情。 “我一直担心你高考完就不肯见我了,又听说鄞老师的事情……可是,哥,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你只是喜欢我而已。” 狄喧的心像个柿子一样被人撵碎,痛苦滴滴答答地流淌,闷得他难以呼吸。 沉葵把脸埋在他肩上,声音带笑: “只要你继续喜欢我,继续掐着我的腰操我,我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陪着你自责、后悔、内疚,直到你走出来。然后,我会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死掉,带着你的秘密,一起死掉。” 作者有话说: emo哥amp;从不内耗妹 高中生 灰白方格的花坛,从红绿灯闪烁的十字路口开始延伸,像是上帝把笔触摁在这里,延出长长的一条拖尾。 连接着的是赭色石碑,烫金的题字,“高”字的竖弯钩锋利,如腾空的龙,连带着,连迈入校门的学生都蓄满精气神。 毕业两年,狄喧仍记得从十字路口走到校门要几步,花坛的哪一处有缺角,有凹痕。 沉葵开始上高中的那年,爸爸有时会开车送他们上学。就在这个十字路口停车,刚拉开车门,听见车后一声喇叭响。 “哔——” 回过头,江慷年家的车跟在后面。 狄喧和沉葵看着江慷年跳下车,书包甩在肩上,几步赶到他们跟前,叁个人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路那一侧,两辆车“唰”一下经过,穿叁个红绿灯,右转弯,开进F大的校门。 有一天,江慷年严肃地对他们说:“咱们应该成立一个,F大教工子女联合会。难道一高只有咱们叁颗种子吗?!” 狄喧笑笑,听见妹妹一边吃包子一边答:“不用,和你走多了,会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江慷年举起双手,几乎是瞪着眼睛把沉葵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喜欢姐姐型的,你不符合。” 快走到校门口,沉葵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喜欢我哥,你也喜欢我哥,大家误会了怎么办?” “胡说八道!” 江慷年脸都抽搐起来,偏偏还要扬起笑脸过闸机,表情都扭曲了。 狄喧就站在他身后,闸机屏幕上映出他的脸,笑眼弯弯的,耳根泛着红。 现在他站在沉葵背后,看见她仍是那身蓝白校服,头发像海藻一样披在肩上,裤腿挽起,露出一截细白的脚踝。 还是高中生的模样。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平凡的一天,他送妹妹去上学,在校门口注视着她走进闸机,和每一个一高的学生一样。 可她没有背书包,手里一迭诊断书,今天是回学校办休学手续。 沉葵回过头,指尖碰了碰他的腕骨,一点温热的接触,狄喧却莫名想到昨晚的性事,手臂交缠在一起,汗液津津地流淌,不分你我。 沉葵笑了一下,“哥,你不陪我吗?有好多书要搬。” 于是狄喧硬着头皮走进了校门,好在保安居然认识他,他跟在妹妹身后混进了闸机,一路都怕遇到熟悉的老师,问他是不是去读了F大,专业怎么样,生活怎么样。 那时候他只能笑笑回答,老师,我没读大学。 眼前又浮现鄞波的脸。 妹妹极其自然地牵着他的手,让他在教务处门办外等她,又带他到教室门口。 狄喧靠着走廊的栏杆站着,短短十分钟的下课时间,被来来往往的学生打量,或许以为他是什么优秀学长。 他把鞋子上的鞋带盯出了花。 沉葵总算出来了,抱着一摞高高的书,身边围着几个同学。他赶紧接过来,听见她同学叽叽喳喳的关心: “沉葵,要注意身体哦,我们等你回来。” “不就是生病嘛,你这么坚强,一定能扛过去的!” “笔记我们都帮你记着,卷子也都收好了,你别着急,现在学的内容高叁都会在学一遍……” 狄喧觉得心里暖暖的,看见妹妹露出羞涩的笑容,嘴角也向上弯起。 直到一个女生转过了话题,“这是你哥哥吗——” 然后她们一齐转过脸,视线落到他脸上,像吸铁石一样再也没挪开。 “你们好。”狄喧笑了一下。 视线中她们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他看,只有妹妹骄傲地抬了抬下巴,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垂下来。 “对,”沉葵咬字很重,“我亲哥哥。” 狄喧抱着书的胳膊僵了一下,望着妹妹的笑眼,脸颊突然开始发烫。 上课铃声适时地响起,围着沉葵的同学散去,走廊里一阵忙乱的脚步声。狄喧低着头,手指一下一下摸着书脊。 沉葵向他走了一步,声音轻得能被脚步声盖住: “……能牵手、接吻、做爱的亲哥哥。” 作者有话说: 哥的视角里看不清其他女生的脸(^^) 乱伦,乱伦 最后一天上班。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狄喧把沉葵送回家,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 他刚脱了t恤,沉葵“咔”一声开门进来,抱着盒刚打开酸奶,在他眼前伸出舌尖,舔掉了杯盖上的那一层。 湿润地,颤动。 狄喧生硬地扭过头要去拿衬衫,被妹妹拿酸奶盒子贴在胸口,冰得心口都颤了颤。 大脑一片空白,靠着床沿就这么坐了下去。 沉葵抬腿跨在他身上,腿根压在热烫的那处,盯着他的眼睛笑了一下。 她舀了一勺酸奶进嘴里,张开嘴唇,舌面上湿润的乳酪光泽,任由他脑海里的想象狂涨。 狄喧胯下那处不受控制地硬涨,贴着妹妹的腿根,兴奋地一跳一跳,他咬着唇望她,眼里的求饶意味明显。 ……她明明知道他还要上班。 沉葵把酸奶咽下去,俯身亲了亲他的脸。 “哥,我等你回来。” 这句话像是金玉翡翠似的揣在狄喧的心口,跟着他来到酒吧,清点酒水,确认预约,然后在吧台把杯子擦得锃亮。 狄喧把高脚杯拿到灯底下,杯子亮得能反出他的脸,眉眼都上扬着,眼里亮得发光。 江慷年坐在吧台边上,边喝酒边和几个女酒保聊天。 虽然酒吧还没开门,但江慷年他爸算是这家的半个股东,他每天泡在这里,没到晚上就喝得差不多了。 只开了几盏灯,光线昏黄的,狄喧看见江慷年笑得鼻子都皱起来,叽里呱啦地吹牛: “我?我高中的时候还是数学课代表呢,但也不是一直考第一名,”江慷年用手指了指狄喧,“……这人比我会考试。” 狄喧转过身。 酒保知道他们是一高的学生,来了好奇心,非要问他们高考考了几分。江慷年又要了杯酒,晃荡着杯子,沉默了很久。 当狄喧以为这一段已经过去了的时候,江慷年笑出了声,那种从鼻子里出气儿的笑。 “狄喧考了六百六十几吧,我没考英语,比他少了一百多分……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到手的F大录取通知书给撕了。” ……真烦。 狄喧差点把手里的玻璃杯捏碎,皱着眉头走开,在角落里给沉葵发短信: 【江慷年喝多了嘴上就没把门了,烦】 回复他的是他小灵通的电话号码: 【你喝多了就揉我的胸,也烦】 狄喧耳根泛红,问她: 【为什么用这个手机?】 沉葵回得很快: 【归我了,好玩】 【小心被我逮到你和别人的聊天记录,等我收拾你:-P】 狄喧想笑,似乎回到了记忆里的小时侯,妹妹还没学会撒娇卖萌那套,干什么都爱凶他。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酒吧开门,灯光暗下去,乐池在光晕中闪动,他在经理办公室领了结清的工资,临走前去和江慷年说一声。 江慷年抓着他的手,问他是不是后悔没去F大,几个同事和酒保也在一边起哄。 狄喧被吵得不耐烦了,难得挂了脸,露出个嘲讽的笑: “……你们以为F大有多正经?我有个朋友,爸妈原本都是F大老师,结果妈妈和另一个女老师跑了,哺乳期离婚。爸爸从老家又娶了一个,同族同祖的表妹,乱伦,乱伦。”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看任何人的表情。 把故事讲出来的感觉真好。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想回家,想和妹妹接吻。 作者有话说: 搜索了一下,不要盗文啊(′?Д?)」 |妹|道歉信 沉葵在小灵通里翻到了自己发的信。 哥: 高考结束了吧,你为什么还不回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理我? 我和爸妈坦白了,那天晚上是我引诱你,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做爱,这有什么不对吗?爸妈骂我脑子有病,我只能说,我们家人都有病。 要是你真的操进来了就好了,我也不会那么难过。 我和你道歉,行了吧?你总不会真那么狠心,从此留我一个人在家里,再也不回来了吧。我明天就要去医院了,可能要截肢,你不来看我吗? 下次见到你就有一条假腿了。 哥,我好想你。 (P.S:我手机被爸妈收了,凌晨两点左右打家里的座机,我会等的。) 当时手机被爸妈收缴,她在学校里借了同学的老年机,一个字一个字打得费劲,发完又迅速删除。 半夜摸黑等在客厅,可是一连几天,座机都没有响。 石沉大海。 本以为就此结束,沉葵却在草稿箱里发现了回复的短信—— “我也想你,之之,等我拿到录取通知书就来找你。你有没有假腿我根本不在乎,只要你能治好病,平安健康,什么都好。等我录到北京的大学,我带你一起去玩,去” 短信就这么戛然而止,也没有发送。 沉葵把小灵通捂在怀里,冰凉的塑料壳贴着心口。 哥再也没有回来过。 原来是这样。 —— 作者有话说: 明天是我生日!休息一天!(庆祝) 没,带套 裤腰被四只手缠着解开,金属扣极轻的窸窣一声,混在喘息声中,像是一粒弹珠投入汹涌的海。 嘴唇被人急切地吻住,妹妹坐在桌边,腿缠上他的腰,喉口一点细细的哭腔,边亲边说,先进来。 狄喧下意识瞟了一眼墙上的遗照。 沉葵催促似的吻他的嘴唇,视线被挡了大半,却仍能看见爸爸和后妈从墙上向下望他,神情冷而木。 唇上灼热的吐息,腿缠得越发紧。 指尖握住热涨的茎身,对准阴道口慢慢破开,湿热咬上前端,没有任何抵挡,极致的湿热与紧缩。 像是千万张小嘴嘬吸着胯下最热烫那处,狄喧浑身一抖,想起来,没带套。 喘了口气,艰难地退出去,看见龟头上涂满水光。 妹妹呜咽着叫了一声,挺着腰去磨性器,紧窄的阴道口一下一下蹭着龟头,脸上表情沉溺。 狄喧脑子里一条白光炸过,手上动作比脑子还快,一手向外掰开她腿根,一手压着她尾椎向前推。 性器极凶地没入,深深贯穿。 “……呃啊!” 耳边听见妹妹惊叫了一声,浑身软在他怀里,内壁咬得极紧,高热的软肉裹着性器,一颤一颤地吮吻,狄喧恍惚间以为这是第一次进入。 太紧了。 像是昨晚的性爱是他的梦似的。 他望着墙上的遗照,深吸了口气,抱着她向深处挺弄,才几下她就叫出了声,头靠在他肩上喘息: “呜!哥,慢点……嗯啊、哈啊……” 软肉一而再再而叁地缩紧,狄喧绷着腰想先拔出来,龟头擦过一处,沉葵突然浑身一抖,哭出了声。 尾音飘飘颤颤,像被操没了魂。 内壁紧贴着痉挛起来,他被夹得头皮发麻,感受到肩胛处温热的液体。 她哭了。 狄喧托着妹妹的屁股抱起来,走向卧室。性器在甬道内横冲直撞,饱涨地顶出角度,本就痉挛的穴肉急促地抽搐起来。 他每走一步,她就哭一声,其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终于走到卧室,已经被夹得快要射了,他这才蒙蒙地意识到,她刚才是高潮了。 戴好避孕套,性器在腿间挺立着求索。狄喧望见妹妹身下的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水渍,腿根嫣红而湿润。 下腹的热意蹭蹭往上涌。 他一手握住她的脚踝拉过来,一手拍了拍她的屁股。 沉葵正在抹眼泪,被他拍得呜咽一声。 似乎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她喘着气俯趴在床面上,腰塌下去,臀部圆润地翘着,他能看见,被性器进入过的小口一片泥泞。 耳边“轰”一声响,眼睛都热痛。 …… 整根没入又整根抽出,有时速度太快,连穴口的软肉都会被性器插进去,又跟着龟头翻出来,穴内的热液涌出来,在结合处被打成水沫。 “噗呲噗呲”的水声极响。 她今天好像比昨天还敏感。 狄喧掐着妹妹的腰沉进去,抵着那个小凸起,俯身去亲她的脸,问她怎么了。 沉葵眼圈红红的,艰难地扭头望着他,急喘,“哥,你有没有后悔……这两年都没来见我?” 狄喧忽然浑身僵硬,脑海中无数画面闪过。 妹妹凑过来吻他,姿势艰难,只轻轻地一琢。 “……我里面很舒服吧。” 她蓦地一笑,穴肉正温热地吮吸着他的性器。 狄喧脸上腾地红透,掐着她的腰翻过来,性器压着敏感点凶狠地转了个角度,看见她瞳孔都瞪大了一圈。 腰胯撞得很凶,视线中只能看得见妹妹的脸,听见她叫他,哥,哥。 小狄 妹妹靠在他臂弯里,鼻尖一点细汗。 喘息声逐渐平缓,事后温存。 狄喧一低头就能看见被舔得水光湿润的乳尖,上缘有一颗小痣,圆圆的,芝麻似的,忍不住用指尖去碰,柔软地陷进去。 沉葵哼了一声,像餍足的小动物,手臂圈着他的腰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大脑放空,难以言喻的放松与舒展。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笑着开口:“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谁?” 当时他正推开酒吧门向外走,迎面一股热风,身上的衬衫被吹得鼓起,像灯笼袖似的飞,听见背后有人喊:“小狄!” 鞋跟声踢踢踏踏,像迅疾的雨。 他回头,看见个中年女人盯着他,红边眼镜,珍珠耳环,盘发的几绺垂在脸侧。 “小狄,”她跑得气喘吁吁的,“……总算等到你了。” 他眨了眨眼。 印象中会这么叫他的人可不多,但他认不出来了。 她仔细看着他的脸,似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似的。 “我听说了你父母的事情……葵之的病怎么样了?治疗方案出来了没有?” 狄喧脑子里“嗡”一下,电流通路了。 她的脸和记忆里的重合,在他妈妈的葬礼上,一身黑色裙装,转头和他对视,面容年轻而憔悴。 同一张脸,时隔多年,有了衰老的痕迹。 他妈妈生前的爱人,熊筝。 熊筝一直盯着他,神色逐渐紧张,似乎怕他反应过头。而他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道:“熊……老师。” 于是熊筝又笑了一下,眼角一抹皱纹。 沉葵在这时攥着他的肩膀打断他,眉头紧皱,“是她?她来找你干嘛?知道自己年轻做错了事,来道歉来了?” “没有道歉,聊天而已。” 狄喧捏了捏她的手。 沉葵深吸了口气,爬到床尾捡起睡裙套上,光裸的脊背被遮住,甫又凑到他跟前。 狄喧看见她眉头皱起,嘴角绷出一个弧度,十分不解的神情,“哥,你看见她不生气吗?” “开始有一点,”他摸了摸她的脸,腮肉圆润地鼓起,“那能怎么办呢?” 沉葵摇摇头,急得想咬他。 “如果不是她,你妈妈也不会卷走钱和爸爸离婚。二叔叁叔、我姨妈的钱都存在爸爸那里,她全拿走了,让爸爸怎么办?我姨妈是因为她才生你的气,爸爸在学校里被人议论,对你也很不好……你不怨她吗?” 狄喧一眨不眨盯着她。 天光已经微亮,透过窗帘打在床上。妹妹说得脸色发红,一脸执拗。 她在为他而愤怒。 像是一盆温水从心口浇下来,哗啦啦地流淌,整个人都泡得热热的。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她的脸贴着他胸口,呼吸热热地喷洒,声音都软下来,“……哥,你说话。” 不看着她的脸,思维更顺畅地扩散,他把胸中的浊气吐出去,低声道:“或许,还有另一种解释。” 他记忆中的解释。 他妈妈发现了家人一直帮忙隐瞒的、爸爸和表妹的不伦恋情,打击之下转而移情别恋,爸爸同意放手并答应了经济补偿。于是在狄喧出生后离婚,第二年爸爸再婚,第叁年沉葵出生。 唯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妈妈没过几年精神出了问题,狄喧5岁时被送回来了。 他们一直是一家人。 除了他。 狄喧这么想着,身体越来越僵硬,呼吸一下比一下艰难。沉葵抬起头喊他,问他是什么解释。 他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想把她嵌进肋骨里。 “……没事,刚才走神了。” 胸膛里从来没有被这么充实地填满过,显得他这两年的日子越发空虚荒芜。 没关系。 他已经长大了。 作者有话说: 以为这一块要写好几章,没想到一下写完了(绞手指) 他说没事 狄喧是被枕头底下的手机震醒的。 眼睛闭着,手伸过去一摸,一摁,冰凉的屏幕贴着耳廓,模糊地问:“喂?” “还没起呢?”江慷年的声音亮而清醒,他还听见玻璃杯敲在桌上的清脆响声,瓶盖“笃”一声撬开,“昨天我喝多了……嘴欠,你别生气啊。” “没事。” 狄喧慢慢地睁开眼。 手机那头,液体“咚咚咚”地倒入杯中,绕着杯底发闷地流转,江慷年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什么。 狄喧转过脸,看见沉葵正背对着他,腰背掩在被子里,像是瓷瓶一样纤细。 昨晚她本来窝在他怀里睡,半夜又嫌热,卷着被子滚到旁边,倒是他后来醒了一次,发现怀里空落落的。 狄喧吸了口气,打断道:“大早上的,你少喝点。” 江慷年那边“咕咚”一声,问道:“真的没事啊?我一喝多了什么傻x话都往外倒,咱俩这么多年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说没事。” 沉葵翻了个身,贴着手机懒懒地喊。 头发贴着脸散开,像是河流一样蔓延在枕头上,从那一侧到他这一侧,荡漾在晨光中。 “哟,你们兄妹俩睡一张床呢?”江慷年笑了一声,微弱的电流划过传声孔。 狄喧攥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像是突然握着块发热的烙铁,烧得脸颊也热。 沉葵在这时倾过来,含住他的嘴唇,头发落到他脸上,他们交换着细细的喘气声,“……你还有什么事?” 脸贴得很近,他举着的手机像是遮雨棚似的,遮住发红的耳根。 江慷年想一出是一出地要请他们吃饭,妹妹有一搭没一搭地贴着他的嘴唇亲,他浑身僵住,被弄得头昏脑涨,听见她笑着说:“好。” …… 狄喧本来想做个早饭,却发现冰箱里没有鸡蛋了,只找到一盒压在冰柜最底下的速冻水饺。 冰块似的包装上还有雪珠,他伸手掸了掸,正觉得有点愧疚,妹妹刷着牙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扫了一眼速冻水饺,伸手揽住他的腰,脸在他肩颈上蹭了蹭,含含糊糊地笑:“……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只是贴了一下就走了,让狄喧想起日剧里敷衍的丈夫,而他则是那个温柔小妻子。 从他穿着的这件深灰色t恤上,感觉像是要长出一条粉色碎花围裙,系带在脖子后面打了一个花结,漂亮地收紧。 狄喧极快地煮好了水饺,胖胖圆圆的,在碗里滑溜地滚,端到桌上时扫了一眼对面的墙壁,爸爸和后妈正俯视着他的碗。 又把酸奶拿出来,插上吸管,在一边放好,不至于妹妹喝的时候太凉。 “哥?”沉葵从背后喊他。 狄喧的心下意识往上提了一下,像是一朵轻盈的云,慢慢扭头。 沉葵背着手轻关上卧室门,穿着件牛仔裙,纤细的胳膊弯着,长发披在背后,站在那里俏生生地望他。 “我穿这件好看吗?” 裙子很宽松,不怎么勾勒曲线,只露出白嫩的胳膊与小腿,膝盖被裙摆挡得隐隐绰绰的,还能看见点昨晚的痕迹。 ……昨晚。 生怕眼前的画面又被香艳所覆盖,他连忙点头表示,好看,很好看。 于是沉葵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坐下吃了早饭。 狄喧一边嚼着水饺一边想,似乎不一样了。 他第一次和妹妹做完,早上起得格外早,愧疚得几乎不敢和她对视。而现在她就坐在他旁边,随便说句什么,他就忍不住咧开嘴笑。 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