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得美人归》 第一章 豹吻 寂静诡异的夜晚,令人不由得神经紧绷。 莫敏儿摩挲着冒出鸡皮疙瘩的手臂,一股不祥的寒意袭来,让她更加全神贯注,不放过周遭的风吹草动。 警方得到线报,血腥大盗将于今晚洗劫台湾规模最大的格威特银行。 仰望天空,今晚是不利于视线的下弦月,细弯的月勾仿佛如一道眯细的眼在暗暗魑笑着。 莫敏儿不喜欢这种静谧得诡异,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心口隐隐有些不安。 参与这次行动的她,身为第七小组带队者,受命在车子里等待下一步指示。这命令让她很不服气,接到线报的是她,但组长却要她眼巴巴看着伙伴在前线冒着生命危险,自己却待在车子里负责那没出息的后勤支援任务,她一向打前锋的不是吗? “去他妈的!”忍不住低叱了声。 “敏儿,算了啦,这也是组长的好意,他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免得你冲动出事,害他要写三天三夜的报告,哈哈。”与她分配同组的警员刘铭哈啦地说着,吃着汉堡充当晚餐,边嚼边说风凉话。 “信不信我可以一拳打得你门牙开天窗?” “信,大力女神龙的威力无边,小弟哪敢得罪。”拍拍屁股一边安静喽! 在车上待不住,转而下车来回踱步的莫敏儿,看了下手表,不时引颈遥望远处的格威特银行,越想越不对劲,她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口也门得慌,直觉有事要发生。 突地,一声震撼人心的爆炸划破夜空的寂静,爆炸的火光来自于格威特银行东侧建筑,惊动了路人和附近商家住户,她再也按捺不住了。 “不行,我必须去察看!” “慢着,敏儿!没有组长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动呀!” “你别说不就得了!”不管刘铭的阻止,她火速朝银行奔去。 用火葯搞得如此惊逃诏地,这罪犯也未免太嚣张了,分明是想惊动大众嘛! 她猛地煞住步伐,察觉其中有诡异,爆炸的地方是银行东侧,假设她是罪犯的话,绝对会选择从西边逃逸。没有多耽搁,转个方向火速奔往西侧暗处。 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银行二楼的窗台上,黑色装束让段御棠方便隐身于黑夜中,俊洒的身形利落地跃到地面,那张神秘俊美的面孔虽然被黑色面罩遮掩住了,仍可在黑夜中见到那对璀璨如钻、犀利如豹的眸子映照出远处的火光,而同时火光也照亮了他眼底的笑意。 时间绰绰有余,他可以不疾不徐地离开,才这么想着,未料一股强烈的气势急冲他而来。 莫敏儿向黑衣人飞扑而去,滚了一圈后将他制伏在跨坐的屁股下,用枪指着他喝令。“别”“动”字尚未出口,立即被对方勒紧衣领扯了个前翻,幸好她反应够快,不然可就吃泥巴了。 在她跳起来的同时,手上的枪也被对方踢到一旁,黑暗中两人空手缠斗了起来,一时之间打得难分难舍。 段御棠心下暗暗佩服。警方人马全去了东侧,但这个人却能料到他会由这里脱逃,可见挺聪明的,而且身手还不错,可惜的是他没那么多空闲陪对方玩,游戏到此为止。一个声东击西,他拔出枪枝抵住了对方的喉间。 莫敏儿不敢妄动,黑暗中只闻彼此喘息的呼吸声。 段御棠可以马上走人的,不过因为对这位勇敢的刑警产生了好奇,心想在临走之前,看看对方的长相也无妨吧? 抵着喉间的手枪加重了力道,示意她退后,直到细微的月光刻划出女人模样的脸蛋,那是一张清秀细致的容颜。 女的?他眼中有丝诧异。适才两人经过激烈的打斗,孔武有力的攻击让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是个男人,在发现是女人之后,内心不免有着佩服,同时也产生了兴趣。 “一个人单枪匹马,不怕我杀了你?” “该担心的是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待会儿被我打得满地找牙,到那时求饶就太慢了。” 她的话引来他的冷笑。大胆的女子,被枪指着还能面不改色,勇气可嘉。 倏地,她身形一蹲躲开枪口的箝制,趁其不备企图扯下他的面罩,可惜给对方及时闪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奋力和他扭打一团。 她这种行为可说是在枪口下玩命!段御棠在诧异她竟敢如此冒险的同时,也暗责自己太过低估对方了! 莫敏儿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将这贼儿的长相瞧个清楚,于是拼了命的撕呀扯的,反正也搞不清哪里是脸,管它是什么部位,将他扒光,迟早见到真面目。 “喂你脱我裤子干嘛!”他惊愕地问。 “原来这是裤子,那么脸在这里喽!”撕!撕!撕!非叫你原形毕露不可! 向来冷静自持的段御棠被她逼得俊容失色。哪有人边打斗还边脱人家衣服的?在衣服惨遭她蹂躏之前及时制住她双手,一翻身将她压在下方。 “没听过女人奸男人的,想摸我屁股,你也太猴急了吧,不如换个浪漫的地方咱们慢慢来。” “你祖奶奶我对你屁股没兴趣,何不拿下面罩再打,这样太没礼貌了!” “这么渴望看我的脸,想嫁我么?” “错了,是想看看你这见不得人的丑八怪还有没有救,好帮你介绍个整容医生,不过,戴着面罩肯定是脸上长了麻子或脓疮,我怕连医生都没辙啊!”段御棠眯细了利眸,语气威胁而低沉。“现在居下风的是你,说这种话不怕激怒我杀了你?” “只怕你没这个能耐!”猛地往他手臂咬下,段御棠低叱一声,放开了箝制。 眼见机不可失,莫敏儿再次扑抓他的衣服奋力一撕,瞪大眼睛非看个清楚不可,混乱中,隐约见到约五公分见方的银豹刺青,不过她也只有这么点机会了,猛地颈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她便昏了过去。 段御棠扯下面罩大口喘着气,不敢置信地瞪着昏厥在怀中的她。没遇过这么难缠的女人,简直像个男人婆一样,竟然将他的衣服扯得狼狈不堪,要不是他手脚快,怕连内裤也给她撕得体无完肤。 伸手探她鼻息,确定昏过去了之后,他移近脸庞将她看个仔细。小心拨开她额前几撮发丝好好看个够,才发现怀里的女子根本不是他所想像的魁梧高大,身材也是凹凸有致,一点也不粗壮。 “原来是个俏妞儿,可真凶悍啊”那对湛眸闪着几许惊艳的光芒,细细盯着她,缓缓打量着从头到尾。 居然想扒光他衣服,她也真够绝的!搜查她身上,找到了警员的证件。 “莫敏儿”轻轻念着她的名字,一抹俊逸的笑容浮上他性感好看的嘴角。“脱我裤子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你该怎么对我负责呢?” 昏过去的她不再是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反而看起来娇嫩得像只秀色可餐的小绵羊,舔着被她咬伤的手臂,扯了抹不在意的笑容。 似眷恋又似宠溺的语气,低声在她耳畔轻轻吹拂着。“看你这么尽忠职守,就送你一个礼物吧!” 将一道线索留在她身边,临去前,再度回首凝望她脸庞良久。既然被她摸了几下,总要互相公平一下吧!再次移近目光,轻抚她柔嫩的脸蛋,俯身印下一记深吻,偷去了她从未允人初尝的权利。 莫敏儿,他记住了,带着满意的笑容消失于深深的夜色中。 及肩的长发简单绑了个马尾,几丝零散的鬓发垂在两顿。上着t恤和牛仔短外套,下着便利的长裤和球鞋,走路的步伐跟男人一样大,所经之处总会形成一股旋风,咻咻咻地急啸而过。 这就是莫敏儿,刑事局的大力女神龙,气魄不输男人,打击犯罪、冲锋陷阵,她绝对抢第一,这么忠贞勇敢的女警员实在是警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的是她实在太不怕死,几次枪林弹雨之中,她的搏命演出吓破了同伴的胆;冲锋陷阵冲过头,毁坏了不少警车公物;单枪匹马的行径,害得她的上司不知为她写了多少报告向上级交代。 要遏止男人婆莫敏儿出生入死及惊世骇俗的行动,最好的方式便是少给她任务,虽然她的身手不凡,但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也为了大家的心脏;更为了结束那永远收拾不完的残局,以及写不完的报告着想,只有尽量分配些无关紧要的任务给她喽! 第三课刑事组长莫法度,正揉着隐隐作痛的头。昨夜的格威特银行爆炸案,警方不但没抓到任何可疑嫌犯,还眼睁睁地看着爆炸案登上了今天早报的头条。 上级要他尽早破案,免得被人批评警察办案不力?椿仵獠降乃伎甲耪饧缸樱偷兀兴夹髦卸嫌诿疟淮致车卮蚩?br>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咦?”莫敏儿一股怨气正想出,组长的位子却空荡荡不见人影,她追问坐在另一旁的助理。“我大哥呢?” 助理捂着口强忍想笑的冲动,大家都说组长的克星是他小妹莫敏儿,真是一点也没错! 莫敏儿顺着助理指的方向往门后一瞧,不禁皱紧她那秀丽的眉毛。 “大哥,你真以为躲在门后就可以骗过我?” “浑帐!谁那么无聊躲在门后面,跟你说过多少次进来前先敲门,瞧瞧你把我鼻子撞成什么样了!哎痛死了!” 她捂着差点被震破的耳朵,这下才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一脸笑得心虚。“别生气嘛大哥,下次我小心点就是了。” “看看你,一个女孩子家动作那么粗鲁,性子那么急躁,枉费爸妈将你生得人模人样、眉清目秀的,却一天到晚像个男人婆!” “我是刑警耶,每天出生入死和歹徒搏斗,哪有时间装淑女呀!”她抗议。 “最起码要像个女孩子啊,看看其他女警员,除了面对犯人或办案,其他时间也是很有气质的,谁规定做警察就要像男人一样,如果是这样,干脆只招男警察算了!你呀,全身上下一点女人味也没有,死去的爸妈要是地下有知,一定伤心极了你知道吗?” “知道了。”又拿爸妈来压她,嘟嘴没趣地应着。 “知道就好,回你的座位吧!” “喔,是。 咦?不对呀!她来是有重要事情的,被大哥一吼差点给忘了!她又赶紧回头。“大哥,我来是有事情要” “告诉你多少次,在警署里公私要分明,不准叫大哥,要叫组长。” 莫敏儿白了他一眼。哼,刚才是谁公私不分、管起她这个妹妹的呀?这会儿又抬起组长的架子!哎!算了,谁教他是她相依为命的兄长兼上司呢? “是,报告组长,第七组组员莫敏儿有事禀报。” 莫法度坐入办公椅后,接来助理送上的茶,啜了一口后才道:“说吧!” “是,关于昨晚格威特银行爆炸案,我将线索从头到尾想了好几遍,也列出了几个可疑的人物和调查方向,我认为”正满腔热诚地欲将自己辛苦一个晚上、牺牲睡眠想出的计划说出来之际,却被大哥挥手打断制止。“这件案子你不必管,我已经交代其他组去负责了。” “耶?可是” “不必可是了,回你的座位继续写上次我交代的讲习报告。” 她拍着桌身抗议。“收到线报的是我,找到线索的也是我,为什么不将案子交给我?” “不知是谁昨晚又抗命单独行动,我还没下惩处令呢!” “那、那是因为事态紧急,所以” “告诉你多少次不可冲动行事,幸好只是被打昏了过去,没丢掉小命,这次算你命大。” “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当机立断前去拦截,你们又怎么会知道爆炸案是一个人所为!我与他缠斗,还不是为了要看他的真面目!” “像你这种莽撞的办案手法,案子还没破,迟早提前上天堂,身为你大哥的我,不会让你继续任性而为。” “哼,不知刚刚是谁说要公私分明的。” “住嘴!你这任性的丫头,好!咱们就来公事公办,第七小组莫敏儿听惩,你擅自单独行动破坏警组纪律,并且藐视上司劝阻,罚你停职一个月。” “什么!你怎么可以” “我是你上司,我怎么说你怎么做,想抗命不成?” 死大哥!臭大哥!她气得鼻孔咻咻喷烟,看着大哥一脸奸计得逞的嚣张样,却无计可施。 在束手无策之际,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警徽和手枪重重放在桌上,怒瞪大哥的眼没一刻移开过。 “哼哼,你够狠。” “要让你就范,我方法多得是。” “忘恩负义,你国中时要不是我这做妹妹的帮你把风,你哪能偷到隔壁的芭乐?” “是谁国中时帮你向老师求情而免除被留级的命运?是你伟大的哥哥我。” “你还好意思说?被罚写的作业写不完,还要我帮你一起抄。” “你的国文作文也是我帮你想的内容,否则凭你的文学造诣,写出来的内容会让人以为在写笑话。” 一阵雷电在两人互揭疮疤之际霹雳地交击着,一旁的助理早偷笑到不行了。 “总之,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这事没得商量,你应该感谢我,趁这个难得的休假好好去交个男朋友,我是给你机会,免得将来嫁不出去推说是大哥没好好为你设想。” 莫敏儿压下怒气退到门口,临去前送给他一个最不怀好意的笑容,莫法度尚未意会小妹的意图之前,就见她深深吐纳运气后,用丹田之声当庭大吼 “大家注意!莫敏儿有独家内幕公布,别看莫法度组长平时一板一眼的,其实他有个为人不知的癖好,就是最爱洗澡时放屁!”最后两个字叫得特别宏亮高亢,还特地拖长拍子。 莫法度暴跳了起来,追上前就要揪她。“臭丫头!你敢对上司不敬!” “我现在停职,不是你的下属!”她边跑边继续叫嚣。“还有咧!大哥最爱的写真女郎是饭岛爱!” “给我站住!你这个恶劣的死丫头!” “彼此!彼此!谁叫你停我的职!”她做了个鬼脸,和大哥玩起例行性的官兵捉强盗。 这般火热追逐炒起了现场气氛,组员们纷纷放下手边的工作,有的偷笑、有的喊加油。 一时之间抓不到小妹,又闭不了她的嘴,莫法度气呼呼地改向竖起耳朵、兴趣满满的众人警告:“把耳朵给我捂起来,谁敢听就罚谁!” 原本看好戏的众人又赶忙埋头各自忙碌,以免遭受战火无辜波及,但大伙耳朵虽捂着,嘴角却忍不住偷笑。组长平常严肃正经,向来唯有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妹莫敏儿敢糗他!看这个情况,如来佛祖想要收服顽强的孙悟空,难喽! 逃跑的莫敏儿眼尖地瞅到一个正要进门的倩影,贼贼一笑往她那儿冲去,在大哥即将追上她的当口,躲到那人婀娜的身子后,将她当成挡箭牌! “大哥看招!”迅雷不及掩耳地将美丽温婉的钟晴往大哥那儿推去。 料不到小妹竟出此贱招,来不及煞车的莫法度,即使拼了命减速,还是往钟晴身上扑了过去,两人就这么交跌在一起。 “对不起你、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深怕撞伤了暗恋已久的佳人。 在他怀里的钟晴,抚着羞红的脸蛋低声道:“我没事。” 两人这般亲密的肢体接触还是第一次,急速跳动的心律是此刻唯一的声音。 望着她嫣红迷人的双颊,莫法度有一时的怔忡。年满三十尚未娶妻,甚至连个女友都没有,只因为心里始终挂念着眼前的佳人,虽然同为警署的工作伙伴,但一向不苟言笑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制造机会追求佳人,突然面对她,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了,就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那、那个我想” “请你吃饭。”莫敏儿帮他接了口。 “是啊不是!”他瞪着小妹,正要怒吼之际,莫敏儿抢先开了口。 “你撞了人家,总该请人家吃饭道歉吧?” “什么?明明是你害的!” “哼,身为警务人员怎么可以推卸责任?”手指挖着耳朵,她一副好欠扁的嘴脸。 “你们别吵,是我不好,不用请我吃饭,真的。”温雅的钟晴劝阻着两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忙解释,深怕佳人误会就惨了。 “我知道,这是意外,我不介意的。”她捡回散落一地的文件,莫法度也赶忙在一旁帮着。 “那怎么好意思,不但把你撞倒,还弄脏你的衣服,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只是沾了点灰尘,拍拍就没事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客气着,将错全揽在自己身上,真是相敬如宾哪!莫敏儿站在一旁窃笑。呵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彼此情投意合,就差一枝爱神的箭啊! 气氛这么好,她就别留下来当电灯泡,不趁此走人更待何时? 一脚才刚踏出门口,大哥的声音便吼了过来。“站住!不准溜!” “哎呀呀注意你的绅士风度,那么大声会吓坏钟晴姐的,不用谢我啦,你好好‘对待’人家就是了。”最后一句暖昧的话说得那两人脸都红了,她这个充当爱神的小妹则挥挥手跑路去也。 全天下再也没有像她这么好心的妹妹了,临去前还好心帮大哥制造机会。 那个死硬脾气的臭大哥,竟然敢停她的职,要她安分的待着什么都不管,除非地球倒着转。 大哥大小看她了,小小的停职处分岂能阻挡她破案的雄心壮志?幸好她尚未交出昨晚无意发现的线索。仔细审视手上拿着的钥匙,这是在与黑衣人缠斗的现场找到的,钥匙的形状很特别,看得出是特别订做的,上面有“格威特”字样,可见是银行内部的某一处钥匙。莫敏儿不禁怀疑,难道爆炸案是银行自己人所为? 回想昨夜的神秘黑衣人,身高大约高她一个头,而且是个练家子,依她判断,对方应该练过柔道或空手道,而且级数起码在六段以上,因此第一步可以先清查国内各武术家的名单,毕竟功力能有六段以上的人并不多。 真可恶,要不是她一时轻敌也不会被他打昏,摸着还有些痛的后颈,其实对方下手并不算重,目的只在将她打昏,让她疑惑的是,这个被通缉的血腥大盗似乎不像传言那么嗜血,昨夜交手时她并未感受到对方的杀气。 甚至在意识朦胧之中,隐约感到唇上的温热,她是不是脑筋错乱了?竟然觉得黑衣人好像吻了她。 来到格威特银行大门前的玻璃帷幕,玻璃反射出她不修边幅的脸蛋,盯着自己的唇瓣好半晌,这张未施口红的嘴唇,是否曾被男人轻薄饼?有些受不了地甩开头,她到底在乱想什么呀!竟然有心跳的感觉,真是的! 仰望这栋气派豪华的格威特大楼,哼,她决定自己来查,得想个办法混进去才是,唯一的线索,便是找出银豹纹身的男人。 在对街不远处的宾士轿车里,透过车窗,段御棠内敛难测的褐眸锁住那身倩影已有好一会儿了。 “段先生,和霍总裁约定的时间到了。”总经理秘书在一旁小心提醒着,她受命来接这位格威特总裁特别礼遇的贵客到公司,不明白他因何突然命令司机停车。 段御棠收回犀利的视线,换上的是戴着金框眼镜的斯文笑容。 “不好意思,开车吧。” 车子从特别人口驶去,他的目光始终尾随着她,嘴角的笑意也跟着泛开,他相信未来的日子里,会跟莫敏儿纠缠上,就不知她的能耐有多少,他可是很期待的。 第二章 卧底 这是一间占地百坪的大办公室,里头的气派与摆设,就像其他公司的总裁办公室一样,有宽敞的格局和美丽的视野,办公室内其中一整面墙全做成防风玻璃,目的是让台北的市景尽收眼底,成了一幅随时可欣赏的风景画。 办公室嘛,除了办公,一般人不会想到这偌大的空问还藏了什么乾坤在里头,除了深知其中奥秘的人。 美丽干练的施华蓉,是格威特银行总裁霍铜的秘书兼亲密情人。在办公室没见到霍铜本人,她朝墙角的监视录影机笑出娇媚的线条,直接走向最里头的房间,按下一个隐密的开关后,眼前一道书墙赫然往两旁自动打开,出现了另一道暗门,径自进了去,书墙也随即合上。 通过这条隐密的暗门,举目所见尽是闻名世界的艺术品,这儿是个不折不扣的收藏室,沐浴在这些艺术品的光华之间的,正是霍铜本人。 “又在欣赏你的宝藏了,这么百看不厌?”柔媚的软语轻吹着他的耳,两只纤细挑逗的手也爬上了他的肩。 “看看这些不朽的艺术作品,没有什么比这些更美的了。”他不知赞叹了多少回,这是他霍钢用毕生五十多年的岁月建立起来的宝库。 “花大把心力偷拐抢骗来的东西,就为了欣赏?多浪费哪! “你懂什么!”霍铜低叱。“艺术的美就是无价之宝;不是金钱可以污染它的价值的。” 施华蓉冷哼一声。这个艺术痴成天只知道欣赏画呀或什么鬼雕刻的,她一点也看不懂,只觉得这么昂贵的东西要是摆着不换成金钱,就跟个废物一样。 “那么借问一下,你不择手段得到这些艺术品,难道就不会玷污了它的神圣价值么?” “我这是为了保护伟大的艺术品!那些人根本不懂艺术,与其让宝物留在那里被人糟蹋,还不如偷来由我看管,这些艺术品得到我的眷赏,也不枉费它的价值了。”他如痴如醉地望着满室的宝藏,宛如在盯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般着迷不已。 是的,这里每一件艺术品都是他不择手段偷抢来的情人,为了拥有她们,就算杀人也在所不惜。 “我也是你偷来的,你这个有妇之夫背着老婆与我在外面偷情,我的价值又如何呢?”施华蓉扶过他的脸望向自己,将火辣的身材往他怀里贴去,占满他整个视线。 “你当然也是个艺术极品,瞧这脸蛋、这肌肤,足以勾去男人的三魂七魄。” “只可惜我这艺术品最近颇受冷落。”她不依地埋怨。 霍铜揉搓她肌肤安抚着。“最近比较忙,几天前的爆炸案到现在还没查出个线索,警方来得勤,我得小心应付。” “不就是一般小偷来偷钱吗?反正保险箱没炸成,钱也没损失,叫个经理什么的去应付警方就好了,你那侄子叫什么来着?叫‘软脚虾’是吧,他好歹也是个经理,就让他去处理好了。” “是阮景岈。”他更正。 “还不都一样?名字跟人一样,做起事来一点魄力也没有,跟个软脚虾似的,成#x5929;#x5bf9;女人色迷迷,在他把女员工肚子搞大前,你这个做舅舅的好歹管一管他,别老是放任着。” “他是我大姐最宝贝的儿子,我要是不罩着他,大姐可饶不了我,下回我提醒他别玩过头就是了。” 她冷哼。“叔侄同个样,都是从花心模版里刻出来的。” 霍铜大笑,堵住美人还要再开骂的小嘴,给予安抚的一吻后说道:“这些日子银行频频遭小偷侵入,已引起警方注意,交代侦探社去调查的事,你要盯紧点,去查出到底是什么人闯入银行。” “瞧你紧张的,难道你是怀疑和五年前那件事有关?” 霍铜的神情阴暗了下来,走向一个黑木柜,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一张闪着璀璨银光的银豹面具在灯光下闪闪动人,面具的形状就像是豹脸,俨然刻划出动物的凌厉气势。 这面具曾经在十八世纪英国伯爵夫人的面具晚宴上声名大噪,据说是出自一位东方的艺术家之手,面具的奥妙之处在于它会因为裁的人不同而产生不同的魅力。 淑女戴着它,自然显现神秘性感的美艳;中年妇人戴着它,反而无形中给人一股雍容华贵之感;而年轻男子戴上它,有种蓄势待发的王者气势;若是上了年纪的男子,则表现出沉稳统御的风范。 面具的材质是个谜,有专家推测它是使用来自于中国大陆云南高山的轻石材所制,因此呈现银色,看似透明却又不是透明的。此外,这银豹面具之所以让人着迷,就是它还会随着不同的光线变幻七彩厦添上一层神秘的魔力。 打从五年前见到了这张面具,霍铜便无法自拔地爱上它,并发誓非拥有它不可,小心爱抚着面具,记忆拉回到五年前那场血腥,为了抢夺这面具,他杀了那个艺术家。 “我听说那老头有个私生子。” “只是推测,一直未经证实不是吗?”施华蓉不甚在意地道。 “未经证实不代表没有,只要有一些蛛丝马迹都得去查。” 五年前他为了得到这张面具,不惜高价向那顽固的糟老头购买,可对方死也不肯割爱,逼得他来暗的。要怪就怪那糟老头,放着大把钞票不要,硬守着这面具,要不是糟老头发现面具被偷扬言要告他,他也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他全家,一了百了。 霍铜不确定糟老头是否有私生子,因为那场火烧掉了所有证据,也烧掉了所有线索。希望那只是个不实的传言,否则斩草不除根,他担心祸根难防啊! “别这么杞人忧天,你呀太多虑了,放着眼前的美人不顾,有舒服的日子不享受,成天疑神疑鬼的,吃饱了撑着是吧?要不要找些事情来做做?”她睁大勾魂的眼,舔着唇瓣,大胆挑逗他男性的“本色。” 霍铜毕竟抵挡不了她的引诱,她一向懂得如何勾引他的情欲。这么个秀色可餐的女人,不枉费他在她身上砸下大笔银子。 然而才正要相好的两人,却被监视录影机响起的警音给扫了兴。有一男一女正朝办公室走来,仔细一看,走在前头的是总经理秘书,她正领着一位英挺俊逸的男子往他们这儿来。 “哟,那不是你上礼拜聘请来的顾问么?”好个斯文俊秀的男人呀!施华蓉在心里暗自赞赏着。 “你先出去帮我招呼他,我随后就来。” “知道了。” 施华蓉整理好微乱的仪容,扣好被掀开的前襟,便生姿款款地走出去,在那两人进来之前,她已准备就绪。 总经理秘书恭敬地请段御棠入内后,人便退了出去,施华感笑脸迎人地上前招呼。“段先生,董事长已等您多时,请先在这里等着,我为您端杯咖啡来。” “谢谢。” 他礼貌性地微笑点头,俊逸的外表配上学者的金框眼镜,一身书卷气息,除了衬托他斯文的风范之外,也是为了刻意凸显出读书人的笨拙。 施华蓉偷偷打量他,近看之下更是顺眼极了,一点也没有企业家那种市侩的铜臭味。不由自主地,狐媚的眼角又朝他瞥了去,她在商场上打混这么久,还没尝过这样的男人呢! 将一罐负责的咖啡打开,原本这是打算自己收藏的,不过嘛看在他这么俊逸的份上,她想让他品尝。 “请用咖啡。”奉上精心挑选饼的杯盘,她坐落在段御棠面前的沙发上,以着好听酥侬的嗓音说道:“段先生是德国留学回来的企管博士,能够请到您来担任本行的业务顾问,是我们极大的荣幸呢!”身为总裁秘书,有关他的资料当然拒细靡遗地读过了。 “哪里,承蒙霍先生看得起,我才有这个机会来学习。” “您客套了,像您这么年轻有为的人,听说各大学都争相聘请您任教呢,是吧?” “目前是有在几所大学里兼几门课。” “原来还是大学教授,难怪风度与众不同,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请教一下段教授关于企业管理这门学科的知识,不知段教授是否方便?”她娇柔美艳地展现风华,眼波不时频频放电,换了个坐姿,有意无意地显现自己短裙下的风光,想用做人的美腿撩拨他男性的感官。 镜框下的利眸眯出了了悟的湛光,段御棠轻扬起对方也无以察觉的微笑,暗中盘算着,施华蓉是霍铜的情妇,也许可以利用她。 推着镜框,他适时地表现一副生涩的腼腆样态,轻咳一声道:“施秘书太客气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尽量帮忙的。” “真的?我太高兴了,您真是好人呢!” 盯着他脸色微红的害羞样,她已把他当成囊中物。虽然霍铜是她的金主,不过六十多岁的他毕竟年纪大了,而她自己才二十七岁,得趁着年轻貌美的时候,赶紧物色不错的对象当备胎;这姓段的长得人模人样、体格好像也不错,又正值前途看好的时机,很符合她的条件。 她的语笑含媚,在霍铜出现时巧妙地收敛住,回复一个秘书该有的严谨姿态,为老板倒好咖啡后,便本分地退出留下两人谈话的空间。 “总裁。”段御棠战战兢兢地站起身。 ‘不用拘束,请坐。”霍铜大方豪迈地说着。“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德国那件提案,需要借助段先生的专长,帮我搞定那些顽固的德国伦。” “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必定竭尽心力而为。” “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能受到总裁的赏识是我的荣幸,在回国之初,有幸遇见总裁这么有名的企业家,是我三生有幸,有好多人求之不得哩!” 霍铜开怀大笑。段御棠这番话说得中听,也切进了他的心坎底,意气风发的人总有些自负,霍铜一向眼高于顶,也乐得见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就算是堂堂一名留德博士,#x5c3d;#x7ba1;地位崇高,只要有钱,还不叫这些博士或教授乖乖听命于他? “你好好帮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总裁的栽培。”藏在谦恭之下的神情问过一抹锐利,抬起头时已恢复温吞的表情,关心地问:“前几天那场爆炸案,警方那边是否查出了什么?” “这种抢劫偷盗的案件多不胜数,警方哪可能兼顾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话不能这么说,格威特银行是台湾最大的私人银行,发生这种事,应该要求警方优先调查这件案子,免得让歹徒逍遥法外,我在警界有朋友,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透过关系向警方抗议。” 霍铜神情有丝紧绷,挥手拒绝。“不用了,这事我不想闹大,银行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我已经更改保全系统,不会再让歹徒有机可趁。” “可是听说银行遭劫匪闯入不只一次,这么做有用吗?” “哼!树大招风,什么风雨我没见过,如果这样我就怕了,还称得上是名企业家么?” “说得是,总裁好气魄,我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年轻人,你要学的还很多哩,要经营这么大的银行可是不容易的哟!” 面对霍铜的傲气,段御棠一概谦卑回应,反正越让对方认为他只是个听人差遣的文弱书生,对他就越有利。 没人发现,在他温吞老实的形象背后,潜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战斗力,就像一只看准猎物的豹,尚未扑杀猎物只因时机未到,一旦出击,必定是致命的一击。 来日方长,多的是时间让他慢慢布局。 “喂,新来的,把这垃圾拿去资源回收室处理掉。” 莫敏儿顺着眼前的一箱垃圾往上看去,邓组长正颐指气使地命令她。打从昨天混进银行里,她便被分配到收发组邓组长底下,眼前的男人体型瘦小、三角脸,外加眼角往两旁上扬的狐狸眼,是标准的以貌取人及欺善怕恶之类型。 她暗暗打量这么个人,只要她一拳就可以把他打到窗外的电线杆上挂着沥血风干,不过呢,她才刚刚混进格威特银行第二天,在还没摸清周遭环境之前不宜蠢动。 她勉为其难地露出一副伪装的笑容。“请问一下,我和隔壁这个女人都是新来的,为何邓组长老叫我做事呢?” 指着隔壁那个楚楚动人、没事便照镜子补妆,好似风一吹就会倒的黛玉美人林雪丽,不是她莫敏儿爱计较,而是明明她和林雪丽都是收发组同期录用的新人,却好像只有她被吆喝来指使去,而那个林雪丽顶多泡泡茶、煮煮咖啡,似乎也清闲得太不公平了吧! 邓组长的金边眼镜闪着严苛的光芒,严正声明:“我对新人一向公平对待,林小姐另有工作分配。” “原来是这样,呵呵”尊称人家林小姐,却叫她是没名没姓的“新来的”好个公平对待啊! 她懒得计较,干脆接过笨重的纸箱朝门口走去。 邓组长一对狐狸眼转向林雪丽,立即变得笑容可掬。“林小姐,麻烦你帮我把这份文件影印一下。” 莫敏儿听得差点没跌倒,这种公平真是高深得难以理解,只见林雪丽装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怜人姿态,回话的语气娇滴滴的。酥软入骨。 “那个影印机,我不太会用呢!” “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 “那怎么好意思,还烦劳组长百忙抽空来指导。” “放心,我正好有空,来,我做给你看,瞧,像这样按下去”邓组长热心地在一旁解说,两人有说有笑的。 “哇组长好厉害喔。”她娇笑佩服道。 哇拷有这种人?真是帮帮忙!莫敏儿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搬着纸箱尽速离开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场合。 娇艳欲滴的女人通常较得男人疼爱,林雪丽这种型的女子正好可以满足男人的大男人主义,尤其一个办公室里只有两位女人可以比较之下,莫敏儿理所当然被比下去了。 也不是说她长得丑,而是她懒得费心打扮、习惯了随意,长长的秀发只用一条橡皮筋或原子笔扎一扎便解决了,至于穿着嘛一条牛仔裤、t恤上衣及一件充当外套的衬衫,是她穿衣的组合大纲;加上她使不来柔弱装媚那一套,男人的心自然偏向林雪丽那儿去了。 也罢,莫敏儿也不在乎,她的目的在查案,趁这机会到处走走,也好摸清一下环境。 因为上次发生爆炸案,银行东侧已经暂时封闭,门口放了一个好大的牌子写着“禁止闲杂人等进入。” 可偏偏莫敏儿天生贱骨头,越是不准进入的地方她越要探个究竟,反正她不是闲人,也不是来打杂的,所以就不算是“闲杂人”喽! 将手上的箱子搁在一旁,在确定大门打不开,又没有其他人口可以进入之际,她决定从另一头翻墙而过。 爬呀爬!这墙虽然高,但难不倒她的。 一脚才刚跨过墙,吊在上面的莫敏儿,头一抬起,猛然对上了另一双惊愣的眸子。 糟糕!她怎么也想不到墙的另一头会有人,一时之间也慌了。不是闲杂人等禁止进入的吗?该死!她现在这个样子很难自圆其说的! “呵你好。”可千万别大声嚷嚷啊!她死盯着对方,暗中祈祷。 段御棠由震惊中恢复冷静,与她相同,他也没想到会有人偷偷闯入这里,在见到那张久违的容颜后,眼中的凌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笑意。“小姐好兴致,这么高的墙也爬得上去。” “呵呵,我只是试试看这墙好不好爬。”这么烂的说词不知他会不会相信。 “会想爬这道墙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意,莫敏儿咬牙道:“我向来喜欢把爬墙当作运动。” “淑女爬墙很危险的,这儿残瓦满地,你会受伤的,我抱你下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跳下去。”开玩笑!非亲非故的,让一个男人抱着像什么话。 “别客气,这是绅士该做的。” “真的不用啊!别拉呀!”一个不平衡,她失足往下掉,正好落入段御棠怀中,而这正是他所要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低沉好听的嗓音温柔地说着。抱着她的触感很好,让他回想起那一夜与她缠斗的感觉。 “谢谢放我下来好吗?”她不自在地推拒。这人力量出乎她意料的大,男女授受不亲,她可从来没被男人给抱过。 段御棠有礼地放下她,脚一着地,莫敏儿立即跳开三尺保持距离,有些糗大地整理仪容,暗责自己的不小心。 将她羞涩的神情看在眼底,段御棠饶富趣味地打量眼前的她。那一夜像个拼命三郎似地不顾男女身份猛撕他的衣服,这会儿却对男人的碰触不自在,挺有趣的不是? 白天的她一目了然,他正好可以乘机将她看个仔细。 “看什么?”她警戒地问。 “我没见过你,请问你是,” “我是新来的,专做一些跑腿的芝麻小事,职位也是不起眼的小,就像舞台上跑龙套的那种,没什么好问的。”萍水相逢,就甭互相介绍了,反正她也没兴趣。 几句话打发他,她朝四周望了下。断垣残壁,似乎被拆得差不多了,就算真的跑进去查,恐怕也是白费一场。 “你在这里做啥?”她不经心地问。 “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问的才对吧,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好奇嘛,女人是好奇的动物不是吗?这么大的地方围起来,又挂个牌子不准人家看,分明是挑逗人家的好奇心,是吧?”她笑着打混,私下猜测着对方的来头,如果是什么上司就惨了,才混进三天就被免职,岂不是没戏唱了。 不过这人从刚才就瞅着她瞧,真不晓得他在看什么,目不转睛的,瞧得她怪不自在的。 “这儿全是断垣残壁,没什么好看的,围起来是怕危险,有些梁柱被炸坏了基座,随时有倒塌的可能。”段御棠好心地解说。 “既然这么危险,你又干嘛在这里闲晃?” “我可不是来闲晃,而是来视察。” 一听到“视察”二字,莫敏儿敏感地猜测对方八成是公司里什么高阶主管,心下感到不妙,立即陪着一张友善的笑脸。 “既然如此,我不打搅您忙,阁下慢慢看。”说着,又打算循着原墙爬回去,没想到立即被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给及时拦截,她不解地望向他。 “出口在那边。”他微笑地提醒。 “啊?哈哈,说得是。”顺着他指的方向边笑边走去,莫敏儿暗责自己真是丢脸丢大了,一离开他的视线,马上飞也似地溜去无踪。 在她离开后,段御棠卸下斯文的假面具,眷恋的笑容浮上他精明的脸。果然不出他所料,终于又见面了。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此,也是想找出些线索,仔细观察了两天并无任何收获,才正沉思着顺愕然与她照面,这妞儿也真绝,用这么出乎意料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当初留线索给她,除了对她有一份好感之外,也是想借她之力挖掘霍铜不为人知的秘密。看来他选上的人没错,这妞儿挺积极的,没几天就摸到这儿来了。 可以想见未来的日子里,多了她日子会有趣得多,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她的表现了。 第三章 猎豹迷情 成为格威特银行试用员工的第三天,莫敏儿已将银行里的每个面孔都收入脑袋里存档,并对这儿的环境做了个彻底的评估。 依据她耳听八方搜集来的讯息,银行高层似乎不愿将之前的爆炸案闹大,始终以低调态度处理。 说的也是,有哪个老板会愿意让这种事伤害自家企业的形象?不过如果太过特意回避,便不得不令人起疑心。 她这个被分配到收发室便立即失宠的“新来的”也不无好处,邓组长将所有跑腿的事全交给她,也因此让她有机会每天到处查探。 晃着逛着,经过一间门半开的资料室,她正好瞧见里头的情形,一个男的,很明显是色狼,正借机对一位无辜可爱的女同事性騒扰,而那女的似乎招架无力,脸色越来越青。 彼盼盼很努力地在这仅存的狭小空间与阮经理保持距离,硬挤出一个微笑。 “经理我现在正在工作,可能没什么时间。” “有什么关系,只是到我那儿坐坐喝个茶,耽误不了时间的。” “这样不太好,让人知道我偷懒的话” “放心,谁不知道董事长是我舅舅?说闲话的人也要秤秤自己的斤两才行,只要我不高兴,随时可以让对方走路。”言下另有暗喻,如果太不识抬举,就等着走路吧! 彼盼盼快哭了。早就听说这个阮景岈是好色之徒,许多被他看上的女职员,因为不顺他的意而无故被解聘,她好不容易在这大银行找到安稳的工作,却苦于受他騒扰,要是得罪了他该如何是好。“别怕呀,看你楚楚可怜的和让人怪心疼的,我就喜欢你这个调调。”说着顺手牵起她的小手,想拉她到自己的办公室好生“互相了解。” “让开!让开!”莫敏儿高举着扫把,来势汹汹地朝两人中间劈了下去,同时隔开两人的距离。 被吓到的阮经理,对这半路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喝道:“你在干什么!竟敢拿扫把乱挥,差点打到我知不知道!你是活得不耐”话还来不及吼完,便被对方凌厉的眸子瞪得噤住了口。 莫敏儿一对发亮的利眸,诡异地、严厉地瞪着他,气势威吓而凌人,缓缓说道:“我在打蟑螂。” “蟑螂?” “是的,一只又臭又脏的蟑螂,我已经追逐它好几天了,这只蟑螂常常騒扰女职员的办公桌,吓得大家心不安坐不稳,甚至影响到工作情绪,你说这只蟑螂该不该杀?”话的背后似有隐喻,让阮经理心虚了起来。 但对方不过是个女人,他身为董事长的侄子,岂可被一个小职员的气焰给压了下去?遂正色道:“现在是上班时刻,你却来打蟑螂,想偷懒是不是?” “对呀!现在是上班时刻,经理怎么会在这里呢?”她一副很疑惑的模样。 “我是来视察员工有没有用心工作,这儿没你的事,走开。” “你叫我走开?”她拿着扫把逼近他,连声音也变得威胁性十足。 “你、你想干嘛?”他咽着口水,为她无形压来的气势心惊胆跳。 “经理,你怎么可以要我放任那只蟑螂继续危害大家的健康?我刚不是说了,它把女职员吓得无心工作,一天不除掉它,只怕春风吹又生,会生出更多的子弟兵,带着几百种病菌传染给大家,#x6050;怖的耶!听说您一向很‘照顾’我们女职员,应该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吧?” 这一席辩驳逼得他招架无力,只得不耐烦地同意。“要打就去打吧,问题是你找得到吗?蟑螂跑到柜子底下,你想打它也没办法,话先说前头,我可没力气帮你搬开。” “呵呵,放心,这种小瘪子一点也难不倒我喝!”一使力,一个四十公斤的铁柜已被她力大无边地举高,吓得阮经理脸色发青,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来,活似见鬼了。 “经理,你想参观我杀蟑螂吗?”她笑得很不怀好意。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语毕,飞也似地落荒而逃。 “哼,胆小表!” 这么快就把“蟑螂”给吓跑了,莫敏儿无趣地放下铁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发现一旁还讲着那位女同事,正呆愣地瞪着自己。 不会连她也吓到了吧?伸手在她面前挥着。“喂,你还好吧?” “好好好厉害!”顾盼盼无比崇拜的目光对着她晶光闪闪。 吓死人!莫敏儿被她突然大叫的声音给吓到,不过看到她这么有精神,知道她应该没事了才对。 “你实在太厉害了,居然可以把这么重的铁柜举起来!”顾盼盼不可思议地叫道,脸上满是倾慕的神情。 “呵呵,这没什么,小case啦! “我是说真的,你好勇敢,从来没有人敢对阮经理不敬,他刚刚被你的气势吓得逃跑了耶!” “哼,对付那种色狼绝对不脑仆气,那种人就是吃定一些好欺负又不敢声张的女孩子,要凶一点才能遏阻他的行为,像你刚才那样子太软弱了,才会被他騒扰。” 一提到这,顾盼盼的声音变得没了精神,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懂,可是好不容易得到这里的工作,要是被解雇了,再也没机会找到比这更好的了,我听说一些被阮经理看上的女孩子,因为不顺着他而被迫离职,所以也不敢反抗。” “向上面投诉啊,公司不会不理吧,这是性騒扰耶!” 她无奈地摇摇头。“很多女孩子投诉过,可是他是董事长的侄子,后台有人撑腰,而且又没有实际的证据,最后都是投诉的人被解雇收场,因此大家只好继续忍气吞声了。” “有没有搞错!不但不处分那男人的恶行,还包庇他?被性騒扰的女职员还被免职?” 开什么玩笑!她莫敏儿岂可允许这种事存在,这是什么时代了,女人还得遭受男人的压制,被性騒扰还不能声张,简直欺人太甚,这银行肯定是沙猪主义充斥的地方,得找个机会整整那只色狼不可,管他是什么天皇老子,遇上她莫敏儿算他倒霉。 “我叫顾盼盼,是负责整理资料室的文书员,我好像没见过你,你是?”’ “我才刚来公司第三天,叫莫敏儿,在收发室打杂的。”不是她说笑,她这几天的工作的确像是来做杂务的,也许她真的算是“闲杂人等。” “我可以常去找你吗?很想跟你做朋友,多聊一聊’”腼腆的红晕染上顾盼盼的两颊,心里很期待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欢迎,我这人很喜欢交朋友的,以后还有很多事想请教你呢!” “太好了,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莫敏儿笑着点头。这女孩好可爱,有一双明亮的翦水大眼,俏丽的睫毛将她的美眸衬托得更为出色,微张的樱唇,粉粉亮亮地诱人心神,别说男人见了,连身为女人的她瞧了也觉得很心动,真是可爱得让人想吃了她,难怪会招来色狼。 和她相谈甚欢,莫敏儿不禁觉得今日颇有收获,来公司三天便交到一位谈得来的朋友,对她往后的查案也有帮助。 也许,她可以先从顾盼盼这里探知一些公司的内情。 在顾盼盼的邀约下,两人中午一块到公司附近的自助餐吃饭,顾盼盼在银行待得比她久,知道的内幕消息也多。 “你是说公司高层不愿意警方来做调查?”口中还咬着香肠的莫敏儿,话语含糊地问着。 “是啊,我上次听到阮经理在埋怨,说上头要他负责应付警方,别让警方做太深入的调查。”顾盼盼很仔细地解说着。 “老板不希望赶紧找到犯人吗?这么做对银行及大家都好,不是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照道理是这样没错。” 莫敏儿深思着,口中咬着筷子,一心二用地边吃边思考。 彼盼盼继续说道:“有钱人做事都很奇怪,拿总裁来说,去年他家里也遭过小偷,却又不报警。” “真的?”这消息倒新鲜,是资料上所没有的。 “我是听阮经理说的。” 这事果然不寻常,家里遭小偷不报案,银行被侵入也不愿声张,除非有内情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单纯了。 原本开心聊着的顾盼盼,此时突然拘束起来,人也变得安静了。 莫敏儿纳闷地盯着她。“你的脸怎么突然变那么红?很热吗?”冷气明明很强的。 彼盼盼摇头,随着一道身影越走越近,她更是羞怯得低下头。 “你好。”段御棠在她俩身边停住脚步,微笑地向莫敏儿打招呼。“啊你好。”好死不死竟然遇着了这家伙!莫敏儿睁着大眼看着他。 “终于又见面了,我一直在找你,好不容易又遇到了。” “找我有何贵干?” “上次碰面时。你的‘惊人之举’很难让人忘怀。” “呵呵,那种事就甭提了。”皮笑肉不笑,她眼底有着警觉。 “两位也来这里吃午饭?” “是呀!” “你们饭量可真大,大概是一般人的两倍。”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菜肴以及叠起来的碗,他啧啧称奇。 “那不是我吃的。”顾盼盼赶紧否认,接着很愧疚地看了莫敏儿一眼。 莫敏儿大概了解盼盼脸上的红晕是怎么回事,很谅解地开口。“我食量大,一餐不吃个三碗以上是不会饱的。” 段御棠笑着点头。“也难怪做那么高难度的爬墙运动,是需要体力的。” 她差点没噎着,看不出这人斯斯文文,也挺会损人的。 “我不只喜欢爬墙,还喜欢爬山,下次我打算挑战更高难度的运动。”她好没气地道。 “喔?爬山倒是一个不错的运动,总比爬些奇怪的地方好。” 这人好似存心以糗她为乐耶,真可恶,不过就被他抓了这么一次!莫敏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段先生,原来你在这里。”施华蓉走过来,适才不见他人影,原来是到这里来了。 她瞄了这两个女人一眼,转头对段御棠道:“段先生不会想在这么寒酸的地方吃饭吧?我已经在对面的法国餐厅订了位子,这种自助餐是专门提供给省钱的小职员的,不符合您尊贵的身份。” “碰巧遇到,我过来打招呼。” “纡尊降贵跟小职员打招呼,您真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主管,我肚子饿了,咱们过去吧!” 他微微点头,临走前语意深长地留下一句。“下次见面,我期待你的惊人之举。”话落,便被施华蓉给拉走。 莫敏儿冷脱了一眼。什么嘛!说得好似她是个怪人一样。 “什么寒酸不寒酸的?好个势利眼的女人,他也真没眼光,竟然挑上那只吵人的贵宾狗!”她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 彼盼盼狐疑地问:“你们认识啊?” “谁?” “就是段先生啊,他叫段御棠,是公司聘请的德国顾问,据说是留德的企管博士,好厉害的。” 喔,原来是拿文凭的高级知识分子,哼!稀罕。 “那个女的又是谁呢?’” “她叫施华蓉,是总裁的秘书,非常能干,人又长得美。” 经过盼盼的解说,莫敏儿又认识了几个平日不易见到的高阶主管,才知道原来那家伙是顾问,顾问通常不管公司内的大小事,想来那天被他抓到擅闯禁区的事应该是没啥关系的。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顾盼盼等着她的回答。 “喔他呀?只是点头之交,也说不上认识。” “唉,到现在我都不敢跟他说话呢,如果我也可以像你一样用平常态度对谈就好了。” 莫敏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了悟。“你是不是在暗恋他?” “哎呀不是啦!”顾盼盼忙解释,不自在的羞红染上她双颊。 “原来你喜欢那种人啊?” “才没有,别误会,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顾盼盼强调着。 “别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 “可是公司里有好多女孩子喜欢他,你不喜欢吗?” “那种文弱书生有什么好?”打一拳就倒地不起了,多没意思。 “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对象?” “我?”莫敏儿搔搔头,这问题她倒是没仔细想过。 “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另一半一定要有英挺好看的鼻子。”顾盼盼一脸期待地幻想着。 鼻子是打倒男人的攻击重点,莫敏儿只想到这个。 “而且要有一双环着我的温暖臂膀。” 如果被男人双臂困住,就来个反手过肩摔,莫敏儿的脑袋里如是推演着。 “嘻嘻,当然要有很好的体力。”盼盼极不好意思地抚着双颊。 再强壮的男人,只消她施展快刀手,趁其不备攻其虚位,男人还不痛得跪地求饶?莫敏儿很自豪地笑着点头。 “最重要的,他的吻功必须柔情万千,让我如痴如醉。” 呵呵,用袜子塞住男人的嘴、把他痛扁一顿,看他还敢不敢不招! 讲到后来顾盼盼都羞红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哎呀,总之全身上下都是优点就对了。” 没错、没错!全身上下都是攻击的弱点,呵呵呵。 思想迥异的两个女人,极为尽兴地聊着,快乐的午餐时刻,便过去了。 “敏儿,要是被组长知道了,我一定会死得很惨,你就别害我了。”刑事组警员兼莫敏儿倒霉的伙伴刘铭,双手合十拜托着。 “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胆小,那么害怕的话你不会视而不见啊,当我隐形人就好了。” 正好大哥不在,值班的又是刘铭,让她逮着了机会来调档案查询,天时地利,多好! 翻阅着这几年有关格威特总裁霍铜的所有资料,莫敏儿发现霍铜的住家和名下各种企业,都曾多多少少发生过小偷光顾的案件。 虽然有钱人容易成为歹徒犯罪的目标,但是他被光顾的次数也太多了吧?除了从顾盼盼那儿听到的传言之外,霍铜甚至隐瞒了几次遭窃的案子。 虽然档案显示霍铜并没有太大的损失,但感觉上好像是偷儿故意做个样子,拿几件值钱的东西便交差了事,如果目的不在偷钱,又为何大费周章呢? 看起来小偷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莫敏儿不禁联想起那位身上有银豹刺青的男子,她将之命名为“银豹。”难道这整件事都和“银豹”有关? 一旁的刘铭催促着。“今天是我值班,你就帮帮忙,看完了资料快快走人,否则让人看到你停职期间还动用档案,我可是会被刮一顿的。” 莫敏儿睨着旁边这个吵死人的家伙。 “刘铭,留名。你父母帮你取这个名字就是要你留名青史,要做大事就要不拘小节,你当了三年的警察,到现在还不懂这个道理啊?” “像你不拘小节的结果,就是被记停职处分。” “喝你敢糗我!”拎起袖子扬着拳头威胁。 刘铭求饶地开口。“小声点,让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怕什么!本姑奶奶我被停职就不能来这里逛逛吗?大哥以为停我的职就有办法拴住我的脚吗?你可知他为什么叫莫法度?我爸妈有先见之名,知道他拿我‘莫法度’,当然啦,向来伶俐敏捷的我,他如何奈何得了?哇哈哈咦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谁准你来这里的?”背后一句鬼魅般低沉的嗓音吓得她起鸡皮疙瘩。 “大、大哥?” 莫法度阴沉发青的脸,冷森森地瞪着她。“被停职的人竟然有胆子到档案室来?” “呵呵别生气,我买了东山鸭头来送给刘铭吃,要不要一起吃呀?呱呱。”拿着一只鸭头演起木偶戏,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面对组长那张冒烟的阎王脸,刘铭早吓呆了,只有莫敏儿还不怕死地开玩笑。 “呱呱,啾一个。”未预警地将鸭头塞进大哥的嘴里,她忍不住噗哧一笑,在大哥张牙舞爪扑抓她之前,火速逃离现场。 “别跑!你这死丫头还敢消遣我?” “不跑难道让你抓啊?” “你竟敢违令进档案室!” “我是好心买鸭头给你们吃耶!大不了下次买你喜欢的鸡屁股嘛!” “臭丫头你还敢说!” 要说莫敏儿为何有如此利落及快速的身手,全要归功于自幼大哥的训练,为了要躲开她大哥的魔掌,她训练了一身迅速敏捷的逃跑工夫和跳跃障碍的身手。 她跳过桌子又飞过柜子,执行每个礼拜必要的运动,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救命恩人总是来得巧! “钟晴姐!怎么有空来啊?”她跳到美丽温柔的钟晴面前打招呼。莫法度紧急地煞了个车,所有的粗犷举止全在意中人出现时消失得一了不剩,仅存气急败坏的表情因来不及变换而看起来生硬滑稽。 “你们兄妹又在玩追逐赛了。”钟晴柔柔地轻笑着。 “是呀,我和大哥感情太好了嘛,是吧大哥?” 原本怒气冲冲的莫法度,在看到佳人失笑的容颜后,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尴尬道:“都是我管教不严,让你见笑了。” “不,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兄妹感情这么好。” “她呀,常把我气得半死,而我老是拿她没辙,哈哈”陌生的两人难得借此机会攀谈,气氛也变得缓和而春意暖暖。 “钟晴姐,我哥一直为了上次撞你的事想请你吃饭道歉耶!” “啊!是吗?” “你们慢慢谈,我走了,拜!”再次成功遁逃,她朝大哥做了个鬼脸后便大摇大摆地离去。 莫法度狠狠瞪了小妹一眼,不过既然机会难得,他当然趁此邀请佳人。“如果可以的话,我” 随着气氛渐佳,望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态,钟晴含羞带怯的眼眸闪着几许期待,两人就这么深情款款地互望着,连带周遭人也屏息以待。莫法度心想,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哪!可瞄瞄身旁偏偏周遭有十几只眼睛大刺刺地盯着他们。 ‘你们皮痒了是不是,全给我回位子上去办公!”莫法度再也忍不住,一声震天怒吼,惊得四周电灯泡做鸟兽散,逃得慢的人可是会被狠扁一顿的! 收回心神的钟晴,羞怯地继续办自己的事,她是来送公文给莫组长的,将公文交到他手上后,便赶紧退了出去。 “等等。”莫法度追了出来,在她进电梯前挡住她,用着生硬的语气向她开口。“下了班我请你吃饭。” 她又惊又喜地红煞了脸,腼腆地点了头,含笑进了电梯。 得到佳人允诺的莫法度,只能用心花怒放来形容他此刻high到高点的心情!好不容易有了意外的收获,那百年严肃的表情露出难得的和颜悦色,说来这也要归功于敏儿,他当然知道敏儿是故意给他制造机会的,既然如此也就原谅她吧! 心情真好,吹着口哨,他好期待晚餐的约会哪! 第四章 豹告,我看上了你!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直到所有人几乎都下班走光了,莫敏儿才忍着挨饿的肚子,鬼鬼祟祟地上了七楼,开始探险这个区域。 这把钥匙到底是开哪里的?盯着手中的钥匙好半晌,她不禁疑惑。银行上下各个门和柜子她都试过了,甚至连男生厕所的门都不放过,如今只剩下这个楼层她还没机会试,上班时刻耳目众多,等到下班以后办事就方便了。 她一间一间地搜寻,活像个入侵的小偷,这里的柜子真多,她可有得找了! “谁?”一道低沉的男音传来。 她惊愣住,屏气凝神地退到窗帘后,希望布帘可以暂时为她挡住身子。没想到还有人没下班,她低叱自己的失算,被发现就惨了! “是谁?出来。”段御棠走出书房,他确定有人闯了进来,敏锐的豹眼一一检视周遭的动静。 “是我。” 施华蓉摇曳生姿地出现,段御棠有丝意外,莫敏儿更是料想不到,轻抚着心口暗叫好险,原来不是说她。 不过这么晚了,这两人不下班还待在公司干嘛? “原来是施秘书,你也加班?”段御棠有礼地招呼。“加班多浪费时间,女人的青春有限呢!” “说得是,加班是男人的工作。那么这么晚了,施秘书怎么还没走?” “因为我是故意留下来的。” 娇柔语气的背后似有着暗喻,她的人来到了他跟前,一对勾魂的眸子锁住他的眼。 段御棠不是笨蛋,明白她的意图,但仍是装得一副老实样。 “故意?我不懂你的意思。”他推着眼镜表现出羞怯的态度。 “我知道你还在,所以就留下来陪你喽!” “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儿没其他人,就我们两个而已,老实说,我一直很欣赏段先生,从你进公司开始我就一直注意你了。” 她这番大胆的剖白很少有男人拒绝得了,满意地看见段御棠手足无措的样子,更教她垂涎得想流口水。 “施秘书这番话,真教我受宠若惊。” “你觉得我怎么样?” “施秘书长得美又聪明一定很多人追。” “那就是你也喜欢我唆,我都表现得这么积极了,你也该有所表示吧?” 他被她特意靠过来的身子逼得步步后退。 “这不好吧施秘书。” “有什么关系?别那么胆小,公司的人全走了,不会有人知道的。”她开始解开自己的前襟,露出狐媚的神态,就不信他男人的矜持可以维持多久。 段御棠被她逼得坐倒在沙发上,她人也随后压了过来。 “不行啊施秘书,万万不可”阻止意图拉下他裤腰带的手,段御棠一副求饶样。 “叫我华蓉,我知道你想要我,别再折磨自己了。”撩着他男性的欲火,说什么也要把他给嘿咻不可! 藏在窗帘后面的莫敏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这家银行除了男色狼,女色狼也不少啊?这世界真是变了! 那个段御棠也实在太没用了吧?堂堂五尺之躯,居然挣不开女人的箝制,真是窝囊得很! 施华蓉贪婪地盯着那壮硕的胸膛。怪怪,这身材可真结实!舔着粉舌,嘿嘿!她要好好饱餐一顿。 急色鬼的她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猛然对上了一颗趴在沙发扶手上的头颅,弯着两只笑咪咪的贼眼直直盯着她。 “哈罗,色女。” “哇”施华蓉吓得跌下了沙发,既狼狈又破坏形象。 莫敏儿捂着嘴忍住想笑的冲动,高贵典雅的女人这会儿成了糗态毕露的倒栽葱,真是始料未及呀! 好不容易坐正身子的施华蓉,气急败坏地质问。“你是谁!” “我嘛是好心来提醒你们不可以做出限制级的事的,因为这儿装设了摄影机!” “摄影机我早关掉了!” “喔”莫敏儿做出恍然大悟的暖昧表情。“原来是有预谋的呀,嘻嘻。” 施华蓉从没这么狼狈过,瞪着这个中途坏她好事的程咬金,猛然想起她就是自己上次在自助餐厅遇到的穷酸职员。“你只是个小职员,未经允许居然跑到这里来,而且银行打烊了还不走,留下来有何居心?” “说到居心,好像有人居心比我还叵测耶,还敢说人家。” 她做出一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神情,同时又露出抓包的奸笑,看得施华蓉理不直气不壮的,很是心虚。 “你给我记住!”她抓起皮包,撂下狠话后便愤而离去。 待她一走,莫敏儿再也憋不住地捧腹狂笑,而侧躺在沙发上的段御棠,则专注地盯着她脸颊红通通的可爱模样。 直至笑声渐歇,她抚着笑到快抽筋的双颊,舒服地躺在地上,让情绪稍作平复,不经意对上了那双充满兴味的眸子,这才发现人家已盯着她很久了。 “喂,你看什么?” “看你笑得那么开心,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闯了祸。” “呵看你可怜我才帮你的,还好意思说我。” “谢谢你。” 莫敏儿警觉地睇他,对他那张不同于适才慌乱的镇定笑脸感到警戒。明明是一副文弱样,可为何她感到一股威胁性? 她站起身。孤男寡女的不宜久留,看来今天是别想去调查了,真是的 “你要去哪?” “没戏唱了,当然是去吃饭喽!”她定住身子,眼光落向被他握住的手。“你抓我的手干嘛?” “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抽回手,下一步沦陷的是她的腰。 “你救了我,我一定要表示感激之意。”很自然的搂着她,完全无视于她瞪视的眼。 “我说不用,不准碰我!”用手肘往他腹部一顶,轻易地将他打倒在地上。 哼,活该!她才转身要走,背后的哀叫声拉回她的目光,就见段御棠抱着肚子跪在地上颤抖着。 “喂!你还好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好痛”他痛苦地说着,并顺势往她身上靠过去,手臂揽住她的肩来支撑着身体。 莫敏儿没办法,只好扶着他起来,心下感到莫名其妙。刚刚明明没有用很大力气的,怎么他会痛成这样? 她没发现段御棠眼底得逞的笑意。其实在她手肘攻击他腹部时,他快速巧妙地往后一缩,并未受到重击。 他并不是好色之徒,这次存心吃女人豆腐也是第一次,一切只因为他喜欢她。 “喂,姓段的,你别抱这么紧行不行?”她好没气的抗议。 “我肚子真的好痛喔!” “活该,谁教你乱摸我的腰。” “你身上好香。” ‘你还欠揍吗?”她扬着拳头威胁。 “哎哟”他又抱着肚子作出很痛苦的样子,害得她一阵心虚,语气也较了下来。 望着他眉心微拧的俊容,她不得不老实承认他很好看,连皱个眉头都会惹人怜惜,难怪公司很多女职员暗恋他,就连施华蓉也想沾惹他,这么个斯文俊美的男子,的确会让人食欲大动。 哀着心口,奇怪!她的心跳为何产生不规则的韵律?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心口有些郁闷。” “是吗?我看看。”他摸向她的心口,这动作太亲昵,使她的心脉跳得更加紊乱。“咦?你心跳得好奇怪。” “会吗?” “让我仔细听听。”说着脸便凑了过去,耳朵紧贴住她心口,双臂很理所当然地抱住她。 “喂!你干什” “嘘!别吵。”他命令,表情很严肃地为她检查,他这么正经,害得她一时之间也不好拒绝,只得由着他。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喂,好了没有?”她很不自在地催促着。 “嗯三十四不,应该是二十六” “一分钟跳三十六下?你有没有搞错?” “没错,是三十六b。” “啊?” “不是三十六b就是三十四c。”原来他说的是她的胸围! 一股羞愤直冲她脑门,烧到她耳根子,也烧到了她头顶,如火山爆发地冲顶而出。他不好好听她的心跳,反而专注在她的双峰上! “大色狼!谁叫你目测我的胸围?” “哇哇别激动呀!” “给你死” 莫敏儿快受不了了!这个男人,不好好做他的顾问,成天四处晃荡;一大群女人追着他跑他不理,却独独缠着她。 “下班后,一块去看个电影吧!” 她抬眼看着坐在面前的段御棠,上班时间不上班,混来她的办公室,好整以暇地与她打情骂俏,眯笑的左眼,还残存着她昨晚奉送的乌青。 “一个乌青不够,你想配成双吗?”她咬牙威胁;然而,这男人不但不怕她的瞪视,还嘻皮笑脸地妨碍她做事。 其他人纷纷投来好奇与嫉妒的目光,堂堂尊贵的顾问出现在收发部门,并只关注一个不起眼的莫敏儿,肯定是没看过条件更好的女人,至少林雪丽是这么想的。 端出上好乌龙茶,林雪丽越过所有男人直朝垂涎的目标而去。 “段顾问,请喝茶。”她娇羞地说着。 “呃谢谢。” “不客气。”她不请自来地在段御棠身旁坐下,热心地为他斟茶,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莫敏儿面前的一张桌子,顿时多了两个闲人。 “咦?怎么只有两个杯子?”他问。 “这茶很珍贵的,只够泡两人份。”她撒娇道,脸色装得很无辜。 “我无所谓。”莫敏儿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 “那怎么行?不如我的给你喝,喏。” “不必了,我不会喝你用过的杯子,尤其是沾嘴的那一边。”他以为她没看到他故意将杯子转个方向吗?想间接接吻?门都没有。 “呵呵,被你发现了。” “她不喝我喝。”林雪丽在一旁渴望地盯着。 “这一整壶都给你。”将茶壶塞给她,径自把茶喝完后,段御棠便起身离开,临走前,弯下身在莫敏儿耳边轻声细语道:“我不会放弃你的。” 将这番赤裸裸的爱情宣言丢给她便满意地离去,留下两坨好大的红晕在她脸颊上。 有了适才那些亲密的动作,接着又看见她脸上的羞红,众人不免猜测两人之间的暧昧。 旁人的窃窃私语和林雪丽又羡又妒的敌视目光使她好不自在,那个该死的段御棠,分明是故意的! 害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唉!烦呀!她抱着头哀叹,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那个段御棠似乎没那么好打发哪! 几天后 榜威特银行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惊动了高层,霍铜下令所有人不准声张,更不准报案,谁敢传出去就开除谁! 让霍铜如此大发雷霆,甚至几近失控的事情便是好几间放着重要资料的房间遭到外人侵入,抽屉及柜子到处被翻得凌乱不堪,但又没损失任何宝贵的东西,侵人者唯一留下的线索,便是墙上一幅豹的图案。 霍钢铁青着脸色,所有人都以为小偷是玩笑性地绘了这么个图,唯有他明白这豹图的暗示。 “舅舅,我看还是报警处理比较妥当” “住嘴!没听到我刚才的命令吗?谁敢将这件事泄漏出去让警方或媒体知道,就别想继续待在公司!” “是”阮景岈忙退开,被舅舅怒不可抑的激动给吓退了。 施华蓉忙居间安抚霍铜,并派人好好清理这一室的凌乱,安抚各个主管回自己的岗位。她毕竟是公关高手,周旋在众人间好说歹说地要大伙同舟共济,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驰骋商场的企业家多少会得罪一些人士,既然没丢东西,可见这是一场恶作剧,如果大肆声张岂不称了那主使者的意? 好不容易打发掉所有人,施华蓉这才贴着霍铜,想用软言侬语来浇熄他的火气。 “发这么大脾气干嘛?想吓死人哪!”不依地推了他一把。 “是他一定是他”霍铜难掩激动地颤抖。 “是谁?”她问。 “是那糟老头的人找来了,一定是!否则不会留下这豹的图案。” “只是个无聊的涂鸦罢了!瞧你,堂堂格威特总裁居然吓成这个样子?” “你懂什么?当年那把火烧死了糟老头,本以为没人知道这个秘密,现在突然有人找上门,还留下这个豹的图案,分明是来复仇的,一定是那糟老头的私生子!” 施华蓉斟了两杯马丁尼,一杯递到霍铜面前。 “喝酒压压惊,那些收藏品哪一个不是用非常手段得来的?安然无事这么多年了,别让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搞乱了你的理智,就算那老头的后人找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别忘了,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霍铜将浓烈的马丁尼一饮而尽,麻辣的感觉使他回复冷静。她说的对,自己的确太反应过度了。 事隔五年,谅对方也没什么证据可以指证他,否则不会处处来暗的。 “我看不如把‘黑虎’找来。”她建议。 “找黑虎?” “是呀,在搜集艺术品上他也暗地里帮你解决了不少麻烦,如果对方真是那糟老头的什么亲人,就让黑虎帮咱们免除后患,他是道上的人,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霍铜沉思良久,决定采用她的主意。“尽速找他来,至于价钱就照往常的两倍给他,告诉他一定要查出对方是谁,并且要做得干净漂亮。” “知道了。”她笑得狐媚,拿起手机,拨出一通联络暗号,一个只有黑虎才看得懂的暗号。 在一室宽敞的练功房内,练完功夫、挥汗如雨的段御棠,盘腿而坐让自己稍做休想,使体内的运气逐渐平稳。 几绺汗水沾湿的刘海垂在额上,显得狂野不羁;赤裸的上半身,有着坚韧的腹肌及锻炼有成的强健胸膛;尤其那一对好似穿透人心的褐眸,始终是敏锐而凌厉的,就像他背上的银豹刺青一般。 “棠少爷,毛巾和衣服为你准备好了。”一名仆人恭敬地跪坐在练功房外。 “先放着吧!” 他站起身,走进浴室冲凉?渌匙啪澜岬缘募u饬飨拢慈ヒ簧淼暮刮叮慌缘木底哟硬嗝嬲粘鏊蠹绨蚝蟮囊糖啵鞘瞧吣昵扒咨砀盖孜躺先サ模孀拍晁甑脑龀ぃ难丈淝常谠鹿庀禄腥缫咨饩褪歉盖琢舾t坏募湍钇贰?br> 冲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如往例,他会为父亲上一炷香,虽然自幼跟着母亲嫁给旅居德国的养父,不过七年前回到台湾后,曾拜会过身为艺术家的父亲,虽然未与已有家室的父亲相认,不过他和父亲心下都明白,两人是血脉相连的。 热爱艺术的父亲说他是一头豹,也因此,擅长刺青的父亲精心在他臂膀后刺了这么一个豹纹。 向父亲的遗像默祷着,他再次承诺会将霍钢绳之以法,并找回失落的银豹面具此时一位中年妇人开门进了房。 “御棠。” “师母。”他正欲站起身,师母示意他坐下即可,人也一起坐了下来。 “你母亲来过电话,希望你早一点回德国。” 他沉吟了会儿开口。“请代我转告母亲,我还想在台湾多留一会儿。”他不想和母亲直接谈话,否则凡事动之以情的母亲又要哭诉了。 “我猜她要你早点回德国,是希望你早日与碧纱小姐完婚。”师母一语中的,道出了段御棠心中的顾忌。 他那美丽的母亲嫁给了德国富豪,如今是上流阶级的贵妇人了,而碧纱则是母亲交情甚好的友人之女,两人自幼玩在一起,长辈们也看好他们这一对。 他曾经喜欢碧纱,也不反对娶她,不过留在台湾这段期间他的心境逐渐改变了,另一个面孔占据了他的心房,其至改变了他娶其他女人的可能性。 “顺道帮我告诉她们,我打算在台湾住蚌八年、十年,不回德国了。” 扬起慈祥的笑容,师母眼底闪着睿智的光芒,御棠是丈夫名下的弟子,自幼在这里学习功夫,他们膝下无子,视御棠如己出,御棠回台湾时便会来他们这儿暂住。由于自幼看着他长大,师母自然了解他的个性和脾气。 “有了喜欢的女孩,最好早点让她们知道,否则依你母亲的脾气,她是不会死心的。” 御棠笑得尴尬。“还是逃不过您的法眼,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当然,我们练功夫的请求练气和练心,这阵子你气不沉、心不定,但又不至于心浮气躁,反而有一股愉悦的气环绕在你周遭,必是心有所属了。” “对不起。” “傻孩子,有什么好道歉的,这是好事,谈谈恋爱可以柔和你的暴戾之气,至少你现在不会像之前那样心浮气躁了。” 她指的是御棠的生父遭人放火杀害之事,当时御棠一心只想报仇,丈夫怕他走火入魔,硬逼他打坐养性,直到事隔五年,确定他够沉稳了,这才让他报仇去,并要他立誓不可犯杀戒,必须寻求正道解决。 “她是什么样的女孩?” 一谈起她,段御棠不自禁泛出浅浅的微笑。 “她孔武有力,独立自主,气魄不输男人,但有点粗心有时还很搞笑”真要形容她,还真找不出好的形容词哩!那女人跟娴淑温柔的字句完全搭不上边。“我每次见到她都#x5f00;心,总是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不知怎么的,一想到她便不由得漾出欣慰的笑意。 师母轻笑了下。“听你这么说,她似乎是个很有主见又不服输的女孩子喽?” “正是。 “我倒很想见见她,有空带她来家里坐坐。” “是。” 熬人含笑离去,还给他独自一人的空间。 他在脑?镒邢富娉瞿钦啪笄坑挚砂娜菅铡r醋孟雀愣ㄋ娜瞬判校还亢返乃刹皇悄敲慈菀拙头兜模杂诜浅h说糜梅浅j侄危蠢此靡苛┎判校筒恢庋遣皇翘檎┝耍?br> 不过话说回来,要抱得美人归,奸诈点也无妨,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呀。 第五章 亲爱的,豹抱! 皎月当空,时值晚上八点整。 一般行员早下班了,格威特银行只剩七楼的总裁办公室灯火未歇。 “这有可能是银行自己人所为。” “什么!”霍铜惊愕地瞪着绰号“黑虎”的男子,他正是黑道上耳熟能详的楼逢虎。 体格瘦高、身形利落,身着黑色西装,一头保养有素的长发束在身后,除了那张白皙的脸孔外,他一身的黑,要是夜里走在外头,恐怕没有人看得出他的踪迹。 黑虎将所有曾被侵入的地方仔细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驻在墙上的豹图。 “这人能够轻易进来、不被察觉,可见熟悉所有摄影机和警报器的位置,不是在这银行待了一段时间,就是有人提供消息给他,所以我说是银行自己人所为。”他笑得邪气,目光移向霍铜。“也就是说,你的仇家已经潜伏在银行里有一段时日了。” 霍铜恍如给雷电劈到般诧异,不敢置信。 “你确定?” “别那么紧张,只是推测而已,不过可能性极高,大约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吧!” “如果真如你所言对方埋伏在公司里,为何只是搞乱东西而没有直接找我复仇?” “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所以我才说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也许对方在等待时机,也许真的只是一般宵小的恶作剧,不管是哪一种,有我黑虎,他就别想继续放肆。” 施华蓉攀在霍铜的肩上,附和道:“是呀,有了黑虎的帮忙,相信可以找出对方,到时就真相大白了。” 霍铜擦去额上的汗,对黑虎命令道:“如果查出对方真和那老家伙有关,我不希望再看到他。” “放心,你不但不会看到,也不会听到任何和那艺术家有关的事情。” 霍铜点头。“那就好,我明日在晨间会报上打算用特别顾问的身份把你介绍给公司的主管,也好方便你行事,顺道帮我看看那些人有没有嫌疑。” “格威特银行的特别顾问?嘿嘿,我黑虎在道上闯荡这么久了,居然也有干顾问的一天。” “千万别泄漏你的身份,让人知道银行跟黑道有挂勾的话就麻烦了。” “放心吧,出钱的是老板,我听命就是。” 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进来的是段御棠,他正打算将一份德国建议计划交给霍总裁。 “段顾问你来的正好,我为你介绍一位新同事,这位是新来的特别顾问楼先生。” 霍铜为彼此引荐了一番,同样是顾问,希望以后大家有事互相照料一下。 “你好。”段御棠微笑礼貌地伸出手,一握上对方的手后,他马上警觉到不寻常。 与他同样的,楼逢虎也察觉出异样,两人交握的双手同时加强了手劲,都想测试对方的能耐。 “原来段先生并不像外表那样看起来弱不禁风。”黑虎眯细了一对邪眸。 “还好,我平时有健身的习惯。” “喔?是哪方面的健身?” “做做伏地挺身或是打网球,偶尔也练练举重。” “难怪手上有茧,我还以为段先生练过射击。” “楼先生太抬举我了,难道你手上的茧是练射击所致?” “玩过一阵子,现在改玩漆弹枪,比较流行嘛!” 两人都笑了出来,段御棠始终装得笨拙斯文,苦笑道:“还请楼先生手下留情,段某不才,快撑不下去了。” 楼逢虎一放手,他便连忙甩手,一副庆幸解脱的神态,从他脸上,楼逢虎暂时找不到可疑之处,但仍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霍铜极为高兴,在场人中,一个是他情妇,一个是他放心的老实顾问,而黑虎本来就是自己人,不禁一时心血来潮招呼大家把酒言欢,以解心中的烦闷。 三个男人在进口真皮沙发上落了坐,施华蓉雀跃地准备酒及配酒的小菜,最后看似不经意实则特意坐在段御棠身旁的位子上,为了不让霍铜看出名堂,因此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黑虎率先开了口。“段先生是哪里人?” “我是德国华侨,在德国念书长大,今年才回国的。” “在去德国之前呢?” “这我就没印象了,因为当时我才三岁。” 分明是想打探他,段御棠从对方身上闻到一股专属于道上的肃杀之气,深知此人大有来头,绝非单纯的顾问。 施华蓉在一旁补充。“人家段先生可是菁英分子,不但是留德博士,还是名大学的教授呢!” “不敢、不敢。”他忙举杯敬大家,表现得谦逊老实。 黑虎默不作声,不着痕迹地盯视段御棠,神情高深莫测之外,还带点诡异。而施华蓉则趁着霍铜和黑虎攀谈之际,借机对着段御棠眉来眼去,暗传情意。 段御棠一方面要随时警戒应付楼逢虎的侦察,二方面要听取那两人所讲的话,三方面则要应付身边这女人的挑逗,还真不好受哪! 霍铜喝得尽兴,嗓子也大声了。“要是那偷儿再来,包准掉入我的鼠笼。” “那小偷三番两次进来破坏,霍先生何不加派人手巡逻?”段御棠关心地建议。 “放心吧,这次我换了日本最新的保全设备,就算他进得来也出不去。” 施华蓉解释道:“这次换保全设施,目的不在防外人侵入,而是在放饵,总裁想自己设陷阱来抓歹徒。” “原来如此。”他眼中有着嘲意,对方全将一切说出来了,省得他自己费工夫查探。 “歹徒若想从内部侵入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不要命从外面用爬的,不过就算想用爬的也没办法,因为大楼外连踏脚的地方也没有,没有人会自寻死路,否则就会像个西瓜一样摔得四分五裂,哈哈哈”说得有理,众人全笑了出来。 段御棠也跟着陪笑,心下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猛地,玻璃帷幕外一个熟悉的身形如泰山般咻地飞掠荡过,让段御棠喝了半口的酒忽地喷出。 “段先生,你没事吧?”三人全看向他。 他猛咬着,告诉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没”开了一半口,目光定格于荡回来的女泰山身上,他的脸也绿了一半,很不幸的,他的确没眼花,上一秒众人才信誓旦旦地相信绝不可能有人会从玻璃外爬上来,下一秒他便见到莫敏儿正在实行这个“不可能任务。” 除了他,所有人皆背对着玻璃墙,因此没见到这足以令人心脏麻痹的骇人景象。 他也曾想过从外头入侵,但在多方考虑后还是打消了念头,虽然那是唯一可以逃过保全设施的方法,但是太危险了?想不到她却真付诸行动!天啊!这女人惊世骇俗的行径还真不是常人想像得到的。 “咦?段先生脸色有些差呢!” “可能是昨晚熬夜的关系。”眼看着那只猴子吊在绳子上,在强风吹袭下转了好几圈的华尔滋,并且很努力地要找个踏脚的地方,他暗自捏一把冷汗。 那女人简直在玩命!为了转移大伙的注意力,也为了使自己镇定,一向拒烟的他,此时却需要一枝烟来纾解他的紧张。 施华蓉特意将语气放柔,轻声对他道:“对了,上次我向段先生提的,有空指导我企管方面的实务,段先主这星期六晚上可方便?” “嗯我考虑看咳咳”在那只猴子失足打滑的同时,也害得他猛地倒抽了口气,不小心连烟也给吸进肺里了,呛得咳嗽不止。 “段先生,抽烟伤身,我看您还是别抽了。”施华蓉心疼地劝着。 “是呀,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休克’。”他咬牙着陪笑,强退自己镇定,五年的打坐可不是白费的,即使是天塌下来也天啊!她的绳子断了! “段先生,你真的没事吗?”所有人都关心地盯着他惨白无血色的面孔,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像快挂了。 “我不太舒服,请容许我先告退。”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退出办公室,一关门,马上火速朝楼下狂奔去! 在距离六楼窗口约五公分的地方,一只手坚毅地抓住凸出的磁砖,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早支撑不住了,不过大力女神龙的毅力毕竟不同于常人。 在听到银豹再度侵入的风声后,银行更加坚决禁止员工进人七楼,除非获得许可;莫敏儿只是个基层职员,在银行加强管制,又不得其门而入的情况之下,便想出了从外面爬入的点子。 不过这点子似乎过于疯狂,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噎”莫敏儿努力撑住身子,只要再往上一点、够住自边,她便可以打破窗子进去。问题是,这磁砖怎么这么滑呀? 努力!再努力!就差那么一点哇她又滑了手。 眼看吾命休矣,壮女未酬身先死,她好不甘心哪!没想到连个遗言都还来不及写就要粉身碎骨了,她害怕地闭上眼一会儿后,咦?她猛然睁开眼。怎么她还荡在空中咧?而且手腕好痛呢! 顺着手肘看上去,一只大掌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段御棠正脸色发青地瞪着她,额上还冒着冷汗,似乎是火烧屁股地赶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 “啊?” “别啊了,快爬上来。” 他将她拉进六楼的窗子里,脱离危险后,两人便坐下来大口喘着气。 莫敏儿呵呵笑着,哈啦道:“谢啦,救命恩人。” “你真是不要命了。”他余悸犹存,到现在仍不敢相信,她竟然会作出这么大胆的举止,渐渐了解到她真是胆子大到异于常人。 “呵呵,是呀,还真不好爬呢!”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爬它纯粹是为了运动吧?” “你还真了解我,其实我现在正在挑战攀岩,所在先来个热身练习。” 掰功还真是一流哩!他好没气地睇她。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莫敏儿狐疑地问,这人真是加班狂,这么晚了还留在公司没走。 “你倒是给我解释,这么晚了为何还爬上来?”双臂交叉在胸前,摆出主管的姿态质问,心想莫非她查到了什么线索? “我说了,练习攀岩啊!”“你以为我会笨到相信这种蠢话?” 她的确这么期盼,偏偏在他的逼视之下,怎么也无法理直气壮地挺直身子。这男人平时看起来蠢不溜丢的,一摆起主管架子却又威严得很,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对他看走了眼? “我告诉你,我莫敏儿可不是吓大的,别以为凶就可以” “嘘!”捂住她口,段御棠神情一凛,警觉到有人靠近。 “干什么!”莫敏儿扳开他放肆的手,没好气地低吼。“有人来了,跟我走。” 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在他们所处的这间房门口停了下来,门被悄然无声地打开,黑虎邪气诡谲的眸子扫了室内一眼,他适才隐约听到有声音,但是窗子是关好的,没有被入侵的迹象,室内一片悄然无声。他巡视了每个细节,最后目光瞟向一处足以藏人的柜子,他笑出邪恶的线条,拿出手枪,猛地打开柜子,却看到里头除了资料什么都没有。 “啐”他低叱一声,无趣地收起枪枝,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后便悻悻然地离去。 这些全看进段御棠的眼底。这个楼逢虎果然不是什么顾问,肯定是霍铜请来的杀手,难道他就是警方通缉的要犯“黑虎?” 一根手指头轻戳他的胸膛。他走了没有?莫敏儿用嘴形表达出她急欲询问的问题。 没有人猜到他俩会藏在沙发里,这张进口沙发原本是实心的,段御棠老早将它动了手脚,把坐垫以下挖成空心,想不到刚好够他俩藏身,但仍稍嫌挤了点,他是无所谓啦,不过莫敏儿可吃亏了。 她整个人平躺着,段御棠则压在她上方,虽然有手肘撑着;不过也够“贴”的了,她看不到外头的情况,只好问他。 段御棠对她摇头,眼中添了抹邪气的笑意。不趁这么难脑粕贵的机会好好和佳人亲密一下,岂不浪费老天的好意?他想多感受一下身子下的玲珑曲线。 莫敏儿不安地撇开头,除了打斗,还从未在其他状况下与男子如此亲密过。 “我好像听到关门声。” 段御棠移近她耳畔悄然低语。“他还在附近。”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对方的影子。”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而难挨,如擂战鼓的心跳在此时显得清晰可闻。昏暗中,她可以感受到他男性的身躯和气息笼罩着自己,禁不住产生一股暧昧的遐想。 突地,颈项传来酥痒的感觉,她紧张地心怦怦直跳。是错觉么?她似乎感受到他的唇正贴在她的颈子上,老天!她觉得脸好烫,快支撑不住了。 段御棠以唇细细磨蹭着她的颈项,情欲一旦被挑起很难就此满足,因此他开始细细吻着她的颈子。 “喂!你”“嘘,别出声。” 在这个时候,他完全占了上风,享受着唇下的玉肌,点点亲吻滑至她的耳垂,引来她的抗拒。 “你不想活了!”她低吼警告,实际上开始乱了分寸,在发现他的力气大过于她,并不如表面上的文弱之后,连呼吸也变得紊乱而急促。 “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抗拒你对我的诱惑,你知道吗,每当入夜后,我脑子里想的全是你的情影。”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暗责自己太低估了这人的道德感,居然趁人之危吃她豆腐。 这时的他具有一种男人的野性,像密不透风的网层层包住她,如果她硬是想冲破这张网,势必会激起他更炽热的狂狷。他轻吐的鼻息和滑过她脸庞的指尖,在在透露着他有多么想要她,甚至传递着一个讯息,如果他想要,那么今晚她是绝对无法幸免的。 不知是害怕使然,抑或他的魁力所驱,她胸口下的律动如此急速。#x5c3d;#x7ba1;她胆子大到不怕死,却在面对这男人时临阵退缩。 “不”在挣扎之中不小心泄漏了她怯懦的一面,紧闭着双眼,她身体微微颤抖着。 “嗯,看样子人已经走远了。” “呃?” 她张开眼,没有预期的强吻,他反而放开了她,只是浅浅地笑着,好似在欣赏她楚楚怜人的俏模样。 莫敏儿迅速坐起身,抚着跳动仍剧烈的心口,立即与他保持警戒距离。 “瞧你紧张的,没被男人碰过是吧?” “浑帐!”她气愤地朝他打出一拳,那拳头在落入他挡来的手掌后,顺着力道被他使劲一拉,人也落入了段御棠的怀里。 这一次,他没给她思考和挣扎的机会,猛地握住了那张青涩的唇瓣,以狂野之势强吻她,连带含下了她的低呼。从未有男人敢如此轻薄她,用这既可恶却又乱人心神的强悍方式。看来这男人可一点都不文弱,甚至是狡猾的,而且恬不知耻! 莫敏儿奋力推开他,头也不回地逃离这危险男人的身边,带着她被搅乱的心湖和纷乱的思绪。 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几日,莫敏儿情绪特别烦躁,混入银行十几天了,不但一点头绪也没有,反而脑子里尽啊现那一夜被偷袭的记忆。 懊死的!她低斥。难得的星期六,她却无法好好待在家里安分地坐着,平时用来练拳的人偶沙包,被她当成泄愤的对象。 “死男人!臭男人!看招!” 奋力击出一拳,沙包被她打得远远的,由于太过用力,她没来得及躲开弹回来的沙包,就这么被它欺吻而来,人也往后跌进了弹簧床上。 “该死的沙包,连你也要偷袭我,小心我把你阉了!” 才进门的莫法度,好笑地望着发神经的小妹。居然对没有生命的沙包生气,还说要阉了它? “是哪个男人惹你不快,气得要拿沙包泄愤?” “没事。” “别以为一句没事就可以打发我,你是不是又偷偷进行什么计划?” “没有啊,太闲了嘛!”面对机警的大哥,她也变得谨慎了。 “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么?” “修身养性喽,偶尔做做家事、学学女红啊,依照你希望的嘛!” 莫法度狐疑地睇了她一眼。“有没有瞒着我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有啊,昨天偷吃了你买回来当宵夜的鸡腿,又去摸了隔壁邻居养的狗。” “又要嘴皮子,一定有鬼。” “男人太疑神疑鬼的不好喔,小心把未来老婆给吓跑了。”她知道大哥近来心旷神怡,因为和钟晴姐约会得顺利嘛,面对大哥,她笑得好诡贼。 话题一扯到钟晴他就没辙了,只好借着假咳掩饰一身的不自在。 “没有最好,要是让我知道你又暗地背着我去查案,我可是会把你绑起来关一个月。” “有莫青天坐镇,我哪敢放肆啊?” “有这个认知最好,你也别成天不修边幅像个男人婆,偶尔去认识些异性,都二十五岁了,连个男朋友也没有。” “我才不会笨得去找男人来绑住自己。” “是吗?那为何有个姓段的男人寄来一份包裹给你,他又是谁?” “什么?”她跳了起来,心口扑通扑通地乱跳。 “上面写着‘段御棠敬赠’,是男人没错吧?” 她从大哥手上抢来包裹,仔细一看,寄件人确实是段御棠。无缘无故寄包裹给她,姓段的到底想干什么呀? “他是谁?” “只是个朋友。” “是吗?你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哎呀,别用办案的眼神看我,我是你老妹耶,又不是犯人。” 正打算拆开包裹之际,想到一旁大哥正虎视眈眈的又觉得不妥,赶紧将他扫出房间,关起门来自己看个究竟。 包裹里,放的是一件红色的晚礼服,另外放了一朵紫玫瑰和一张小卡片,上头写着对她露骨的爱慕,并邀请她参加明日大使夫人举办的晚宴。 一连串倾诉的字句,看得她脸红心跳。 “无聊!”撕掉卡片,将礼服往地下一扔,把紫玫瑰准确无误地射入垃圾桶里,以手当枕往后躺在床上,她有些负气地抱头就睡。可那该死的男人,偏偏闯进她脑?铮 第六章 与豹共舞 莫敏儿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秀逗了,竟然穿着这辈子她认为铁定绝缘的低胸晚礼服,不但去美容院做头发,还化了淡妆。 站在富丽堂皇的饭店门口好一会儿了,她迟迟未进入。之所以来参加晚宴,是因为想查出段御棠的真实身份,来到门口,却突生胆怯,她安慰自己也许是不习惯吧,毕竟她平日出生入死,过惯了枪林弹雨的日子,可不曾打扮得如此光鲜亮丽,甭说还装淑女了。 在进去之前,忍不住再次检视自己的穿着,深怕有一丁点的疏忽,却敏锐地瞥到后头跟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有人跟踪她!不会吧,难道她卧底的身份被发现了?假装不经意地拿出镜子整理面容,镜面反射出后头的人影,她瞪大眼,跟踪她的竟然是大哥! 惨了!要是被大哥知道她停职期间还来查案,肯定命她卷铺盖回乡,甚至逼她嫁人。 万不得已,为了瞒过大哥只好委屈自己一下了。她打定了主意,才鼓起勇气走进饭店大门口。 莫法度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他早怀疑他这个不甘寂寞的小妹背着他偷偷查案了,虽然她说是来参加宴会的,但他就不信小妹如此委屈自己穿礼服,单单只为了男人的邀约,也因此他一路跟踪过来,为的便是一探虚实。 宴会厅里,贵客云集、衣香鬓影,被男男女女围绕着的段御棠,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对于众女子传达的爱慕眼波,仅以微笑应对;身旁尚无女伴的他成了众女子的狩猎目标。 看上了这位风度翩翩的大学教授,大使夫人携着女儿过来。 “段先生。” “大使夫人您好。”他微微躬礼。 “谢谢你来参加我丈夫举办的宴会。” “哪里,能被邀请是我的荣幸。” “我来为你介绍,这是小女。” “幸会。 大使夫人的独生女甜甜地含羞微笑,早被对方仪表不凡的相貌给迷住了,因此才吵着妈咪为她引荐。 “听妈咪说你在大学任教。” “是的,讨口饭吃罢了。” “段先生谦虚了,你若不是这么优秀,那霍总裁又怎么会聘你做顾问呢?”大使夫人在一旁优雅地笑道。 “那是总裁看得起我,怕我们读书人活不下去,给个位子好减少失业率。” “段先生真爱说笑。” 谈笑之间,#x5c3d;#x7ba1;有一群条件上等的红颜对他频放秋波,但他毫不理会,不时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突地目光定住,门口一抹俏丽的倩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是她,她终于来了。段御棠的脸上难掩愉悦的神情。 莫敏儿穿着他赠送的红色低胸晚礼服,露肩的设计展现她甚少裸露的香肩玉肌,尺寸恰好的剪裁将她大小适宜的胸部衬托得刚好,颇给人惊艳的感官刺激,至少对段御棠而言是如此。 才一进门,她便被一位侍者挡住。 “很抱歉小姐,这是私人聚会,未受邀请的人是不能进来的。” “我的邀请放在朋友那里,我待会儿拿给你。”她学一般淑女娇羞地说着,随后款款移步地又要进去。 “对不起小姐。” “又怎么了?”不明白那侍者为何又挡住她。 “所谓的邀请卡是一朵紫色玫瑰花。” 她愣了下,这才发现宴会里的每个人胸前都别了朵紫玫瑰,而她的玫瑰早扔进垃圾桶,可见她编了一个很白痴的谎话。 “别这样嘛这位大哥,通融一下嘛,要别玫瑰是吗,瞧,这不就是了?”她从一旁花瓶里抽出一枝红玫瑰,将花放在胸前,笑得很巴结。 “那是红色的。” “反正都是玫瑰,凑合凑合啦!”一双美目眨呀眨的。 “不行,管你是红色、黄色,还是什么色,没有紫玫瑰就不能人内。”侍者一脸坚决。 这人真烦耶!她失去了耐性,露出凶目尖牙,威胁道:“我大老远赶来这里,还穿着这一身的累赘,你再罗嗦我就用玫瑰插你鼻孔”扬起的手突地被握入一只大掌里,她的腰也被搂入一堵俊挺的胸怀。 “对不起,她是开玩笑的。”及时介入的段御棠笑眯眯地向传者解释,随后对怀中不安分的身子柔声道:“亲爱的,你的玫瑰在我这里。”将一朵紫玫瑰别在她胸前,不由分说搂她而去。 “喂,放开。” “端庄点,可是有很多双眼睛往这看的。” 经他一说,莫敏儿这才发现有几道好奇的目光直盯着他们。 “他们在瞧什么?”她小声问,该不会自己败露了形迹吧? “他们是在惊讶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美丽大方的红衣女子,将周遭女人的光华全比了下去。” “是吗?”她得意地作态娇笑。“其实也没什么啦!被人家盯得怪不好意思的,呵呵。”由于太得意志形,不擅穿高跟鞋的她走没几步便往前栽了下去,要不是段御棠手脚够快,只怕这会儿她的脸丢到外太空去了。 他紧张地扶正她。算了,还是别太夸她,免得她又有什么惊人之举,差点忘了她有多么会出状况。 “谢了。”她呵呵笑着,暗自庆幸着好险。 “你的出现让我受宠若惊,当初你拒绝受邀时,我是多么失望。现在究竟是什么原因令你改变了主意?” “无聊嘛!我可先声明,我是因为闷得慌才来逛逛,你可别自作多情乱想。”她的目光往自己的腰部移,语气也变得威胁。“我自己会走,把手拿开。”这人没事就爱搂女人的腰。 “在适才的惊险后,我可不愿意再让舞伴与地板有亲嘴的危险。” “谁说要当你的舞伴了?” “穿着我送的衣服,别着我给的紫玫瑰,不做我的舞伴太说不过去了吧?” “这么多漂亮的女人,又不缺我一个。” “但你是我唯一的坚持啊!”这人好危险,存心搅乱她一池春水。不行!莫敏儿提醒自己。他可能是银豹,绝不能被那温文尔雅的外表给蒙骗了。 “喂,我警告你!要是惹火我”张牙舞爪的她眼尖地瞥到一双锐利的视线,马上变了个人。“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小心我的高跟鞋哪,呵呵。”臭大哥,竟然也混进来了,真是不死心啊! 段御棠挑着眉,不解地盯着她娇柔的神态,母老虎怎么突地变成了温柔的小绵羊? “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呢?呵呵。”一看到大哥转身与他人攀谈,马上恢复男人婆泼辣的本性,并将他推开。“没事才怪!不准和我贴那么近,否则我告你性騒扰。” 他呆愣了下,被她判若两人的态度给怔住。“你该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 莫敏儿勒紧他的领带,两眼怒火熊熊地瞪着。“你很欠扁耶!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摔得倒栽葱哎呀,瞧瞧你,领带都歪了。”含笑为他调正领带,好娇媚地说着。 一定事有蹊跷!段御棠的目光悄悄扫了四周,发现有个男子正在注意他俩,每当那名男子的目光瞥向这里,莫敏儿立即变得温柔乖顺,而当那人转开头,她则马上恢复本性。 段御棠眯细了眼眸,扯了个了然的笑容,移近她耳朵轻问:“在你三点钟方向的威严男子是什么人?” “啊?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真不懂吗?”换他笑得暖昧诡异,一个抱搂,将她带进了舞池。 “喂,你做什么!”她低吼,两人身子这般贴近,已超出了她忍受的界线。 “当然是跳舞喽,难道是相扑?” 搂着她的蛮腰,触感很好;贴近的身子,玲戏有致;而她身上不带人工香水的自然体香,清新诱人。 总之,机会难得,能占的便宜他毫不放过。 “我不会跳舞,你别乱来。”她轻轻挣扎着,打架她最行,跳这种舞简直要她的命。 “放心,我会带着你,你只要乖乖配合我就好。” “怎么配合?” “把你的人交给我就对了。”似一语双关又似挑逗的暗喻,教她心口不自觉怦动了下,来不及看清他眼底的诡谲,便陷入了旋律的迷阵里。 舞乐悠扬,他们在人群中翩翩起舞,一切由他掌控,而她,只有被带领的份;不由得心想,这人一定很会跳舞,否则自己不会有轻飘飘、够不着地的感觉。 “别一直转圈圈,我会晕的。” “我倒很希望你晕在我怀里。” “可恶。” 爱看她羞怯的一面,他笑得豪迈不羁,尤其是今晚,她美得如一朵初绽的蓓蕾,令人忍不住想要采撷,引出她的女人味是一项挑战,也是他沉迷不厌的乐趣。 她有些迷惑了,这男人不断发动追求她的攻势,每相处一次便发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说不心动是骗人的,可这样的男子一定很得女人缘,条件又这么好,岂是她可以独占的男人? “在想什么?”毫无保留的深邃目光直锁住她若有所思的美眸。 “这些名媛绅士既有钱又有闲,办这么豪华奢侈的宴会,不是我这种平凡的上班族可以贪图的日子。” “今晚的宴会可不只是为贪图享乐而举办的,重头戏是待会儿的艺术品慈善拍卖,卖得的钱要捐给国际儿童基金会。” “喔?”有这种事?她一点也不知道。 “大使先生今晚将特别展示多年珍藏的维纳斯雕像,是由西班牙超现实巨匠达利所雕刻出来的杰作,也是今晚唯一的非卖品,仅供展示之用,很多人是冲着维那斯而来的,我也不例外。” 他的话引来她一阵心惊,盯着那诡谲迷人的微笑,不由得想,难不成他在打维纳斯雕像的主意?他真是银豹? 由于分了神,连带脚步也跟着乱了节拍,不擅穿高跟鞋的脚扭了下,令她轻轻呻吟出声。 “还好吧?”坚毅的臂膀及时搂住她。 “脚有些疼我想休息。” 段御棠将她扶到位于会场角落的沙发上后,暂时离开帮她拿杯果汁,而她终于可以喘口气,悄悄走至阳台,让拂来的夜风冷静一下思绪,再次提醒自己可不能被他的甜言蜜语给灌醉了。 倚着白色石栏杆,只手撑着香腮仰望天空,璨蓝的夜衣镶着一粒月珠,挥洒的月光让点点星辰尽皆失色,向人们炫耀着她千万年来永恒不变的光华。 她不羡慕月光的高贵夺目,但也不会自卑地认为自己是陪衬的星点,每一颗星都很努力地燃烧自己的生命,虽然渺小但也有贡献,不是吗? 远处一个隐约的人影拉回她漫游的思绪,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警戒,那抹鬼祟的人影牵动她打破沙锅“查”到底的个性,不加思索地马上循着人影而去。 奉霍铜之命,黑虎潜入饭店窃取维纳斯,由于事先做过调查,因此在不触动警报器之下得以顺利取得维那斯。 他嘴边咧出不屑的笑意。看不出这假人偶有什么迷人之处,霍铜竟愿意出三倍的价钱叫他来偷取,女人嘛还是柔软有弹性的好,嘿嘿。 他命手下先将维纳斯搬走,他留在最后,以防有任何差池。 “别动。”一个硬杆子无声无息地抵住黑虎的背,他暗叱自己的大意,并举起双手。 “面向墙,我现在以现行犯逮捕你,有什么话跟你的律师说去。” “警察?”他扬着细长的邪眉,发现身边除了她并无其他人。哼,根本是来送死的! 抵在他背后的枪其实是一根临时折断的树枝,同样一袭黑衣,莫敏儿猜测这男人也许是银豹。吞咽着口水缓和喉间的干燥,她冷冷开口。 “把枪放下。” 黑虎冷哼一声,将枪枝丢到地上,趁着她弯下身拾枪的空档,冷不防朝她攻击,与此同时她捡起枪并朝对方射了一发,虽然速度够快,却愕然发现里头空无子弹。 “哇好奸诈!”她火速跳开寻找掩护,躲开对方的灭音枪。 形迹败露,黑虎决定立即走人,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但是莫敏儿可不放过他,故意触碰警铃,打算召来其他人。 “该死的娘儿们!” 他大骂着,事不宜迟,立即逃离现场,偏偏那难缠的女人不要命地阻止去路,引得他盛怒,决定大开杀戒。 在打斗中,她渐居下凤,一方面来者身手高超,二方面她的衣服成了碍事的累赘,让她打得很吃力。在人声渐近的混乱中,黑虎乘机逃逸。 “别逃!” 哪会这么容易就放他走?莫敏儿再度发挥她永不妥协的毅力,碰碰碰地追上去,却在一个转角口被铁一般的臂膀拉入怀里,没人黑暗中。 “谁!”她死命挣扎,那抱搂的力量却大得惊人。 “嘘,别大声。”低沉熟悉的嗓子在她耳畔撩着,让她惊愕得一时之间闭不上口,她认得这低沉的声音,抱住她的人正是自己追缉已久的“银豹。” “你”“嗨,又见面了。”他好整以暇地打招呼,泛着俊朗神秘的微笑,刻意低哑着嗓子以防她认出。 “好啊,你竟敢自己送上门来。” “为了见美丽的女警一面,值得冒险。” “你们是一伙的!” “冤枉,我跟他可不同路。” “既然如此干嘛阻止我?”可恶!硬是挣不开他的箝制。 “我是为你好,你打不过他的,追了也是白追,而且他偷走的维纳斯是赝品,不用白费力气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 “大使为了预防万一,故意准备一个假的,否则哪那么容易被人得手,真品还留在他的保险箱里。” “胡说!放开我!”狠狠咬住他的手臂,终于让身子得到自由,人也跳开一大步。 “你真是一只凶狠的猫儿耶,我救了你,你却咬了我两次。” 嘈杂的人声渐渐逼进,莫敏儿得意地笑道:“警卫来了,人多势众,看你这次往哪逃。” 意外的,银豹没有一丝仓皇,反而闲适地倚着墙,泰然自若地欣赏她难得外泄的青光。 “我是无所谓啦,倒是你,这个样子出去见人不太好吧?” 经他提醒,莫敏儿纳闷地检视自己,惊惧地发现肩带不知何时被松开,背后的拉链也被拉下,她连忙抓住快要掉下去的晚礼月民。 “可恶!你竟然”她的脸烧得可以煮开水了。 “彼此、彼此,上回你脱我裤子,这回换我报答你,礼尚往来乃人之常情。” 在她忙着遮掩自己之际,银豹将她拉回怀里,同时也将两人隐于黑暗中。 警铃惊扰了众人,大家忙着缉捕偷窃者,莫法度也在人群之中。 她屏住呼吸,要是让大哥看到她这身狼狈,那么往后三个月就别想出门了,更甭说复职。 圈着腰间的臂膀带领她往更黑暗的深处隐去,她完全被包在一堵宽大结实的胸膛里,密不可分且逾越得过分。 “你的背好美,可惜今晚无福消受,咱们下次见了。”临去前,银豹在她背上偷了个香,消失于黑夜中。 她低叱着,眼看银豹再度从她手中逃脱却束手无策,心里不免生气。小心翼翼地躲开众人,她找了个隐密的地方准备先将衣服穿好,但该死的!背后的拉链怎么拉不起来? “终于找到你了。” “喝”她被身后的声音惊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在看到段御棠纳闷的面孔后,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你。” “我找了你好久,听说有小偷闯入禁区要偷大使的艺术品,警卫封锁了饭店,我担心得一直找你,没事吧?” “没事。”原来饭店被封锁了,那么银豹呢?他逃得出去吗?懊恼地揉着眉心。奇怪,她操什么心啊? “你的脸好红。” “哪有?”适才银豹留给她的烧烫到现在还没退,混蛋!她是怎么了,居然如此沉不住气。 她这微微慌乱无措的一面,深深看进段御棠带着笑意的眼底。 “你的服装有些不整,是在引诱我吗?” “啊!不准看!”差点忘了自己拉链还没拉上呢,她今晚真是糗大了。 越急越拉不上,真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让我来吧,好歹我也是个绅士,为淑女服务是绅士的荣幸。” “我才不信你。” “除非你要这么回去。”他摊开手好笑地等着她决定。 他说的没错,如果就这样回去,除非她不要见人了,在此无奈的情况下,让他服其劳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你不准看。”她有些负气地威胁。 “好,我不看。”温柔的语气中充满了溺爱的眷恋。 两人面对面,他的手绕过她,为她拉好拉链。 “好了。”很绅士地收回双手放在身后,他的阳光笑脸始终对她普照。 莫敏儿仔细检查自己,确定不会春光外泄后,横了他一眼。 “什么款式不好送,送这种行动不便又难穿的礼服,你会不会选啊?” “是、是。”他笑着陪礼,以着几近听不到的音量低语。“男人送女人衣服,是为了脱下她的衣服。” “啊?什么?” “没什么。” 莫敏儿狐疑地睇着他,语带威胁。“警告你别乱打鬼主意,我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的。” “你凶起来,另有一番女中豪杰的帅气。” “少甜言蜜语,我不吃你这一套。” “我以为女人都喜欢吃‘甜’的。” “真不巧,我偏爱吃辣,尤其是那种辣到会让人脸歪掉的程度。” “原来是‘辣妹’,正合我味口。” “什么意思?” “我对你有意思,你知道的。” 她横眉竖眼地瞪着他失笑的面孔。这男人真是一点也不老实!甩开脸不理会他,但心口却不听使唤地怦怦直跳。 今天真是出师不利,没逮到窃贼,还让银豹跑了;而且银豹为何要帮她?这一点她实在不解。 一件西装大衣披上她的肩,莫敏儿不解地望向他。 “晚上风大,别着凉了,我送你回去。” 她没有拒绝,默默地拉紧大衣。 有时候他给予的温柔,是那么绅士而诚恳,拨动了心弦,教她不好发威。 一股悸动的情怀沉浮在两人之间,逐渐酝酿出的浪漫气氛却可惜地中断于介入的第三者,加人追缉窃贼行动的莫法度咚咚咚地跑过来。 “敏儿,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警铃大作,维纳斯雕像被不肖歹徒给偷了!” “没有。”她摇头,并故作惊讶状。“哎呀大哥,怎么你也在这里?” “当然是接到邀请来的,你身边这位是”盯着段御棠,莫法度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小妹身旁这位陌生男子。 “你好,我是段御棠。”他伸出手有礼地自我介绍。 对于这位英挺卓绝的男子,莫法度带着欣赏的眼光,但也意外小妹何时认识了条件这么好的男人。 莫敏儿可不希望大哥有太多不应该的期望,插嘴道:“是谁邀请你的?为什么我都没听你提过呢?”她装出一副天真的表情,闪着疑惑的目光,看他能掰出什么名堂。 才说着,便有一名珠光宝气的肥胖女子歇斯底里地跑过来,用着小女人受惊的表情嗲声道:“莫警官,听说有强盗闯进来,大家都吓到了,我好害怕喔!” 她那比莫法度大两倍的身躯,小鸟依人地“压境”过来,有如直扑球瓶的保龄球,差点没把三个人给撞倒,莫法度只看到快速抖动的肉球,不禁觉得一阵反胃。 “放心,我们人多,那强盗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大家怎么样的。”幸亏他受过严格的训练,在脸色灰暗的同时还能镇定保持绅士风度。 莫敏儿倒是很好奇,问道:“这位是” “我叫邱云花,今年二十岁,本来没有舞伴,幸好遇到莫警官,他说很荣幸做我的舞伴呢!” 莫敏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鬼灵精的眼珠子贼贼睐向大哥。 “原来如此,难怪呵”瞧大哥身上的紫玫瑰,原来是这女孩给的啊,还是超大朵的哩! “你们是谁啊?”胖女子问。 “我是莫警官的妹妹,而我身旁这位”瞄了段御棠一眼,转头道:“是我的‘普通’朋友。” “原来是莫警官的妹妹呀,你好,叫我小花就可以了。” “幸会、幸会,小花小姐,我哥能认识这么可爱的小姐是他无上的光荣。” “真的吗?”胖女子娇羞道。“能认识英勇的莫警官,我也感到很高兴呢!” 莫法度忍不住打了一阵哆嗦,连忙道:“我还得去抓强盗,不陪各位了。”话落便急急忙忙离去。 “等我呀,莫警官”胖女子也随后跟去,不过以她“贵重”之躯,要追上英法度恐怕是望尘莫及了。 待他们走后,莫敏儿禁不住笑了出来,看来大哥也挺有人缘的嘛! 跑了小偷,大哥也溜了,她也没理由继续待在这里。 再度瞄了一旁的段御棠一眼,迎上他讨好的笑脸,实在看不出有任何可疑之处,难道她想错了,银豹是另有其人? 算了!穿着行动不便的礼服和高跟鞋折腾了一个晚上,她已经够累了,恨不得马上回家冲凉,洗去一身的脂粉味,脱掉这身碍事的礼服,其他事,等睡过大头觉再伤脑筋吧! 第七章 羊入豹口 热腾腾的便当沿路飘着四溢的香味,不时勾引人们早已高唱空城计的肚子,连带目光也循着便当飘飘然而去。 彼盼盼用小碎花袋拎着两份刚蒸好的便当,盒盖上印有可爱熊图案的便当是她自己的,另一个印着猫咪图案的,容量也较大,则是做给敏儿吃的。 中午和敏儿约好一起用餐,她提着便当走出办公室,漂亮的面孔沿路散发魅力,刺激着异性的动情激素,朝她送来欣赏的目光。 原本好心情的她,被阮经理给中途拦截、挡住了去路,人顿时瑟缩了起来,杵在原地不敢前进。 “哟,好香的便当,你自己做的?” “是、是的”阮景岈移近鼻子,有些逾越地闻着,迫使她退后了几步。 “耶?有两个便当。”说话的同时强行拿过她手上的袋子,径自宣布。“原来你为我做了便当呀,太好了,我求之不得哩!” “不是的,那是” “嗯”他做出一个夸张的深呼吸。“真香呀!人长得美,手艺又好,不好好品尝的话,就太对不起美人的好意了。” “不是的,那不是做给你的,还给我。” 她有些急了,伸手想要抢回,珍珠般光滑细致的玉手正好给他抓住。 “别不好意思,我们一起吃吧!” “阮经理,别这样。”畏怯的泪珠在美眸里无助地打转,她最怕这种男人了,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只脚瞄准阮经理的屁股,毫不客气地将他踹到地上亲地板,莫敏儿来到盼盼身旁,还不忘顺道拿走他手中的便当,免得跟人一样跌个倒栽葱,那就太不划算了! 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她冷哼一声。随便一端就摔得四脚朝天,真是没用的男人! “是谁踢我?”阮经理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怒气冲冲地寻找罪魁祸首。 “哎呀,阮经理,有没有受伤啊?”她一副天要塌下来似的大动作扶起他,嘴巴夸张地叨念着。“夭寿喔!撞了人还逃走,连个道歉也不说,害得咱们英俊威武、心胸宽大的阮经理跌个狗吃屎,下次要是让我遇到了,一定将他骂得狗血淋头。”扶起他,笑嘻嘻地问:“经理没事吧?” 阮景岈愕然地瞪着她,左右张望一番,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人,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踹他的凶嫌除了她还有谁! “是你踢我的吧?” “不是。”她一本正经地否认。 “还敢说不是,你以为我白痴啊?” “啊?”她状似惶恐,抱着手中的便当夸张地大喊。“您当真想‘白吃’这便当?这便当是给我的,咱们穷酸职员只能以便当糊口,您堂堂一个经理却要抢我的便当?”口气惊惶之外,还倒退三大步,用那不敢置信的目光瞪着他,表演得声泪俱下。 “我不是跟你说这个,谁要吃你的便当了?”他咬牙。 “您刚刚明明想把便当占为己有。”她嘟着嘴,特意放大嗓门,引来经过的人好奇张望。 “嘘,别那么大声,我刚才是开玩笑的。”爱面子的他有些被逼急了。 “您每次都说开玩笑,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她小声,她偏叫得大声,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问着发生何事。 人越多,她表演得越卖力,哭诉着他堂堂一个大经理抢她弱女子维以济生的便当不说,还死不承认,超没天良的。 阮景岈料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她讲成为了一个便当和女人争得面河邡赤,传出去多伤颜面哪!一时冲动脱口而出。“我每天吃山珍海味,哪会稀罕这种寒酸的便当啊!”“咦?您真的没有要抢我们的便当呀?”她好狐疑地瞄他。 “当然!” “明白,走人了。” 戏演完,拉着盼盼穿出人群,顿时四周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片平静,阮经理徒留在原地一阵错愕,等他想起要追究踢人的事时,人早走光了。 彼盼盼用着既景仰又佩服的眼光朝莫敏儿行注目礼。 “你好有魄力喔,换成是我,根本拿那种人没辙!” “是你太胆小了,对付那种人,何必跟他客气。” “我也想呀,可是人家没办法” 莫敏儿看了她一眼。唉!说得也是,盼盼天生娇模样,说起话来柔柔的,开心时会脸红,难过时楚楚怜人,要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摆起母老虎姿态,的确比叫猪倒立还难。 “喏,吃便当,试试我的拿手好莱。” “哇”莫敏儿眼睛倏地晶亮,眨也不眨地盯着便当盒里的丰富菜色。盼盼之前提议要做便当给她吃,她没反对,而且乐得轻松,人家好意做便当给她吃当然欣然接受喽! 她一向不挑食的,不过每天吃又咸又油的自助餐也会腻,看到色香味俱全的菜色理所当然食指大动,大口大口地嚼着。 “好吃吗?” “好粗极了。”莫敏儿口中塞满鸡腿肉,腾出一点空隙赞美着。 “来,喝口汤。”盼盼贤慧地劝着,怕她噎着了。 不一会儿,一个大便当被她三、两口扒光,汤也喝得一滴不剩,盼盼还分了自己三分之一的饭莱给她。 一个厨艺和容貌兼具的女孩子,想令男人不动心也难。 “谁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我可以明白为何公司里有一大堆苍蝇整天黏着你嗡嗡发春,我要是男的,保证也来追你。” 盼盼微红着脸,嘟嘴道:“我讨厌男生,男生好可怕,又粗鲁,动不动就欺负女生。” “那也未必,也有好的男人啊,不能以偏概全。” “不要,我怕男人,每次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似的。” “呵呵,谁教你那么秀色可餐哩,像个鸡蛋布了似的,让人想扒一口来尝尝。” “别逗我了。” 瞧瞧,逗她几句,脸蛋立即变得鲜红欲醉,她一句不要,反而令男人欲罢不能,想想自己的情况,只要她莫敏儿说一个不字。没人敢惹她。 不禁感叹,为何同样是女人,却有着南辕北辙的差异。 “也许我应该学学你,让自己有女人味一点。”大哥老说她是男人婆,警署里的弟兄也都当她是哥儿们,现在终于有点认知了。 “我才想向你看齐呢!”盼盼忙道。“你有主见,又有胆量,哪像我,一遇到麻烦就腿软,吓得六神无主。” “所以男人见了会产生保护欲,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 “一点也不好,我才不要臭男人来保护我,他们能离我远一点、不要欺负我就不错了。” 她再怎么疾言厉色,也仅是芙蓉面上添了抹红晕,酥侬的嗓音使不出威吓,更甭说那张嘟着小嘴的容颜想表现出气魄了,她再怎么变脸,都只有更增吸引力的分,会引人犯罪的。 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其实最厉害的还是女人,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要遇到女人,任他白道黑道都要靠边站。莫敏儿煞有心得地感叹。 她吞下最后一口饭,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盼盼正在削苹果皮,将苹果切成适中的大小,放在熊宝宝盘子上,沾了点蜂蜜,递给她吃。 “自从你来了,那些男人就不敢欺负我。他们怕我向你告状呢!” “喔?”敏儿搔着头,自己有这么可怕? “像上次资讯部的小黄,因为吃我豆腐,被你踹了一脚,栽进了垃圾桶;以及储蓄部的小李,因为摸我的手,被你一扳手跌个四脚朝天,那两人都不敢再来騒扰我了;还有哪,外汇部的阿东以往老是要约我吃饭,赶都赶不走,现在一看到你在我身边。就避得远远的,你实在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喔!” 莫敏儿哭笑不得。原来她的威名已经人尽皆知了啊,难怪这阵子邓组长对她客气有加,不如之前的颐指气使,原来是畏惧她。 只手撑腮的她暗自吁了口气。被人当成无敌女金刚,似乎一点也不光彩哪!现在的男人真没用,两三下就被她踹在地上求饶,就不能争气点么? 把玩着手中咬了一半的苹果,正想往嘴里送,却毫无预警地落入另一张嘴里。 莫敏儿瞪大眼,人也怔住了,就见段御棠含住那一半的苹果,满足地吃着。 “不错,很甜,没有一般苹果的酸涩味。” 盼盼胆怯地躲在她身后,莫敏儿原本松懈下来的精神,因为这张魅惑的俊面孔而警戒起来,推翻原先的想法,证实还是有不怕死的例外就是眼前这男人,不但不畏她的拳头与威吓,还老是三不五时纠缠她。 冷眼睨着那张笑脸,她冷冷开口。“请问你这张脸皮是哪家订做的?” “好歹我也帮了你几次忙,至少给我个好脸色,别说话带刺呀!” “可惜刺不破你这张厚脸皮,不但防水防火,还防震呢!” 盼盼听不太懂,小声地问:“为什么说防水防火又防震呢?” “防口水、防怒火,外加防我的拳头震。” “哇好厉害。” “过奖、过奖。”他拱手作揖地道谢。 莫敏儿好没气地说:“你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耶,我看连鳄鱼皮都望尘莫及。” “别生气,我是好心来提醒你,最近银行守得紧,没事别乱爬墙。” “要你多管闲事?”尴尬的羞红减弱了她威严的气势。 “当然要管,我的心脏可承受不住你的惊人之举,与其看着你在空中跳华尔滋,我宁愿在地上陪你共舞。”一想起她上回像个女泰山在大楼外荡秋千,便不由自主心惊胆战。 “我宁愿去当空中飞人,也不要跟你一起转圈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打什么鬼主意!” “你当空中飞人,我只好去当消防员了。” “为什么?”她不解。 “随时准备救生气垫接住你呀!” 她气羞了两颊,像个不服输的小女孩对他抗议,没发现自已就这么掉人他的话里打情骂俏,不知不觉流露出女孩儿的娇憨。 为什么每次面对这男人,她便沉不住气?轻易被撩拨起情绪,到头来败阵的总是她。她告诉自己冷静,自己是来查案的,可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没事请走人,您是尊贵的德国顾问,和我们这种小职员杵在这里,太不符您的身份了吧?” “哎,下逐客令了,好残忍。” “岂敢,话说完了,苹果也被你吃光了,上班时间也到了,您请回吧!”她板起一张不苟言笑的脸,隔起防护罩,不再让他得寸进尺。 他不以为意,佳人生气的样子一样可爱,临走前不忘似有若无地给予暗示。 “对了,顺道提醒你,银行换了全新的保全设施,尤其是总裁办公室,另外”移近她耳旁低声道:“有黑道混入公司,凡事小心点。” 她惊疑地抬起慧眸直视那张内敛的面孔,但他没给她机会看清思绪,便起身离去了。 望着他渐远的高大背影,莫敏儿心中的疑问再度盘旋脑海。适才最后那句话好似在提醒她什么,难不成自己的身份被知道了?他到底是谁?可以确定的是,段御棠绝非单纯只是公司的一名顾问。他看似斯文的表相下隐藏着狂狷。玩世不恭的态度中内蕴一股沉毅之气。 这样的男人,真教她迷惑了 要查出身上有豹纹刺青的男人,参加两天一夜的北投温泉之旅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榜威特每年有两次慰劳员工的旅游,一次是短期的秋季之旅,一次是年终,而今年的秋季慰劳选择了泡汤乐。 坐在游览车上,莫敏儿的身边始终黏着众男人虎视眈眈的顾盼盼。 “敏儿,尝尝看我亲手做的饼干。”盼盼将一块小兔子形状的巧克力饼送入她口中,引来好几道钦羡的目光。 有威严凌厉的莫敏儿坐镇,没人敢对她身边的小绵羊下手,只能眼巴巴流着口水干羡慕。 她盯着盼盼用小花篮装满的动物饼干,有企鹅、小熊、猫咪。狗儿等各式可爱的形状,连口味也有好几种。 “这些都是你做的?”不禁面露佩服之色。 “是呀,我还做了蛋糕喔!” 真是一应俱全,而且都是手工亲制的点心,除了糕点、饼干之外,还有热呼呼的菊花茶。 莫敏儿闲适地吃着,无视于四周又妒又羡的眼光,心下则暗暗偷笑。不怕死的就来呀,想对她身边的小绵羊下手,得先秤秤自己的斤两,受人美食之恩,怎能不尽保护之责呢? 除了她们之外,另一头的林雪丽也是备受关注的焦点。这次她不甘示弱特地精心打扮,为的就是要将男同事的目光一网打尽,这次的温泉之旅,她早已准备的施展放电的功力,发誓非电个金龟婿回去不可。 到达温泉饭店,每人先至各自分配到的房间稍做休息,莫敏儿和盼盼分在同一房。饭店的露天温泉分男女两地,除了温泉,另外设有休闲设施供客人娱乐,在用晚餐之前是自由时间,也是大伙忙着享受温泉的时刻。 要查出谁身上有银豹刺青,唯有等他们剥光身子的时候。 趁夜幕掩护,莫敏儿蹑手蹑脚地摸到男子温泉区,虽然不想看,但这是唯一找出银豹最快的方式。 她带着望远镜埋伏在池子附近的竹林里,暗中祈求老天保佑,不要让她看到不想看的画面。 只可惜,老天没有听到她的祈求,她太低估了男人恶劣的本质,一群男人一旦光溜溜地袒程相见,果然肆无忌惮地丑态百出。以好色闻名的阮景岈就大跳自己发明的壮阳舞,好死不死地被她一览无遗。 恶好想吐。 为了避免壮志未酬身先死,她赶紧闭上眼睛,到旁边先吐一吐再说。 恶恶 奇怪!怎么吐个东西都有回音?她抬起头,不期然遇上另一对诧异的眼睛。 林雪丽呆愕地瞪着她,先是震惊、惶恐,最后渐渐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呵呵呵原来你也是同好啊!”莫敏儿还真的傻了,那个平日娇柔羞怯的林雪丽,居然也出现在这里,还拿着比自己更先进的望远镜,看来是早有准备。 她来是为了查案,而林雪丽很明显的是来偷窥了。 “别那副震惊的表情,好不好?既然都是同好,就别互相拆台了。” 什么跟什么呀?她跟她才不是同好!般了半天原来是一个女色狼,怎么格威特银行里怪人那么多? 莫敏儿不禁哀叹,世风日下,人心饥渴。 “有没有看到好货色?”林雪丽很热中地与她讨论。 莫敏儿意兴阑珊地回答:“没有。” “啊,那家伙有小肮?哼,原来平常是装的噢老天,林经理原来是秃头啊,假发还放在一旁呢哎呀,好小喔!喂,你也来看看呀!” 莫敏儿翻了个大白眼,突然觉得充满罪恶感,有个偷窥女在一旁,让她连查案的心情都没了。 “我没兴趣。” “少来,若没兴趣会躲在这里,骗谁呀?” 她懒得跟林雪丽解释,收拾好望远镜,决定还是另觅良策。 “你自个儿看吧,借过。” 她想走,不过林雪丽可不放过她,用着犀利的眸子邪睇她。 “我知道你的企图。” “什么?”她任愣住。 “别以为我那么好骗,咱们心知肚明,你的动机可不单纯。” 莫敏儿神情转为警戒,难道这女人知道了她的身份?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装蒜了,你来是为了”莫敏儿屏住气息,一旦确定身份泄漏便准备打昏她,然而林雪丽的答案却是“偷窥段顾问,是吧?” “呃?”她又呆愣住。 “我猜对了是不是?你也打他的主意?”毫不掩饰的敌意布满林雪丽娇气蛮横的脸上。 般了半天,这女人还是满脑子色字当头。莫敏儿好没气地道:“猜错了,我对偷窥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林雪丽再次挡住她的路,冷哼道:“少来了,这里看不到段顾问,所以你打算去别的地方找他是吧?” “不关你的事。” 懒得和她瞎说,径自越过她,打算悄悄离开。不过莫敏儿马上后悔了,她实在太大意,忽略了林雪丽眼中闪过的邪气,那个杀千刀的女人竟然趁她不注意在背后偷袭她,将她推了出去。 所幸她手脚快,及时滚到另一个石头后寻求掩护,但还是被人发现了。 “有女人!”阮景岈大叫。 “什么!” “我看到了,有女人偷闯进来!” “在哪里!” “在石头后方!” 男温泉池出现了女色狼,男人们不知是兴奋还是好奇,气氛霎时喧嚣了起来,非将侵入者看个仔细不可。 林雪丽早逃之夭夭了,事态紧急,莫敏儿发挥她险中求生存的本领,迅速移动躲藏,说什么也不能被抓到,否则就算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赤裸着上半身、下面只围着一条大毛巾的段御棠,走进露天温泉区,便风闻一阵騒动。 “怎么回事?”他问向另一名男子。 “听说是有女色狼闯进来。” “女色狼?” “是呀!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偷窥不再是男人的专利,连女人都开始放胆做了,大伙说要找出那个女人,看看她长什么模样,哈哈哈。” 他扯了个没笑意的笑容,不打算凑这种热闹,在泡温泉之前,预备先冲个凉。 一打开淋浴室的门,里头的人儿便教他任愣住,一对惊异的眸子在看到躲藏的人儿之后,逐渐眯成深邃黝黑的湛眸。 莫敏儿惨绿地瞪着段御棠。完了!他会怎么想?把她当成是女色狼?还是偷窥狂?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这般混乱教她如何自圆其说呀?面对他那诡谲的笑容,她只知道接下来的下场,不是凄惨二字足以形容得了。 完了!她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第八章 豹枕的温柔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自己打昏,至少可以逃避这种羞惭到无地自容的场面。 她,一个正气凛然的女警,被人当成了女色狼追缉,山穷水尽的情况下,又偏偏被这男人遇个正着,这真是老天爷蓄意开的玩笑。 段御棠浮起一抹蛊惑的笑容。原来大伙要抓的女色狼是她,自动送上门来,好得很! 锁上门,将她围在这狭小得足以肌肤相亲的空间。 “我们俩的八字似乎很投缘。”双臂各置于她左右的墙上,轻呼出的鼻息挑逗着怯懦后退的她。 “那个我可以解释,你千万别误会”为了隔开他的欺近,她的双手不得不抵着他的胸,触碰那令人心悸的胸膛。 “在这里见到你,我感到#x5f00;心。”含情的眼眸中闪着深沉的心思。 她困难地吞咽着口水,总觉得他一副羊入虎口的神情,而她正是那只送上门的笨羊。 “别一副色迷迷的表情好不好,让人瞧得挺怪的。” “你怕吗?”他低哑着嗓子。 “哼!谁怕了?我就不信呀”莲蓬头突地被打开,水顿时喷洒而出,淋湿了两人。“你干什么?”她低呼。“嘘!别出声,你想让人听见么?水声可以盖住你跟我的声音。”勾起她的脸目光灼热地盯视着。“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不小心走错的。”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他声音很沙哑,眼神涸岂炽,气氛很魅惑。 莫敏儿感到自己快窒息了,半裸的他,坦露出性感结实的胸膛,在在显示他是个强壮的男子,不是她的拳脚可以三两下制伏得了的。 “让我走,否则否则”该死的口吃!她居然连话都说不好。 “你太高估了男人的自制力,心仪的女人就在眼前,你想我会受得了诱惑么?” 冷水淋湿了她的衣服,变得透明而诱人,衣下的玲珑曲线依稀可见,这般宜人的美景,谦谦君子的风范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在意会出他的意图之际,她的唇也被他掠走了一个吻。 “你敢”她低吼。“如果你挣扎,可是会被别人发现的,我想你不会想冒这个危险吧?” 在混乱的思绪当中,她惊觉地发现,若不是自己也心动于他,身子不会这般不听使唤。 在百般推拒之后,她的矜持逐渐被他软化,淋下的冷水再也浇不熄两颗火热的心。 他既狡猾又狂野,几乎要溺毙了她,这样是不对的!她告诉自己。 穿着圣洁白袍的天使不断在耳边呼唤她,但另一边又传来欲望魔鬼的摇旗呐喊,两方争论不休,打得如火如茶。 不能弃械投降,不能受他诱惑,不能让他攻下自己的脆弱。 抑不住的情欲如潮水般袭来,此时意志力竟薄弱得可笑。她所珍守的一切,一步步失陷于他交缠的灼热,他的抚触及占有像一把烧不尽的火,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烙上了印记,也烙上了她的心。 终究,天使输了,哭得唏哩哗啦;魔鬼扬起微笑,化成一朵鲜红的玫瑰,美得叫人失魂,甚至迷醉。玫瑰的茎刺扎疼了她,将她带至无边无际的迷雾里沉浮,直到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饼后 莫敏儿缓缓睁开迷蒙的眸子。此刻她像是经过了一场惊涛骇浪,在海中时而载浮载沉,连自己怎么到段御棠的房里都是模模糊糊的,唯一清楚的是她快虚脱了。 激情过后,她的理智逐渐回复,谁也料不到局面会发展到这地步,她竟会躺在他的怀里,身子还一丝不挂的。 悄悄凝望身旁的他,同样的一丝不挂。回想之前火热的缠绵,谅她再如何没女人味,此刻也不免对这般情境露出了女孩儿家的羞涩,与他纠缠的感觉竟是如此奇妙,真是怪了,她并不了解他,却将身子给了他。 她和他会如何发展呢? 噢!对了,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她可没忘记卧底的职责,正好趁这个机会检查他身上有没有银豹刺青。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瞪大眼睛仔细检查每一寸地方,活像个验尸的法医,至少段御棠是这么认为。 被人这么死盯着;想装睡都不行,有哪一个女人在激情过后还可以如此不忘工作的,唯有她莫敏儿,她的敬业精神真教他哭笑不得。 “好看吗?” “还不错啦啊!”她猛地收回手?咸欤裁词焙蛐训模?br> 只手撑起头,段御棠侧躺地审视那张羞红的脸蛋,另一手还眷恋地搂紧她。 莫敏儿拉高被子,在他的盯视下显得尴尬而无措。 “你对我的身子这么有兴趣,令我深感荣幸。” “不是的,我只是好奇而已哈哈那我回去了。” 才要起身,又被他反压在下头,印上了深吻。 “不准走。”他?底挪环攀帧?br> “会被人发现的。” “放心,我住的是个人房,大家都去用餐了,我已转告服务人员将餐点送来房间,我们一起吃。” 经他一说,肚了也觉得饿了。 她形容不出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有些儿不安,但躺在他怀里却又舒服、踏实、望着眼前这个谜样的男人,不知不觉失了神。 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的俊貌一目了然。黑浓的剑眉表示这人的固执,眉宇间的皱纹透露着他曾有段沧桑的历程,而浓眉下的星目,是那么地深沉内敛,令人难以解读他的心思。 他让她慢慢着个够,一手抚顺她被弄乱的长发,眷恋地欣赏她初为女人的桃花面容,有着淡淡的粉红,连眼神都添了抹妩媚。她已是他的女人,这认知令他心旷神怡。 “笑什么?”她轻问,质问的语气含着羞怯,他可是在笑她? “我笑,是因为我开心;我开心,是因为我心爱的女人正躺在我怀里。”轻逗她鼻尖,言语之间展现无尽的眷宠。 笑看她添了娇媚的羞态,撩拨着意犹未尽的残余激情,心绪又将汇聚成一股冲动,意图再次感受那销魂蚀骨的情潮,他的手又开始在她肌肤上蠢蠢欲动。 “不行,之前我是被迫的,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挡住他欺来的吻,严正声明地警告,但激情后的沙哑却弱了气势。 “在此温存时刻,别伸出你那猫儿般的利爪,天地为鉴,我对你是真心的。” 将她的手放在唇上亲吻,用胡渣搔痒她的手心。 “别以为有了这层亲密关系,我就会心甘情愿像个小女人对你百依百顺。”她抬高上巴高傲地声明。 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用毯子包住身体撤离这危险的男人,莫敏儿想找回四散的衣服时,才想起温答答的衣服早被丢在浴室里,根本无法再穿,只好暂时借用他的衬衫。 段御棠吁了声长叹。“原来我只得到人,却抓不住珍贵的心。”他表现得像个怨男,意图博取她的同情。 “知道就好,谢谢你如此卖力的演出,我要回房了呀!你做什么?”冷不防地再度被他拉进怀里,她不禁疑惑他身手怎么如此快速利落,这男人实在让人大意不得! “身子给你了,心也献上了,怎么可以不认帐。” “拜托是谁霸王硬上弓的啊!”“不管,我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要不然今晚不让你回房。”说着又向她展开攻势,使出死皮赖脸的大缠功缠住她。 “别乱来呀!”她羞红地低吼,对他孩子气的举止招架不住。 敲门声打断了浓情蜜意的兴致,也吓到了莫敏儿。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在段御棠的房里,才这么一想,她一溜烟躲进了橱柜。 送餐的服务人员来的真不是时候,正好打断这火热的气氛。段御棠无奈地站起身,穿上浴袍,打算拿了餐盘便速速打发人走。 才一开门,迎上来的不是服务人员,而是端着餐盘的林雪丽。 “段顾问,我给您送晚餐来了。” 她用这堂而皇之的理由登门入室,将餐盘搁在桌上,一身的清凉打扮,摆明了美景予君赏,慢条斯理地为他排碗筷。 段御棠扬着眉,脸上是耐人寻味的神情。 “听说您身子不适,所以我就鸡婆地给您端来了,不会太唐突吧?” “谢谢你的好意。” “哪里,大家都在餐厅用餐,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可是我却因为担心您,怎么也吃不下,所以将自己的份也端来了,想陪您一块用餐解解闷。” 好个娇柔似水、说谎不脸红的狐狸精哪!莫敏儿透过缝隙,看好戏地盯着段御棠伤脑筋的模样,她倒要看看他如何摆脱这个电灯泡。 “这不太好吧?林小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人知道了会说闲话的。” 哼!对我你怎么没想到?莫敏儿白了他一眼。 “顾问是堂堂的正人君子,公司的女同事对您的评价很高,我也十分景仰您的为人,就算真传了什么闲话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还很高兴呢!”这番告白吐露了爱慕的心声,是男人不会听不懂的。 “承蒙你看得起,我很高兴,不过还是” “顾问”她大胆地偎近他的身,含情脉脉地哀求。“我一直暗恋着您,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得到您一丁点的怜惜便足够了,我不会要求什么的。” 好个精彩的凤求凰啊!人家都献身了,还等什么?上啊! 莫敏儿悄悄探出头,送给他一个嘲讽的笑容,摆明了存心看好戏,段御棠则回以眉头深锁,抗议她太不够意思了。 突地,第二个敲门声响起,吓得莫敏儿差点掉出去,赶紧关上橱柜的门,同时也打断了林雪丽的好事。 “谁?”他问向门那一头。 “是我,段顾问。” 一听声音立即知道来者是总裁秘书施华蓉,林雪丽顿时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要是让精明干练并且整人不着痕迹的施华蓉,发现她这小蚌的低层职员妄想se诱公司最抢手的单身汉,可是吃不完兜着走.往后的日子别想太平度日。 林雪丽慌张地东张西望,火烧屁股地求助。“糟糕!要藏、藏哪里好?” 段御棠闲闲一指,指的方向正是莫敏儿藏身的橱柜。“那里是个好地方。” “多谢。”她不假思索地往橱柜冲,打开门还来不及着清楚,迎面就是一拳,将她打昏过去。 哼哼!总算报了一箭之仇。莫敏儿瞪着那个偷笑的臭男人;拎起林雪丽塞进橱柜里,自已则快速躲进了浴室。 段御棠来到门口,开门后毫不意外地见到妆点得风情万种的施华蓉,使用向他讨教企业管理知识的借口,手上拿的却是白兰地和两个高脚杯,赖进了他的房间,一坐下来屁股便像黏了胶似的怎么也赶不走,为他斟满一杯又一杯的酒,存心将他灌醉。 趁着他不注意,施华蓉偷偷放了安眠葯在酒里,很明显地不怀好意。这个举动被莫敏儿识破,在她得逞之前,莫敏儿迅速从背后打昏她;施华蓉两眼一翻,趴在桌上昏厥过去。 “想不到你为了我吃那么大的醋。”段御棠感动地说着。 “少臭美!她在你酒里下葯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一点也不意外。 “知道你还喝?” “因为我想着你为我担心的样子,真好,一点也没让我失望。”他好乐。 这男人真是可恶耶!害她一颗心悬着、担心得要死,终于忍不住冲出来把施华蓉打昏。 “喜欢你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变态?一个要献身给你、一个要奸了你,没一个正常的。” “是呀,好可怕哩!”借故缠着她,一副没她保护会死的模样。 她又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举着拳头威胁。“装软弱没用,不准乘机占我便宜!”然而嘴边却是抑不住的笑意。他真是会?担窀龃蠛19右谎旱妹徽蕖?br> “咱们商量一下,你保护我不受女色狼騒扰,我则以身相许报答你,这主意不错吧。” “喂!你别又压上来呀!”抗议的语言消失于两人交缠的炽热唇舌,抵不过他的无赖加霸气,她的意识逐渐昏昏沉沉 咚咚咚 吻得正火热的两人再度跌跤。天杀的!又是哪个烦人的电灯泡来敲门呀? “大情人,你这儿还真热门呢!”她好没气地道。 “不好意思,麻烦你再躲一下。”他苦笑着。这次又是谁来着?太受欢迎也是一种麻烦,这次一定要打发对方走。因为房里可容不下第三个昏睡的女人了。 意外的,来人是顾盼盼,段御棠有些诧异。而躲起来瞥见这一幕的莫敏儿更是惊讶。不会连盼盼也是段御棠的爱慕者吧? 如果是,那可麻烦了。 “有事吗?”段御棠有礼地笑问,从来没想过她也是自己的爱慕者之一。 “我有事想跟段先生说。” “对不起,今天不太方便。” “请你一定要听我说不!是一定要听我说,否则我不会走的。” 她一路坚持。生性胆小、平日总是与男人保持距离的盼盼,态度如此坚决颇让人意外。 段御棠审视她的脸好半晌,叹了口气道:“好吧,看样子若不给你机会,你是不会死心的。” 让她进到房间,两人坐定后,他才又开口。“说吧,有什么事?” 他已打定主意,如果她表白,他一定马上拒绝她,#x5c3d;#x7ba1;她是敏儿的好友也一样,除了敏儿,他对其他女人不会心软。 彼盼盼忐忑不安地挣扎了许久,最后恍如赴战场般豁了出去,鼓起勇气决心与他摊牌。 “请不要打敏儿的主意。”她开口。 “嗯?”他纳闷,不懂她的意思。 “我说,不要接近敏儿,离她远一点,她是我的。” 啊?什么意思?他呆愣了下,躲在床下的莫敏儿也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是你的?” “我爱她。”盼盼坚决地宣告。 不只段御棠傻住了,莫敏儿也傻了,这般劲爆的告白,对象不是段御棠,而是莫敏儿。 段御棠恍然大悟,同时震撼得不知该说什么。搞了半天,原来顾盼盼是同性恋,爱上了莫敏儿,把他当成了情敌,向他撂下战帖,不准他抢她的爱人。 “敏儿是我的,我不会让你抢走她。”宣告完毕,她红着脸跑了出去,徒留房间内两个错愕的人,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榜威特的怪人真的很多、很多!而且全给她遇上了,现在又多了个爱上她的顾盼盼,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莫敏儿目前面临了三个伤透脑筋的问题。 至是案子还没有头绪,眼见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复了职,她便没办法继续待在这里。 第二是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那个不爱男人、只爱女人的顾盼盼?鲜钦潘敉舻拿理漳降啬铀庋氯ピ趺吹昧恕?br> 第三便是令她时时刻刻脸红心跳的段御棠了,这也是让她最头大的事情。 可恶的他,在人前还是那副敦厚温吞的形象,面对女人一头热的倾慕,表现得腼腆无措;但却在无人注意时猛对她传情,邪气得教人拿他没辙。 罢从健身俱乐部出来的她,运动了一上午,挥汗如雨,打算徒步回家冲个凉,一转身,不小心擦撞了路人。 “哎呀!臭死了。” 声音来自于被她擦撞的女子,一袭高贵典雅的套装以及保养有术的长发,看得出十分注重品味及整洁,这种人通常带点龟毛个性。 就见那名女子露出嫌恶的神情,好似沾了他人的汗臭味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甚至拿出一瓶花费不资的香水朝自己喷洒了下,以期尽快掩盖那股污染她的汗水味。 莫敏儿原本想道歉的,但在看到她的态度后,决定懒得理她。 “喂,站住,撞了人还不道歉?”女子看似也不是省油的灯。 莫敏儿沉吟了会儿,想想还是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 碧纱冷睇了她一眼,拿出丝质手巾捂着嘴,忍不住对一旁替她拿行李的男子埋怨。 “真讨厌回来台湾,空气潮湿又污浊,连人也是臭的,要不是为了段哥哥,我宁愿待在德国也不要回来。” 呵!原来是吃德国奶水长大的华侨千金,有着崇洋的劣根性,反而鄙视自己本国同胞。莫敏儿最瞧不起这种人,也不想想是谁培育她的祖宗八代,让她有今日这般好衣服穿?原本不想理她的,但是那女人嘴巴不停地批评这儿坏、那儿差的,莫敏儿实在听不下去,很想好好地教训她一顿,台湾人确实要检讨,但也由不得那些只知批评不晓得贡献的人在这儿放肆。 才正要转身回头去修理她,却突然见到两名歹徒碎不及防地抢走那女子的皮包。 “呀抢劫啊!救命呀!快来人呀!”碧纱猛然惊声尖叫,方圆百里都笼罩在她的高频率当中。 莫敏儿立即冲上前去,少有歹徒可以在她面前做奸犯科而顺利脱逃的。她拿起一颗石头奋力往其中一人头上丢,k得对方倒在地上流着血哇哇大叫,随后她则朝另一人扑抓上去,三两下将两人轻易制伏,这才发现他们似乎还是未成年的少年。 一旁的女高音始终没停过她鸡猫子鬼叫的杀猪声,要让她闭嘴,最好的方法便是直接堵住它。 莫敏儿抢下她的手巾塞住她的嘴,凶恶的眼神一瞪,女高音顿时噤口。 第七分局警署 “好久不见了,敏儿,休假期间快不快活呀?” “警署少了你好闷喔!” 那些哥儿们见到久违的她,都上前哈啦。 “这不就来探望你们了?那两个未成年的现行犯是见面礼。” 刘铭从侦讯室走出,捂着耳朵,一脸伤脑筋的样子。 “谁行行好,想办法把那个女的嘴巴给闭起来,我的耳朵快被她念得受不了了。” 惊魂未定的碧纱,一来到警署便开始数落台湾治安恶化的程度,让她一回国便遭受这种惊吓和伤害,要求警察严惩那两名少年,否则一定不善罢干休。 然而,她那蛮横跋扈的态度在见到莫敏儿时,倏地消失无踪,噤了口惶恐地躲得老远。 莫敏儿危险的眸子瞟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我不介意再用东西塞住的你嘴,免得这些人民保母在辛苦办案之余,还要听你的?秃湔ā!?br> 在适才那段打斗中,碧纱已见识到她的身手,在她的威吓下,立时乖乖地闭上嘴,她可没忘记那凶悍的女人适才是如何的可怕。 “不错嘛,还算识相。” “我、我要告诉我的段哥哥,如果他在,肯定不会让人欺负我。” “管你什么哥哥弟弟的,人来了一样照扁。”在她犀利的眸子盯视下,碧纱只有闭嘴的份。 满意地看到鬼叫婆不敢再放肆,莫敏儿凉凉地端起一杯茶来喝,不经意瞥见刘铭盯视的目光。 “你一直瞪我干嘛?”她纳闷地问。 “没什么,只是发现你好像越来越有女人味了耶!” “废话,我本来就是女人。” “话是不错,可是以往你对付人哪一次不是动手动脚的,不像现在只是用言语制止,像你那么粗线条的女人,做事比男人还大条,有时候我还怀疑你是不是变性人咧!哈哈啊!你、你想做什么?哇 不由分说,她将刘铭好好修理一顿,太久没练拳实在手痒得很! “要动手动脚是吗?我成全你!” 有个现成会逃的活沙包也不错,机会难得,看扁! 第九章 迷惑 “待会儿下班后,在停车场等我。” 当两人擦肩而过,段御棠以着只有莫敏儿才听得到的音量,在地耳边性感地低语,莫敏儿回过头,正好接收到他俏皮的眨眼讯号。 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在公司里仍是个秘密。自从有了实质交往后,段御棠所表现出的积极常令她脸红心跳,她虽然对他奉送的热情故意冷淡以对,其实心里喜孜孜的,乐于享受他毫无保留的深情与痴心。 “他刚才对你说什么?”一旁的盼盼狐疑地问。 “没听清楚,那种人无聊得很,谁理他。”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x5f00;心,一点也看不出有无聊的感觉。” 面对盼盼充满醋劲的表情,莫敏儿觉得有必要好好劝导她,这么个水当当的女孩子,不谈一场正常的恋爱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盼盼”她想着该怎么起头。 “嗯?”那对水灵灵的大眼殷切地凝视她。 “你也该交个男朋友了,成天和我窝在一起不会太浪费时间吗?” “不会,我最喜欢和你在一起了。”说着,开心地搂着她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幸福。 “这么多男人追你,你要不要挑一个不错的对象来交往看看?” “不要,我讨厌男人。” “男人不一定全是讨人厌的,其实也有很多好男人,比如说会保护你不受别人欺负的。” “你也看到了,欺负我的都是男人,怎么可能叫他们来保护我?” “并不是每个人都欺负你呀,而且有些不叫欺负,拿电脑部的小陈来说,他想追你才会一直找你讲话,并没有对你无礼啊!”“可是他好粗壮,我讨厌粗壮的男人。”她不依地摇头。 “那就找个斯文点的,贷款部的阿哲温柔有礼,人很不错的。” “他有口臭,我闻到会晕的。” “再不然信用部的罗伯,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很适合你耶!” “才不要呢,他讲的笑话都好冷,令人感冒。”她瞄向敏儿的目光变得疑惑。“为什么你一直要我交男朋友?” “因为你这么可爱,不去和‘男人’谈一场恋爱岂不可惜,”她特意强调男人两个字,免得她想错方向。 “和男人谈恋爱有什么好?” “好得很呢!男人的力量比女人大,可以保护女人,被那有力的双臂抱搂时,也很有安全感,还有,当他吻你时,柔情得像要溺毙你似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喝了酒一样,如痴如醉。” “怎么你好像很有心得的样子,而且脸还红红的?” “呃?有吗?” 真糟糕,还没说服她反而自己先心动了,不行!要冷静、冷静!莫敏儿轻咳了声润润喉,连哄带骗地好说歹劝。 “总之啊,男人的好处多多,不自己去亲身体验一下是不会了解的,恋爱是很美的,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掉进爱的漩涡里还甘之如饴?人生几何,若没有尝过恋爱的滋味,岂不糟蹋了青春?” 敝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亏她说得出这般长篇大论,她果真掉进段御棠的爱情陷阱里了。 “我当然知道恋爱的美好呀,也体会到个中滋味,有时候心跳得好快,夜里作梦也会偷笑,我早就沉浸在爱河里了。” 她那痴情迷醉的大眼一往情深地凝视敏儿,眼中还闪着幸福的光芒,直教莫敏儿看得冷汗淋漓。 惨了!瞧这情形也知道盼盼病入膏盲,她得想个办法才行呀! 整个下午,莫敏儿满脑子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看见林雪丽气冲冲地走进来。难得平日假仙的她,居然会这么不顾形象地拍桌子。 “气死人了!那个臭女人狂什么狂?”林雪丽忍不住大骂,全然无视于周遭人的眼光,在看到莫敏儿之后,直接朝她走来。 “喂!有人跟咱们抢男人,你再不积极点,段顾问可就要被抢走了。” 莫敏儿扬起眉,兴味地看着她。原来是遇到更强的情敌了,怪不得会一副与她同仇敌忾的模样。林雪丽的脸上遗留有她赠与的残余乌青,令她禁不住有想笑的冲动。 “你还笑?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有狐狸精来抢段顾问哪!而且还骄纵得很呢!” 莫敏儿耸耸肩说道:“段顾问一向受女人欢迎,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算有人摸进他的房间,我也不觉得稀奇。” “这次不一样,有个自称是他未婚妻的女人找上门来,而且还凶巴巴的不准任何女人接近她老公,笑死人了!八字还没一撇,竟敢厚脸皮的叫人家老公!” 未婚妻?莫敏儿面元表情,心头却是怔了下。他有未婚妻? “快想想办法,人家都爬到咱们地盘叫嚣了,岂能坐视任人放肆?” 林雪丽当然不甘心,论条件自己也不差,眼看自己相中已久的肥羊就在强敌垂涎的当口,当然着急了。 莫敏儿则是始终沉默,如果段御棠真有未婚妻,她不会原谅他,更不会低声下气地求他。 “喂!你还发什么愣,说话呀!”在莫敏儿锐利的瞪视下,她猛地噤住了口,吓得直退后。“干、干什么?” 莫敏儿冷冷开口。“要找人出头选别人去,那男人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在意,你少再继续烦我,否则你另一边的脸上会多出一个新的乌青。” 她站起身,拿着外套挂在肩上,打了卡,下班走人。 对于碧纱的突然来台,段御棠十分伤脑筋,他早已去信告知母亲自己的决定,想不到母亲会想出叫碧纱来劝他回心转意的方法,还嘱咐他必须好好照顾碧纱,母亲打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 碧纱的事他并不打算这么快让敏儿知道,因为他不希望在这时候横生枝节,原本计划将台湾的事做一个了断后,再带着敏儿回德国拜见母亲,但是碧纱的出现,让事情变复杂了。 “为什么昨天没有等我?”段御棠挡在门口,阻挡正要经过的莫敏儿。 “我并没有答应你赴约。”她淡淡地开口。 “但是你也没拒绝,我以为你的沉默代表同意。” “那可真抱歉,我令你误会了。” 冷淡而且不经心的语气,教他眯细了眸子。 “我嗅到一丝不悦的气息,你在生我的气?” “多心了,萍水相逢,我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生气呢?”客气的笑容含着冷漠,很明显地拒他于千里之外,却又掩饰得理所当然。 他不喜欢她这冰冷的一面,这让他很不舒服。 “我不认为你我之间的‘熟悉程度’可以用萍水相逢来代表,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那一日的缠绵悱恻到现在仍余温未消,就不信她可以忘得了那种心灵的悸动。 “喔,你说那一次呀,只是逢场作戏,希望你别太认真。”说得云淡风清,不带一丝感情的态度解释得很明白,她一点都不在意。 她的特意冷漠惹怒了段御棠,的,他猜到了原因。 “你知道了,是吧?”握住她的手,不肯罢休地追问。 “绯闻总是传得快,尤其是身价正飙高的您,可是公司里的热门话题呢!” “我可以解释。” “不必紧张,我并不在乎,反而还松了口气,我说过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我的想法,也不会因为和你睡过就非得跟着你,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们都是大人了,自然看得开。” “别故意表现得冷淡和不在意,这招对我没用。” 他的态度变得强硬,锐利的眼似乎要看穿她的心,紧绷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他不是个轻易妥协的男人,对于自己付出的感情亦是如此。 好帅! 她的心因他这酷样而澎湃地跳动。该死的,他又对她发出强力传情电波了! 不行!她必须维持女人的尊严,要比他更酷,否则怕会输掉这场靶情。 “你真的有未婚妻?” “是的。”他不否认。“但我可以解释。” “你是要告诉我你打算和她解除婚约,然后娶我?” “我的确决定这么做。” “等你做了再说吧!”收回被他抓住的手,退开一大步后,才再度抬眼与他对望。“我们暂时先不要见面的好,毕竟名正言顺的那一个不是我。” 朝他有礼地一笑后便洒脱离去,等到离开他的视线,她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全身无力,强撑的结果,便是差点累死自己。 吁了口长叹,她一向不多愁善感的,此时却也豁达不起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敌不过英雄的魁力哪! 要忘却烦恼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投入工作中。 莫敏儿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她处心积虑要查出钥匙的来处,其实一直找错了方向,本以为银豹遗失的这把钥匙是用来锁抽屉或什么保险箱之类的柜子,然而全都错了。 谤据电脑部小陈所言,这比较像是一把开启电脑的钥匙,格威特银行为了保护企业机密,一些特定的电脑除了密码保护之外,还多了组钥匙锁,因此要开机前,必须先用钥匙打开。 而她,终于找到了这把钥匙所属的电脑,便是总裁的个人电脑。 三更半夜,她潜入总裁的办公室,打开电脑,赫然发现里头存放的档案尽是世界各地的名画或艺术品的名册资料,巧的是,那些艺术品都已经失窃,这代表了什么呢?她心中自问着。 在思考之际,一股沉重的杀气从背后袭来可惜她发现得太晚,冰冷的枪枝已抵住她的后脑。 “胆子不小,居然摸到这里来了。”黑虎鬼魅般迅速地来到她身后,低沉开口。 她认得这声音以及这股阴霾之气,缓缓转过身子,她见到一对邪眸,正是上回大使晚宴上的那名黑衣大盗,不过显然对方认不出她,这也难怪,上次她化了妆,打扮和现在差了十万八千里。 “别激动,我是奉总裁之命来修电脑的。”她陪笑着解释,心下计划着脱困之计。 “修电脑?” “是的,请问你是谁呀?”她故意装可爱,男人通常对可爱的女人总是会手下留情。 黑虎回给她友好的笑容,不过吐出的话语却是冷漠无情的。 “我是专门来杀你的。” “呵呵,你真爱说笑。” “错了,我从来不对将死之人开玩笑。” 她收回笑容,对他眼中的杀意充满警戒。 “我跟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我?” “这件事你应该最明白,你的存在对霍先生是个威胁,你对银豹面具始终不死心,逼得霍先生必须斩草除根,他现在是有头有脸的大企业老板,岂能让五年前那场大火阻挠他的野心。” 银豹面具?五年前的大火?越说她越糊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格威特总裁做了件不可告人的事,而这面目邪恶的男子,正是霍总裁派来的杀手,显然对方将她误认成别人了。 “别激动呀,那银豹面具我决定送给霍总裁,至于那场大火,烧都烧了,有破坏才有建设,我不介意的,这样够大方了吧?” “嘿嘿,你胆子真不小,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开玩笑,看在你这么幽默的份上,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在这危险的当口,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一道人影闪过,转移了黑虎的注意力,莫敏儿乘机及时脱逃,躲过黑虎的枪口并问人角落找掩护。 黑虎低叱一声,未料到会出现其他同伙,原来对方不只一人。 “出来!”他怒喝。 “你呀,就是废话太多,才会笨得让我有机可趁!” 两发子弹毫不留情地朝她躲藏的地方发射。 “哎呀,没打中,说你笨你还真是笨耶!” 三发子弹疯狂地射来,她屈指一数,对方只剩一颗子弹了,她将脱下的外套当饵,果然对方又中计打出最后一颗子弹,她假装哎哟一声中枪,待黑虎前来查探之际,奋力朝他一扑,本以为可以顺利制伏住他,却不料他另有暗器。 黑虎从袖口里拿出一把锐利的小刀,划过她白皙的手臂,割开了一道血口。 在她狼狈退开的瞬间,银豹出现,展开宽大的怀抱从身后接住她,并同时拿枪逼退黑虎,黑虎见情势不利,遂先逃了出去。 “啊!不准逃!”她扬着拳威胁。 银豹的眉头皱得比死人还难看,她手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鲜血浸湿了白色衣服,显得十分骇人,而她竟还不安分地要追上去,实在担心得气死人。 “别追了,你没武器打不过他!”忍不住对她低吼着。 莫敏儿望了他三秒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猛地朝他攻击。 “喂,我救了你,怎么你不知感恩反而攻击我?” “少罗嗦,上次让你选了,这次非抓你归案不可!” 他一边躲开她的攻击,一边劝着。“我不想跟受伤的人打,你先止血再说。” “打就打,还选黄道吉日呀?” 他一方面心疼她的伤,另一方面知道这样下去,霍铜的人马会赶到,万不得已,只好先引她退出这里再说。 莫敏儿拼了命要追上他,她想看他的脸,看清他到底是谁。 然而出了格威特银行后,银豹再次消失,她想追上去,但流血不止让她体力不支,伤口虽然不深,但经过适才激烈的打斗,让她流失了不少血,若不马上止血的话恐怕会晕过去。 虽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至少,今天有了重大收获。 在不远的暗处,挺拔的身形走出角落,月光照出段御棠溢满担心的神情,痴望着那道倩影,跟着她暗中保护,直到随着她进了医院,确定她止住了血,也安全地回到住处;守着她亮灯的窗口许久,最后看见灯火熄灭,代表佳人已入眠,他才安心地悄然离去。 他心里有了决定,今夜发生的事对敏儿极为不利,为了顾及她的安全,他必须采取必要手段。 原本一开始只想利用她的身份来帮助他进行计划,可是在发生这么多事情后,他对她产生了感情,尤其在拥有她之后,他不能让心爱的女人置于危险之地。 因此,是该让她退出的时刻了。 第十章 豹得美人归 “那糟老头的私生子是个女的?你没搞错?” “躲过保全系统人侵到你的办公室,并窃取电脑资料的人是女的没错,肯定是那艺术家的女儿。”黑虎缓缓地说着。 霍铜神情凝重。原来是女的,他一直以为是男的。 “可有看到她的长相?”施华蓉问出重点。 “我可以经由照片认出她。” “叫人事经理把所有职员的资料全送过来,给我找出那个女人!”他吩咐施华蓉,并再度对黑虎下令。“找到她马上做掉。” “不用你命令我也知道,昨天算她命大,要不是她有同党帮忙,她已经死在我的枪下。” “连她的同党也一并处理掉,凡是与那糟老头有关的人都得死!”他大口喘着气,面目狰狞而恐怖,不知为何,他最近老是睡不着,频频作噩梦,梦境好似在预言着他的劫数将近。 “放心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黑虎杀不了的人,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我要休息,今天不见任何人,其他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他需要冷静,凡是企图抢走他宝物的人都得死,他绝不把毕生的心血让给任何人,就算死也要带着它们。 躲在门后的身影,在听完他们的计划后,便无声无息地离开。 莫敏儿懒懒地躺在沙发上,一手包着绷带,一手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 老哥一连串的质问和叨念,有如排山倒海而来,整个上午抓着她严厉拷问,非要她给个解释不可。 “说!你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怎么说你都不信,有何好说的。” “身轻如燕的人居然走路会跌倒,要编故事也高明点行不行?” 她本来就不擅说谎,做人正直惯了,根本不屑去扯谎,何况她国文一向差,写作文更是天方夜谭。与其叫她编故事不如装哑巴。 “只是个小伤,一个大男人别像女人一样大惊小敝的好不好?” “还不肯说实话?好!你不说就不准出去。”他兄代父职,摆起架子威吓。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可以那么霸道!” “这三天我正好休假,有的是时间跟你耗,总之,从现在开始不准你走出大门一步。” 脚长在我身上,你管得了吗!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身为她大哥会不了解她打什么主意? “你手受伤,谅你也打不过我。” 莫法度是吃了秤铊铁了心,摆明与她耗到底,早怀疑他这小妹暗地跑去查案,现在居然弄了伤回来,这三天她哪都别想去。 她气呼呼地鼓起香腮,瞪着霸道固执的大哥双臂交叉胸前,摆出一副门神的模样,看来是打定了主意与她耗这三天。 朝大哥扮了个鬼脸,气冲冲地关上房门。大门出不去,她不会从窗户爬吗? 十二层楼的高度是满有挑战性的,大哥以为地不敢,抱歉得很,照爬! 好不容易有了重要的线索,岂可半途而废! 夜黑风高,趁着睡在客厅沙发上的大哥入梦乡之际,她再度发挥攀岩的工夫,这技巧她越练越顺手了,遗憾的是她右手的新伤是个阻碍,施力扯痛了伤口,让她痛得皱眉。 段御棠强忍着怒气,极力保持镇静。这女人到底还要吓他多少次阿? 看来心脏病之所以名列台湾前十大疾病之一,她要负一半的责任。 她上辈子肯定是猴子投胎,这辈子还死性不改。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女人就是不肯好好养伤,他担心地来探望,却又给他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画面。 莫敏儿沿着每一层楼的窗户移动,很吃力地爬到十楼,脚跟才刚构到阳台,扇个凉稍微喘息一会儿,不意从十楼窗户猛地伸出两只手,将她的身子轻而易举地拉进房里。 “别妄动。”他用枪抵着威胁。 “你”她感到诧异,不敢相信银豹竟然出现在这里! “如果吵醒别人,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失手打死无辜的老百姓。” “你想怎么样?” “回你的房间。” 就这样,她又爬回她的闺房,而银豹也跟着进来。坐在床上。手无寸铁的她十分镇定,只想看看这一次银豹到底意欲为何。 想不到他却收起了枪枝,与她对坐着,似乎并不打算做任何事。 莫敏儿更纳闷了,昏暗的房间,一个警察和一个通缉的盗匪呆坐着面对面,什么也不做,银豹摆明了并不想伤害她,所以他才会把枪收起来。 “你不杀我,也不逃倒底什么意思?” 她试图看清面罩下的长相,但对方似乎特意坐在背对月光的地方。 “别再去格威特银行了,你的身份已经泄漏。” “你对我的行动似乎一清二楚,却又没揭发我的身份,可见你是故意引我进格威特银行的?” 他不语,表示默认了。 “你有什么目的?”对方仍旧沉默。 要猜谜是吧?好!她盘腿而坐,很有耐心地与他磨时间。 “让我想想,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现场,那把钥匙是你故意留的,目的是要引我进入格威特,对不对?你不讲话我就当你点头了。然后在大使宴会上,你阻止我追缉盗走维纳斯的小偷,是为了怕我泄漏身份,因为对方也潜伏在银行,我要是泄漏了身份就不能帮你报仇了,是吧?段顾问。” 银豹沉敛的眸子在黑暗中闪了抹诧异,但随即笑逐颜开,终究是被她猜到了。 这是她大胆的猜测,虽然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不过当银豹拿下面罩时,她的心脏仍是紧张得快要跳出来。 段御棠走向她,让真面目显露在从窗外洒进的月光下,没了眼镜的遮蔽,璀璨的眼神慑人心魂,她还是受到了震撼。 “你是何时猜到的?” “躲在沙发里头的那一次我便开始怀疑,直到你暗示我有黑道入侵公司,我更觉得你的嫌疑最大,只不过始终不敢相信就是了。” 面对他魔魅神秘的笑容,她仍是不懂。“为什么?”她想知道真相。 “所有警灿诩被我骗到爆炸的地点去了,却有一位警员例外,不但拦截我,还险些将我衣服扒得精光,教我对她不想念也难。” “那是为了看你的长相啊,别想歪了。”躁红又爬上她的脸热呼呼地作祟。 “少故意扯开话题,你和格威特的总裁霍铜有什么恩怨?” 她查过了,五年前有位六十多岁的艺术家被人半夜放火烧死,而他收藏的银豹面具也不翼而飞,警方相信这是一桩杀人劫财案,猜测是黑道人士所为,然而那场火烧掉了所有证据,也烧死了那名老者全家,致使这宗案子成为悬案。 段御棠与那名艺术家非亲非故,而银行总裁应该也与这宗谋杀案没有关联,想不透他多次潜入霍铜的地方打草惊蛇是为了什么? “那位艺术家是我的父亲。”段御棠简洁地说明。 “什么?”她讶异。 “我是他外遇的情妇所生下的儿子,在我三岁时我母亲带着我改嫁给德国人,直到我上了高中才知道这件事,我和父亲一直有联络,我身上的银豹刺青便是他的杰作,在他遇害前,曾告诉我霍铜出高价要求购买面具一事,因此我知道父亲的死是他所为。” “原来如此”她此时才领悟,难怪他多次闯人霍铜的地盘,原来是要查出银豹面具的所在。“为什么不交给警方处理?” “没有证据后方不会相信。” “所以你留下那把钥匙,是希望我看到霍铜犯罪的证据,好成为你的证人?”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是的。” 她恍然大悟地点头。“真聪明,可惜你高估了我,只发现电脑的资料,并不足以构成霍铜就是凶手的证据,说不定对方早把资料给清除了,加上现在我也泄漏了身份,没达到你的目的,真遗憾啊!”酸溜溜的语气表明了不悦的心思,原来她只是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她想表现得不在意,却甩不开心口那股沉郁。 段御棠勾起她的脸,深深地审视那暗藏心思的脸蛋。 “你在难过我利用了你?” “有什么好难过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如果破案,我可是立了大功。” “撒谎,你明明很在意,又何必倔强得不肯承认?” 她有些恼了。 “少臭美了好不好?别忘记我是警察,对我来说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才不会去在乎你这自大狂妄的唔”他的唇贴上她的,没再给她反驳的机会。 不论她怎么打他、踢他,仍硬是挣不开那恣意侵占的霸气,厌恶却又逃不开。 他像是要将她融入身体似的,用尽所有热情吻她,不容许她痹篇,非逼她弃械投降,承认自己是爱他的、在乎他的不可。 她坚毅的眸子不小心让泪给占据,他竟惹她哭了,段御棠怔愣住,从未见过她掉泪,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 “对不起,我不是存心惹你哭的”她眼中的恨意刺痛了他的心。 “不、不是的。”她哭得梨花带泪。 “嗯?” “你压到我的伤口了啦!痛死了” “啊?哈哈一大ㄆㄞㄊ世啦!” “好痛喔呜” “乖,别哭,亲亲” “哎,你干什么?” “安慰你呀!” “别压上来呀” 黑暗中不再有言语,只剩窗外一弯眯笑的月牙儿,偷瞧着房内两颗缱绻的心在悄悄呢喃着 依照段御棠的说法,霍钢用非法手段窃取了世界知名的艺术品,而这些艺术品被霍铜藏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如果能找到的话,便能揭发霍钢一干人等罪名。 虽然段御棠再三叮嘱她不要回格威特,因为霍铜身边有个绰号叫黑虎的杀手,此人心狠手辣、见钱眼开,为霍铜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此人势必对她不利。 但她莫敏儿又不是被吓大的,什么作奸犯科的恶人没见过,要她吃饱了撑着等消息是不可能的。 身为员警有她的职责及使命,既然不能继续卧底,那么她就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 至于理由嘛,当然是逮捕通缉已久的黑道杀手黑虎。 首要之务便是说服大哥,她将自己这一个月来卧底格威特银行的过程说了一遍,少不了受到一顿责骂。 英法度在震惊之余,半信半疑地追问。“黑虎真的躲在格威特银行?” “而且还顶着顾问之名在那儿大摇大摆呢,霍总裁与他早有勾结。” “你确定?” “当然,我还和他交过手呢,手臂的伤就是他的杰作啊,糟了。”她捂住口,很心虚地睐着大哥,还是说溜了嘴。 “看来停职处分不但对你毫无警惕作用,还方便你做了不少事情。” “哈哈,别瞪我呀!我也是为你好耶,抓到了悬赏已久的黑虎,到时你在长官面前也很威风,就当做功过相抵,别跟你亲妹妹计较嘛!” 虽然很想好好教训这只野马,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如果黑虎当真躲在格威特银行,那么事不宜迟,他必须马上进行缉捕行动。 “我马上去申请逮捕令,你安分地跟着我,没我的命令不准擅自行动。” “遵命!”朝大哥行礼,她泛出灿烂的笑容。 警方缉捕的行动如火如茶地展开,将银行团团包围住,莫法度带着大批警员一间一间地搜索,霍铜对这突来的情况措手不及,#x5c3d;#x7ba1;他抗议,也制止不了莫法度的决心。 问题是,不论警方如何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黑虎的影子。 面对霍铜威胁着要告警察騒扰银行的嚣张跋扈样,莫法度头痛地问向身后的敏儿,却赫然发现小妹已不见踪迹。 “敏儿呢?”他问向刘铭。 刘铭也一头雾水地摇头。“刚刚还看到她的” 懊死的敏儿,又擅自行动不知溜去哪了! “收队!”他喝令,找不到黑虎,反而落得无故扰民的罪名,这下子又得写长篇的报告了。 待警方退出银行后,霍铜才松了口气,问向一旁的施华蓉。 “他人呢?” “躲在你的宝库里,安全得很。” “哼!警察再神通广大,也想不到我这儿还有个密室,不过既然黑虎的形迹败露了,为了以防万一,不能让他再待在银行,尽快安排他走。” “好的。” 此时书墙的门打开,黑虎从暗门走出,三人密谈了一会儿,便一块走出办公室。 莫敏儿眨了眨大眼,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书柜竟然自己打开,出现了一条通路,让黑虎从墙的另一边冒出来。 她按照计划,趁着人多混乱时躲藏起来,顺利混入霍铜的办公室,却碰巧遇到了这景象。呵,二十一世纪居然也有芝麻开门。 她走向书培东摸摸西看看,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有一本书是空心的,一动它,墙便自动打开了。 诧异地望着满室的金碧辉煌,她终于明白。 原来那些失窃的赃物全部藏在这里,这就是证据,这下人赃俱获了吧? 掩不住满心的亢奋,她太高兴了,以致太慢发现身后传来的杀气,一转身,随着枪声大作,她也应声倒在地上,瞪着大眼痛苦地喘息。 “不”段御棠惊恐地吼着。他火速地赶来想保护她,没想到仍慢了一步。 他朝黑虎开了一枪,受了伤的黑虎狼狈逃走,段御棠没有追去,他惊惶地抱着她,瞪着她苍白的面孔,竟说不出话来。 “我找到证据了快联络我大哥回来,黑虎中了枪,逃不远的。”她强撑着叮嘱道。 段御棠为她按下手机的号码,她向大哥报告完毕后,便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警方会赶来,这次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你的仇也可以报了。” “傻瓜,现在不是担心这件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听我话,偏要贸然行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黑虎逃不了了。”她硬挤出胜利的笑容。 “你真是”他愤恨地自责,要是他早点到,便能挽救她的生命了。 莫敏儿意识昏昏沉沉,额上冒着冷汗,泛白的唇毫无血色,声音也变得气若游丝。 “我会死吗?” “没我的允许,死神别想带走你。” “狂妄”她的嘴角扯着一丝浅笑,随即又让痛楚占据了笑容,终至化为呻吟。 “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 “不”她挥手制止,望着他着急而惊恐的神色,轻问:“你的眼眶红润,是因为怕失去我吗?” “你不能说太多话。” “回答我说你爱我”“我当然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受你吸引,甚至无法自拔地爱上你,我要娶你做我段御棠的妻子。”他沙哑地低吼。她笑了,漾出一抹好开心的笑容。 “听到你的表白真好,一向都是我居下风,原来你是这么需要我呀!” 她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拍拍衣服,适才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会儿却突然像没事人一样地站着,让一旁的段御棠呆愕了好半晌,用着疑惑的眼睛瞪她。 “你的伤?” “喔,你说刚才中枪的地方啊?小case啦,我们警员在缉捕犯人时都会穿防弹衣的啦!瞧,多有效啊,不过被子弹打到时还是好痛喔,痛得我差点屁滚尿流说。” “你”她贼笑。“谁教你骗了我这么久,回敬你一次以示公平喽!” 他恍然大悟,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她耍了,用这吓死人不偿命的方式。 原本瞪大的眸子逐渐眯成一条不怀好意的线。 “你这只狡猾的猫儿,刚才听我表白听得很爽,是吧?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莫敏儿小心退开一步,盯着他诡异的笑容。 “你想干嘛?” “我非把你爱得死去活来不可,用往后的一辈子,不,是十辈子,看你还敢不敢装死吓人。”“喂只是开玩笑呀!”“我可是认真的,不容你一笑置之,别逃!”“哇别过来!”“现在求饶太慢了!”“救命呀!警察被人追呀” 尾声 霍铜密室里的赃物被破获后,造成各国的震撼,许多国际艺术品失窃的悬案,因密室的曝光而真相大白。 警方除了将霍铜一干人等判刑之外,也将艺术品物归原主,若失主已去世且后继无人,便交由博物馆保存。在这件案子里,银豹的身份始终是个谜,幸好那些悬案及艺术品的处理问题已让警方和政府忙得昏头转向,便没人去注意这种小事了,莫敏儿也留下了这个秘密。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单纯点。 段御棠拿回了银豹面具,却决定将它捐给博物馆收藏。 “这样好吗?”她问,不明白为何他费尽历尽艰辛拿回来以后,却轻易地让予国家。 “我不是艺术家,只是一个想向父亲交代的儿子,面具放在那里可以得到最好的保护和照顾,凶手也伏了法,我父亲该瞑目了。” 难得看到他这么严肃的一面,莫敏儿静静瞧着他的侧脸。经过了五年才得偿夙愿,他一定吃了不少苦,不由得心生疼惜。 “走吧。”他很自然地抓住她的手。 “去哪?” “去见我师父和师母,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他们待我如子,我敬他们如父母,因此我希望能让他们看看我未来的妻子。”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在看稀有动物,不要啦!” “咦?你也会害羞啊?” “哪有!” 她想否认,可惜脸上的燥热不合作,嘴上虽然死不承认,其实心下可甜蜜得很。 不过,对于他有未婚妻一事,她心里隐隐有着不安。从他口中,她知道对方是个很美的女子,既温婉又娴淑,而且他们的婚事是在他母亲的大力促成下决定的。 像她这么粗鲁又没女人味的女子,哪里比得上德国的女高材生,思及此,即使平常豁达如她,也不免开始患得患失、潇洒不起来了。 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段御棠微微一笑,原来握住她柔荑的手改搂住她,低首亲吻她的发丝。 她抬眼与他相望,接收到他眼中的坚定,她因此笑了,暗责自己的不争气,自惭是最要不得的,如果在段御棠眼中她是最好的,那么她何必多余地杞人忧天呢?她能做的便是与他站在同一线上,并全然地相信他。 他弯下头在她耳旁温柔地调侃。“咱们打个商量,我会负责解除婚约以示诚信,而你也要解决身边的纠缠者,这样才公平。” “纠缠者?谁呀?”她不懂。 “那个顾盼盼呀,整天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深情地盯着你,对我却是副含恨的表情,如果情敌是个男人就算了,我三两下就可以解决掉对方,偏偏情敌是个女人,实在伤脑筋得很,再这样下去我可受不了。” 她噗哧一声笑出。想不到向来自信满满的他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的确,盼盼那方面必须赶紧解决,站在好友的立场,她也不愿盼盼这么个水当当的可人儿,这辈子就这么爱恋女人下去,她呀,适合一个好男人去爱她。 “放心,我会让她死心的。” “就怕没这么容易,幸好你已经离开格威特,否则我可能一天到晚跟个女人吃醋。” 她笑出最开怀的线条,不改她豪气的一面。这男人爱她的全部,允许她保有男人婆的个性,只求两心相守便已足够;而她能回报的,便是自己的爱了。 到了段御棠师父家后,莫敏儿拜见了他的师父师母,原本还有一丝愧疚不安的心,在她见到了他那个号称“温柔婉约”的未婚妻后,情况可想而知。 碧纱见到她,不由自主地再度展现她那无人能及的女高音,现出了歇斯底里的个性,将温柔婉约的形象给破坏得彻底殆尽。 莫敏儿笑出了邪恶的线条。真是冤家路窄啊!原来是这假仙的女人,叫御棠娶这种女人实在太委屈他了,原本心中残存的愧疚如今烟消云散,藏在笑脸背后的是锐利的气势。 暗暗表明了识相的就乖乖认输,别一哭二闹三上吊,否则就送她一拳二脚过肩摔,包那闭月羞花成了鼻青脸肿。 第一局还没开打,碧纱便吓得逃之夭夭,赶紧编了个名目回德国。在段御棠师父师母的鉴赏下,莫敏儿马上得到他们的支持,并要这对小情人放心,段夫人那边就由师母负责,剩下的便是这小俩口自己的事了。 终究,段御棠抱得美人归,取代英法度的职责,负责看管她这人人头痛的威力女神龙,一切都皆大欢快,有了美满的结局。